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圍攻了。”秦允皺著眉頭說。
“是不是族譜?”趙祥看著為首的村長說道。
“...怪不得楊偉沒把族譜拿走。”曹正揚一臉懊悔。
彥歌沒覺得曹正揚他們不小心,她覺得這是必然的,就算現在沒經歷,早晚也得經歷。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
“他們怎么還不進來?”曹正揚望著外面烏壓壓的人群,“他們在害怕什么?”
“也有可能是在等待什么。”趙祥沉聲道。
等他們要等的東西到了,他們就真的死路一條了。在那東西來之前,他們必須找出出去的辦法。
“你說,他們要是知道這后面不是他們信仰的古樹會怎么樣?”彥歌忽然開口。
“你是想?”秦允立馬明白了彥歌的意思。
彥歌望著面前不懷好意的村民點了點頭,“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在這了,除了里婆。我猜他們要等的人應該就是里婆了,等里婆來了我們必死無疑。”
“那動手吧。我們的時間應該不多了。”曹正揚看向彥歌。
彥歌拿起身側的油燈正準備去拿掛畫,沒走幾步就聽到里面傳來了悶悶地敲擊聲。
什么聲音?
彥歌下意識舉起油燈,身體往前探了探,正準備進一步往前走時卻被趙祥喊住了。
“彥歌!先回來...這聲音很像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彥歌的瞳孔縮了縮,腳步在原地頓了頓才轉身往回走。
“唰唰唰”
祠堂前的村民突然全都跪下了。
村民們仰著頭跪在地上,手中舉著火把、砍刀、木棒,嘴角都向上咧著,露出森白的牙齒,眼中流淌著興奮和狂熱。彥歌恍惚間還以為自己進入了某個邪教的舉行儀式。
“叩叩叩”
敲擊聲越來越清晰,不多時便出現在了彥歌他們的面前。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老太太,身材佝僂,幾乎沒掛著肉的右手緊緊握著一根拐杖,左手別在后面,面上的神情和村民幾乎一致,唯獨眼中帶著抹勝券在握的喜悅。
“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即將展開,但祭品卻遲遲不定!大家都知道如果不能完成祭典意味著什么吧!”里婆年紀很大,但聲音卻異常洪亮。
村民們握著手中的東西,一臉緊張的回答:“知道!”
里婆看著村民們的反應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因為有人被古樹大人偉大、包容且仁慈的神格所感動,自愿獻祭,成為古樹大人的一員!讓我們恭喜她!”
“哇!!”里婆話音剛落村民們就激動的開始鼓掌尖叫。
彥歌感受著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眉心忍不住的突突跳,她總感覺里婆說的這個人是自己。
“現在!請大家將祭品帶到我的院子,我將為祭品進行洗禮,為祭祀大典做準備!”里婆手中的拐杖直直的指向彥歌,語氣興奮的高喊著。
還真是我。彥歌的眼皮狠狠的抽了一下。
“?!”
秦允他們三個猛地看向彥歌。
聯想到山上的祭壇,彥歌大概能猜到自己是怎么被選中的了。這也許是他們說的死亡條件之一吧。
村民們接收到里婆的指示后像打了發條的機器一樣立馬站起來,爭先恐后地往祠堂里擠,好像第一個抓到彥歌的人能獲得神秘大獎一樣。
“...”曹正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突如其來的木棍狠狠捅了下腰。
“臥槽!”曹正揚下意識罵了一句。
要不是自己躲得快這一棍能把自己腰子捅出來。曹正揚捂著腰直抽氣。
差點捅破曹正揚腰子的棍子的目標顯然不是曹正揚。因為它被曹正揚推開后也沒再次捅向他,而是直直向著彥歌的位置襲來。
彥歌見狀迅速扯過旁邊舉著鍋鏟砸向她的大媽一把推向棍子。
舉著棍子的村民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棍子捅進了大媽的肚子。
“咚”
大媽松開握著鍋鏟的手,捂著肚子趴在地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怨毒的盯著彥歌,那眼神簡直想把彥歌活生生吃了。
彥歌并沒在意大媽什么表情,她迅速撿起被大媽遺棄的鍋鏟,一鏟子打在旁邊準備攻擊她的村民的臉上。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別管我了,先走!”彥歌扭頭對他們說道。
曹正揚一腳踹開差點打到趙祥身上的村民,望著烏泱泱撲向彥歌的村民嘆了口氣,“趙趙,這些村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我們沒辦法救下她,還是先走吧。”
趙祥盯著彥歌看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嗯。”
雖然他們確實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盟友很有好感,但在著生死未卜的課題里,別人的性命終究沒有自己重要。
曹正揚抓著趙祥,扭頭想找秦允,卻發現祠堂里早已沒了秦允的身影。
“這人什么時候跑的!”曹正揚咬著牙說道,“還是跟以前一樣冷血無情!”
彥歌其實早就發現秦允走了。就在里婆說要抓的祭品是她的時候,秦允就趁著村民涌來的間隙溜出祠堂了。不過她并沒覺得有什么,畢竟他們只是臨時組建的隊友而已,秦允犯不著為自己付出性命。
不過她現在可不能死。
彥歌沉著臉看向面前的村民,死死抓著手里的鍋鏟。她雖說會寫功夫,但眼前的村民人數實在太多,并且個個都有武器,她就拿著把鍋鏟是肯定打不過這些人的。
她現在被這些村民圍剿一定是因為那天無意中闖進了祭壇而觸發了死亡條件,但她那次卻并沒有死,而是安安穩穩活到了現在。這是不是說明觸發了死亡條件并不是無法逃走的?根據秦允他們的說法觸犯了死亡條件幾乎是必死的,但他們并沒說死亡條件是不是有限制。
就像李青青一樣,她是因為觸犯了不能被村民看見自己走入祠堂而死的。但他們只要背著村民進來就好了。而且現在這些村民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曹正揚他們帶來了族譜,但現在族譜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逃走的曹正揚身上,可他們并沒去追他。
這說明要么族譜并不是死亡條件,要么她身上有比族譜更吸引人的東西。
彥歌覺得是后者,并且這肯定跟她闖入祭壇有關。
彥歌看向站在后面的里婆,她確定里婆是人,是人她就不可能憑空出現在祠堂里,難道......
賭一把了。
彥歌忽地將自己手中的鍋鏟砸向里婆。
果然不出彥歌所料,那些村民下意識的就去保護里婆。彥歌趁著這幾秒的時間迅速往祠堂后面跑。
“別管我!快去追她!別讓她跑了!”里婆手里的拐杖狠狠砸了幾下地面,氣急敗壞的說道。
村民立馬扭頭去阻攔彥歌。祠堂不大,村民人又多,離得近的村民拿著刀就往彥歌身上砍。彥歌連忙側身,但仍是晚了一步被一刀砍在了肩上。
“嗯哼!”
彥歌捂著肩膀悶哼一聲,但腳步仍不減速的往后跑。
“要抓活的!”里婆看見彥歌中刀后著急的喊了聲。
接收到里婆的命令后村民下手都猶豫了不少,擔心一不小心就把彥歌砍死了。
這卻給彥歌提供了機會。她迅速跑到了掛像的位置,不出所料,掛像已經不在了。彥歌想到里婆別在身后的左手,想來一定被她拿走了。
但她卻遲遲沒找到暗道。難道我想錯了?
身后的村民已經追到了面前,彥歌必不可免的又挨在了幾棍子,其中一棍子正好敲在了她受傷的小腿上。
彥歌下意識咬住了下嘴唇,額頭上冒出的汗滴進了眼里,刺得她有點睜不開眼。
在哪里?難道真是憑空出現的?彥歌有些著急。
不對,不可能。這里雖說處處充斥著詭異,但所有出現的人和事都是符合邏輯的。所以人一定是不可能憑空出現的。
掛像的地方是沒有油燈的,村民們只能憑借著火把上散發出的微弱的燈光來辨別彥歌的位置。
彥歌盯著火把小心的將自己藏在暗處。
這火把上的火,怎么都往一個方向倒?
這里雖說不是完全密封的,但距離大門也有段距離,外面沒有大風。所以是不可能讓火把傾倒這么大的角度的。
彥歌判斷著大致方向,隨手按住了身邊一個村民的肩膀。
“怎么了?”村民下意識地扭頭。
“借你肩膀用用。”彥歌說著就借力一腳踩上了村民的肩膀,一路踩著下面人肩膀往角落的方向跑。
“快抓住她!”
可惜等村民反映過來的時候彥歌已經扒上了窗口,欠身逃了出去。
“這老太婆身體還挺好的。”彥歌揉著摔疼的腿忍不住嘀咕一句。
彥歌感覺她的腿八成是骨折了,輕輕碰一下都疼的慌。但此地不宜久留,里婆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她得跑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彥歌狠狠咬了下嘴唇,雙手撐著地,正準備一鼓作氣站起來時,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只手。
彥歌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眼睛的主人皮膚白皙柔嫩,鼻子高挺,嘴唇因為緊緊抿著而泛著淡淡的粉,臉部線條流暢,是一張非常清秀漂亮的臉。
“秦允?”彥歌震驚的瞪圓了雙眼。
她是真沒想到秦允沒走。
“還有我們呢!”曹正揚不滿的從秦允身后探出來。
秦允伸手將彥歌扶起來,“先走吧,這里不安全,等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