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瓷匆匆帶著花挽照和子書顏御劍離去,卻沒有回滄溟峰,而是徑直去了朝岫峰。
朝岫峰本就無人,鐘曦又藏身陣法之內,用了點法子隱匿氣息,這里的鬼影見無人可害,早已散了個干干凈凈,去尋別的地方。
花挽照神念一動,防御陣法便自動撤去。
子書顏緊皺眉頭扶著花挽照,打他跟著花挽照以來,師尊或喜或嗔總是一副淡然自在的樣子,他從未見過師尊這般模樣,方才在平靈峰只怕是勉力支撐,眼下卻卻是面色慘白,嘴唇泛青,整個人虛弱的幾乎站都站不住。
那藥粉他認得,對凡人來講是劇毒,對修士最多算是一些塵土。他都沒事,師尊又怎么會......
鐘曦早已看到這副景象,伸手便過來接人,然而他師叔那小徒弟卻沒有半分要讓的意思。
鐘曦只是詫異了一瞬間就收回了手,“讓你師尊坐下,我來把個脈——都說要小心點了,怎么又......”
“可以了,閉嘴吧——我記得弟子們課程里有你教的是吧?讓子書顏來試試。”
“啊?”
鐘曦伸出去的手再次頓住,看了一眼子書顏,
“可是......”
“沒什么可是,他早晚要知道。有他隨時給我看,總比來找你要方便的多。”
“來吧,有段日子沒見了,正好瞧瞧你學的怎么樣。”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突然,子書顏腦子有些亂,他似乎知道了師尊什么秘密,看著伸到他面前的一截皓腕,子書顏只怔愣了一瞬,便取出一條帕子覆在了上面,依著標準的指法把起脈來。
規矩還挺多。
花挽照這般想著。
到算是懂禮。
鐘曦和宿瓷這樣想。
花挽照所說“一段時間沒見”也是實話,事實上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還有個徒弟。
長老令上倒是偶爾有消息傳來,但她自動給屏蔽掉了。
在太上長老看來,“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何至于勞動她這個師尊。
說到底,她撿子書顏是一時興起,而她本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性子。
可是眼下小徒弟跪在身邊專注的垂眸把脈,漂亮的眉宇間籠著愁意,花挽照忽然發現,才一個多月不見,這孩子似乎又變化還挺大。
回想起剛剛才見面的時候,好像又長高了些。
“師尊中的,是凡間毒藥斷腸散。解毒當用連翹、夏枯......但此毒毒性太烈,修士體質又不同于凡人,弟子以為,最好再加一味靈御草。”
子書顏報出藥方,可他實際上心里并沒有底兒。堂堂滄淵太上長老,會被凡間毒藥所傷,這話傳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要么是他斷錯了,要么......師尊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子書顏說完后下意識抬頭看花挽照,正對上她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一時間不知怎的,想問的話都卡在了嘴邊,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花挽照收回手,轉眼看鐘曦,“斷的如何?”
鐘曦點頭,語氣里不乏贊賞之意,
“很準。師叔,這門課是我授的,我早就發現了,師弟他很有天賦,其實更適合做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