方姝有了新的洞天福地,拎包即可入住,這是什么神仙設定啊!
一路上興奮啊激動啊,忍不住蹦一蹦跳一跳。
方姝進了屋先撲在炕上打個滾。躺平,用手摟住腦后,千般思量,萬般籌謀。
現在住的窯洞雖然后期被自己堵嚴實了,撿的柴也多舍得燒,但是沒窗戶成天不見天日。
廚房臥室混搭在一起。這房間里的味道,若是不通風換氣,不提也罷。體驗感糟透了。
山洞里的家具已經無限接近現代了。材質高檔,不腐不壞。私密性、安全性提升。有山有水,生存生活兩不誤。
下一階段目標,學會自保的本事。
女子當自強!
學寫文字,努力融入古代社會,不做社恐。
練習武道,最好去長安城里鏢局或武館,找個教練。
再挑選志同道合的合伙人,創業致富。
可能的話,建立自己的利益共同體,用以自保。
沒有本事的獨行俠,玩不轉。
首要的任務是探看新的路徑,還是購買所需物資,還是搬家里存的吃食?方姝表示真挺為難。
思來想去方姝決定先去曲江池鎮購買物資。之后的安排是:每天上午搬家,下午探路。
第二天早上,拿了銀子,做好裝扮,背了雙肩包,向鎮上進發。
一路無話,走了大約三分之二的路程,路邊有一大片林子,忽聞林子里面傳出斥罵聲,方姝“藝高人膽大”,遮遮掩掩進了林子,一探究竟。
就見樹林深處,有五個人,一個身著深衣的胖子,兩個胡服打扮的丫頭,兩個衣衫襤褸的男孩,一個男孩被綁著倒在一旁,胖子正在怒氣沖沖鞭打另一個男孩。
“我讓你傲嬌,打斷你的骨頭!”
男孩的衣服被打得絲絲縷縷,看料子底子不錯,應是綢緞所制。男孩身上被打得傷痕累累,透出血印。臉卻完好無損,是個極其俊秀的孩子。
男孩不哭不喊也不求饒,眼里透出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胖子。
胖子似乎打累了,把鞭子交給一個丫頭,示意她繼續鞭打。女孩子瑟縮了一下,拿著鞭子遲遲抬不起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主子饒了他們吧。”
胖子一看更氣了,一腳踢倒跪著的女孩子。又把鞭子遞給另一個丫頭,那丫頭已經在瑟瑟發抖,鞭子在手,哆哆嗦嗦,眼看就拿不住了。
“兩個廢物,早晚賣了,白教你們練武了,廢物!廢物!”
胖子連連死踹兩個丫頭。
方姝不由嘆息,奴性啊,四個VS一個,被欺辱的反而是多數。最見不得打女人了。
方姝撿了一塊大石頭,悄悄地繞到胖子身后,胖子顯然不是什么高手,并未發現鬼鬼祟祟的方姝。
兩個被踢的丫頭發現了方姝,眼神驚訝痛苦,不動聲色地躲避著胖子的腳。
方姝把食指放到嘴上,“噓”了一下示意。
兩個丫頭不出聲提醒,方姝放心了很多,悄聲前移身體,看距離夠用了,猛地站起,一石頭砸在胖子后頸,胖子趔趔趄趄回頭,轉了半圈兒,就啪地一聲倒地上了。
方姝就問兩個丫頭事情經過。
原來胖子是個人牙子,坑蒙拐騙啥都干,兩個丫頭自小被父母賣給人牙子,養著當丫頭,教文練武,奇貨可居,留著賣高價,平時是被打怕了的。
兩個男孩是一主一仆,是從別的鎮子拐來的,被打的男孩伺機逃跑,被抓回,胖子想趁機打服了,賣到不干凈的地方。
方姝前世最恨人販子,看著胖子,氣不打一處來。找了一棵手腕粗細的小樹,一腳踹倒,用短匕削成一個木棒。給兩個男孩松綁,繩子都招呼到胖子身上。
木棒遞給是主子的男孩,說:
“打他!照著腿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男孩可算逮到機會,惡狠狠地砸了下去,咔嚓一聲,估計腿是折了。
胖子疼醒,看到男孩,又看到方姝,就沖兩個丫頭大喊:
“你們兩個是死人嗎?給我解開,疼死老子啦!”
兩個丫頭互看一眼,不吱聲也不行動。
胖子快要痛死也不忘貪婪。
“又多了個小娘子,你們兩個把她給我綁了。”
方姝上前一腳踢在胖子嘴上。
“綁你奶奶個籫兒。打他!”
兩個男孩一起上前,一個用棒子,一個用石頭。方姝扯了胖子的衣襟,堵了嘴。
“兩個丫頭,練過武?”
兩個丫頭點頭。
“怕死不?”
“不怕!活著更苦!”兩人先后說道。
“死都不怕,還怕他嗎?大不了一死。”方姝指著胖子。
兩個丫頭眼睛一亮,互相看了看。
“不怕了!”
“那好,打他!用鞭子抽他,就像他抽你們一樣。”
兩個丫頭咬牙切齒,一個拿著鞭子,另一個搶了棒子,沒頭沒腦地開打。胖子嗚嗚嗚,聲息漸無。
見兩個丫頭發泄地差不多了,方姝就制止住了她們兩個。她知道,兩個丫頭的奴性,應該是沒有多少了。
問了男孩家住哪里,原來還真是地主家的兒子,倒霉被拐。就對男孩道:
“這兩個丫頭從小被這個人販子虐待,雖不敢救你,但沒有助紂為虐,也算你的半個恩人。你把她們兩個帶著一起回你的家,她們有身手,還能護著你等。是給入個戶籍也好,妥善安排,你能做到嗎?”
“恩人,我可以的,不知恩人貴姓高名,家住哪里?待我回家,報答恩人。”
“大可不必,你善待她二人,就算報答我了。”
方姝一人給了一塊銀子,幾人出了林子上了大路。胖子就扔在林子深處自生自滅。方姝帶著四人到了鎮外,雇了一輛牛車,送了他們回家。
進了鎮子,剛走到裁縫鋪子,就又見鞭子打人,今天真是邪了門了。
方姝一看,嘿,熟人,王銀釧,她二姐,聽著爭執的話語,是進鎮子賣菜的老農,沖撞了王銀釧的馬車,王銀釧仗勢欺人,命家丁鞭打老農,老農連聲求饒,王銀釧不依不饒,真是個狠人。
這一次方姝可不敢強出頭,很顯然,王銀釧這又是要去武家坡找她妹子的麻煩啊。躲著還來不及呢。
方才救人也是審時度勢的結果,幸好胖子不會武,幸好會武的丫頭不傾向主子。若不是看清楚這些情況,方姝萬萬不敢強出頭助人脫身。
方姝自己暗暗地下決心,等她有了能力,一定要組建個娘子軍護衛團。開實業也盡可能地讓女子就業,提高女子的社會地位。
雖然能量小小,但能惠及多少女子便是多少吧,聊勝于無。
再一次感慨,單打獨斗不行,必須建立起一方勢力,否則創業容易守業難。
剛才的胖子遭背刺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何況還有原主的家人都有錢有權,原主二姐更是處心積慮地想禍害原主。
在原劇情里,王寶釧一直未曾回到相府求助,她執拗的點是什么?
作為穿越者方姝,一點都不了解原身王寶釧的過往,更不可能湊上前去自投羅網了。
方姝無心購物,遙遙地跟著王銀釧的馬車后邊,回到了武家坡。親眼看到她的好二姐,踢打了一陣子房門后,又把寒窯前弄得亂七八糟,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方姝回到寒窯,也不收拾,準備搬家。
家里的物資經過一冬季的消耗,加上冬日無聊,方姝全都處理了,扒皮去殼,體量不小,都是干貨,需要至少十幾天才能搬完。
今天開始搬家,早上起來先挖銀子。然后干果果仁,背滿滿一簍子。幾尺淺綠細布,剪子,面粉,一個新買的小鐵鍋。左手一袋子干蘑菇木耳和剩下的靈芝,右手柴刀,開始螞蟻搬家。
這是史上最累的搬家,得一點一點自己倒騰,還得走山路。時刻警惕,處處危險。但還是掩不住的高興雀躍。
走了幾個時辰,終于到了。又做了新的火把帶了火折子。點著進洞。昨天沒用完的留在出口了。
先到了水潭邊灶臺旁。先清理架子上的灰塵。把背簍騰空,擺在架子上。找地兒挖坑藏銀子。打水和泥摻了茅草,安鍋。鍋略有點小,四周糊泥固定。柴禾爛了也能將就用。
鍋里放水,又放了一捧面粉,攪拌成稀稀的面糊。點火煮開攪拌,漿糊就成了。盛出來待用。
鍋里放水繼續燒火烘干濕泥。
點火一瞬間有濃煙冒出,打了個旋隨著鐘乳石洞里的風跑了。
這個洞天福地名副其實,真是棒棒噠。
拿著在家里就打濕了的抹布來到臥室兼書房,方姝先把家具擦得亮亮的。
然后拆掉破敗的窗紗,量好尺寸裁剪細布。比量了一下,大小合適。在窗棱上涂抹漿糊,糊上細布,邊緣加厚涂抹,包裹的嚴嚴的。
雖然不透明,但也很亮堂。此時溫度還很低,糊窗紗太早,用細布剛剛好。也不知現在是否有了糊窗戶的紙了沒。
又來到灶臺,滅火。
仔細檢查了一遍,沒什么紕漏。
此間事了,出西門探路。
方姝還是地毯式搜刮,謹慎前行。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回返,穿過山洞,出東門,回家。
如此循環往復,半個月后,終于搬完了家。探路也快探到了山腳下。
窯洞里一如當初方姝穿來那天的陳設。留一把雜面,百來顆野菜干。角落堆疊著有些凌亂的被褥枕頭。被褥旁疊放著兩套粗布單衣。水甕瓦罐刀鏟照舊擺放。近期柴禾只用不添加,也只剩下屋里墻角一小堆,一如當初。
凡是后期方姝置辦的,全數搬走。唯三帶走的東西是棉衣、柴刀和背簍。
柴刀和背簍是剛需,棉衣拆了可以多做幾個火把用。做戲也需要注重細節,這唯三的物件也是道具。
方姝就是要營造一個貧困潦倒的假象,王寶釧去砍柴時無故失蹤或凍餓致死。
鎖門,鑰匙直接埋進坡下一棵小樹下。此時天剛剛放亮。方姝回頭看了最后一眼。
“我脫身來君莫論。”
破寒窯,再也不見!
武家坡,再也不見!
王寶釧,再也不見!

容靜寧
脫離劇情身份,階段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