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你認識嗎？”
廖明武展示出一張照片，朱陽欣接過來一看，臉色微微一變。
角度問題只顯現出了人物側臉，但她一眼就能認出，照片中正是明赫。
“有什么問題？”
她還想故作鎮定，微表情的變化哪里瞞得過兩雙老辣的眼睛。
“我們在找他，請你配合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
廖明武語調雖盡量保持和藹，言辭中卻帶著強勢，仿佛朱陽欣若不配合，等待她的將是嚴懲。
“我了解的也不多。”
朱陽欣言辭中盡量撇清關系，給出了一些信息，至于其他，就算她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只會把她當成神經病。
當然，看在廖明武眼里就不是這么回事了。他一看朱陽欣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大學生是有所隱瞞的。
他手指敲了敲木質沙發的把手，思忖片刻，又掏出一張照片展示給朱陽欣。照片中，明赫和她十指緊扣，顯然不是普通的關系。
“同學，實話跟你說，這個人與一起縱火案有關，目前已經有幾十人失蹤，他非常地危險。我向你的老師了解過，你學習成績和日常表現都很好，千萬不要為了這么個危險分子，斷送自己的前途。”
廖明武的語調低沉下來。
“什么？”
朱陽欣總算了解了他們找來的真正原因，原來是冒牌明赫的鍋。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難怪她沒往這方面想。說起來，那場聲勢浩大的對抗，確實比她發的視頻要嚴重得多，驚動官方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盡早抓住犯罪嫌疑人，保護你們的安全。”
廖明武以為朱陽欣是被真相震驚到，趕忙趁熱打鐵。
“可是，我真就只知道這么多。”
朱陽欣癟癟嘴。
撇開愿不愿意說不談，她所知的在正常人接受范圍內的信息，還真就只有那些。
兩人見朱陽欣冥頑不靈，逐漸不耐煩。然而任憑他們怎么威逼利誘，小姑娘也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咬死了不知道。
廖明武沉著臉，撥通了朱陽欣的手機。
“這是我的號碼，你要是再見到他，就立刻聯系我。”
“哦，好。”
朱陽欣懵懂點頭。
廖明武覺得她并沒太放心上，臨走前不忘再次提醒：“朱陽欣同學，這個人真的很危險，希望你好自為之。”
他見過太多因為戀愛腦而助紂為虐的小女生，多半都不會落得個好結果。從朱陽欣此時的表現來看，他已經默默將眼前的女孩子歸到這一類。
“好的，我知道了。”
朱陽欣應承著，心里亂糟糟。
她倒不擔心這些人能把明赫怎么樣，可她的預感非常不好，像是又要生出什么事端來。
因為這件事，朱陽欣不敢再與明赫招搖過市，回到之前一個人行動或和室友扎堆的狀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幾次無意間瞥見有人遠遠窺視自己。
進入深秋之后，夜晚格外寒涼。
朱陽欣入夢先是聽到一陣哭聲，隨后才見到明赫，以及匍匐在地泣不成聲的小雅。
近一段時間，小雅已經恢復了許多，可以自行狩夢了。
“這是怎么了？”
在朱陽欣的印象中，小雅一直是個愛笑的小家伙，從沒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過，所以這一幕才讓她頗感意外。
“欣姐姐……”
小雅抬起頭，額前碎發凌亂地粘在臉上，加上淚眼朦朧的模樣，顯得格外可憐。
明赫嘆了口氣，攤開手，掌心出現一枚小小的珠花。朱陽欣拿起珠花看了看，有幾顆珠子上有明顯的劃痕，還有細小的暗紅色斑點，像是血跡。
見到珠花，小雅哭得更加傷心了。
“主人，求你救救小曦吧……嗚嗚嗚……”
小雅又重重磕了個頭。
“小曦出什么事了？”
朱陽欣蹙眉。
小曦和小雅是雙生魘，小雅的溫柔甜美，小曦傲嬌叛逆。說起來，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小曦了。
“有人送來這個，她好像遇上了麻煩。”
明赫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誰？”
明赫只是搖頭，并不回答。
“那……我能做什么嗎？”
朱陽欣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小雅，于心不忍。她雖與小曦接觸不多，但小雅曾經拼死護著她，要讓她袖手旁觀，朱陽欣自問沒這么鐵石心腸。
明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依舊默不作聲。
過了許久，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似是拿定主意。
“罷了。”
“謝謝主人，謝謝主人……”
見明赫松口，小雅連聲磕頭感謝。
明赫說是很快能回來，卻對小曦的事情只字不提。后來朱陽欣有問過小雅，小雅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弄得朱陽欣心里直癢癢。
這下不僅平日里見不到明赫，連在夢境中也沒了他的蹤跡，一切好像又回到最開始平平淡淡的模樣，朱陽欣依舊每天過著三點一線的校園生活。
朱陽欣揉了揉干澀的眼睛，將書本收拾好，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已經接近閉館時間，路上盡是回宿舍的學生們。
半道上，她手機鈴聲大作，是黎曼的電話。
“小欣，你在哪呢？”
朱陽欣此時步行回宿舍，剛到商業街附近，如實報告了自己的位置。
“正好，咱們可以同路。”
“好哇，你在哪兒呢？”
黎曼晚上有約，便沒有與朱陽欣一起去圖書館，看樣子她的約會也剛好結束。
“我拿了好多東西，你得來接我一下。”
朱陽欣按照黎曼給的地址，調轉方向繼續往商業街內里的小巷子走。
學校附近這條商業街只有一條主干道，但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時常冒出許多狹窄的小巷。地處大學城，不管是主干道上的商鋪還是小巷中的商鋪，門面都格外小，是貨真價實的蒼蠅小館。
小巷路燈昏暗，在秋風中輕輕搖晃，燈光的盡頭，小路蜿蜒向上，通向后山。面對這樣的景致，朱陽欣只覺得涼颼颼的，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喂，小欣，你到了嗎？”
黎曼的電話再次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