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在1998年生下我,也在1998年生下我姐。注意這里的1998年沒有差別,因為我倆同天同時出生。當然了,她之所以是姐姐,就是因為她大我2分鐘,就這兩分鐘,我得叫她一輩子姐姐。
我媽后來把我送到了我外婆家,對就是這樣,我被無情地送走了。當然有情的是,那是我外婆家,不是其他七大姑八大姨家,我沒有受到非人的虐待,也沒有不堪的回憶。
我在我外婆家快快樂樂地生活到了兩歲,其間,能歌善舞,可愛伶俐,當然這都是聽長輩說的,我自己沒有印象。唯一有印象的可能是我媽帶著新衣來看我,笑意盈盈的,我知道那是我媽,可我后來寧愿賴著我爺爺,我大姑,也沒有賴過她。
我姐后來說,這是一種情感疏離,代表我跟我媽不親,心里缺愛。我想說的是,你見過哪個小孩子斷奶那兩年沒見過媽的跟媽親的?真站著說話不腰疼。
后來我三歲就被接回家了,我媽接我的時候還是笑意盈盈的,穿過我外婆家的沙發和隔斷,然后朝我伸出手:“瑜,走,我們回家?!?p> 然后我就傻乎乎地回家了唄,然后我就回家看到我所期盼的家還不如外婆家的小居室明亮的時候(我家那時是賣煤的)我瞬間陷入低谷,然后我就沒答上來我爸問我的科舉問題:“口字有幾劃?!比缓笪揖捅淮蛄?。
當時的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口字不應該就是四劃嘛,豎橫豎橫,我都是一筆寫完的,沒說一劃都算好了。
后來我成績好了,真心感謝我爸那頓打,讓我永遠記住口字的筆畫數,也讓我知道,生活從不會按你想的走,這是鐵錚錚的現實。
當我發現我日夜思念的家就是這個模樣時,我媽又開始有了新動靜。她做飯,洗衣服,買零食,給我們買新衣服,順便還帶我姐去了很多趟ZY(那時候對于我來說,ZY是大都市)然后沒帶我。
對你沒聽錯,她又沒帶我,又沒帶我!我傷心啊,絕望啊,在家里痛徹心扉啊,姐姐回來說她還吃了肯德基我差點給她扔出去。
“瑜,你要聽話!那個肯德基不好吃。”我媽就干巴巴地甩給我這句話。
后來我氣鼓鼓地,連拍照時眼睛都看著別處。像著了魔。
于是我媽只好下次帶我去吃肯德基了,我才發現,真難吃??!所以我在倔強什么?
我還吃了海苔,更難吃,什么玩意!
媽媽卻一路背著姐姐,走出醫院,姐姐臉色蒼白,喊著全身痛。
我再傻也知道該干什么了,我幫著我姐姐提鞋,然后告訴媽媽:“媽,肯德基不好吃,我再也不吃了?!?p> “下次媽媽給你們燉雞湯,比這個好吃。”媽媽放下滿臉蒼白的姐姐,笑意盈盈地說。
那時的我不知道姐姐得了什么病,但我小小的心里突然就溢滿了一種暖呼呼的東西,呀,好舒服。
那是愛。
我知道了,我媽媽愛我,當然,我也愛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