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時候,我跟一個男生做了兩年同桌。
他叫天氣,但班里的人喜歡喊他TQ,英語老師國語不標準,喜歡喊他田七。
我對他的了解,也僅此而已。
他跟我做了同桌之后,每天都要抄我的作業,我對這種不刻苦努力追趕美好明天的人十分厭惡,但是我又特別享受那種別人抄我作業我全對的榮耀感,奇怪的天蝎!
后來他直接不學,每天都要抄我的各科作業,從以前的數學英語,到后面的物理化學。我有時候不耐煩了,就朝他大聲嚷嚷:“煩不煩啊,不知道自己做啊。”
“喲,還耍小脾氣。”他揶揄我。
不過作為報答,他經常給我撿落下的筆,給我整理書桌,給我擦桌子,但是我的桌子他才給我整理好,就亂得跟個雞窩一樣。
“你看看天氣的書桌,好整齊。”姐姐指著他的書桌說,那些書整齊地像機器切過一樣。
“那又怎樣,那是因為他不學。”我趾高氣昂。
發現自己對他有好感,還是在初二。那時候班里烏煙瘴氣,不學的不學,談戀愛的談戀愛,搞小團體的搞小團體,玩手機的玩手機,反正沒人學習,老師也不怎么管,都初二了,誰還跟小學生一樣管你啊。
天氣給我取了一大堆外號,因為我走路駝背喊我“猥瑣,因為我說話聲音小喊我“蚊子”,反正應有盡有,數也數不清。
但是我忍了,也沒喊班主任調換同桌。我出門仍然把馬尾高高束起,把校服洗得干干凈凈,把書背得滾瓜爛熟。我以為是我心里只有學習,可我沒想到的是我心里只有他。
班里有一個女生進步神速,尤其是在英語方面,分數直逼140,還傳言她要到英國留學。她常常上臺發言搞演講,有一次,英語老師分小組討論“初中生應不應該打耳洞”的話題,那個女生異常興奮,手舉得高高的,上講臺用英文流利地做了一番辯論。
我本來沉默地看著,
“她好有氣質,以后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是他。他在評論那個女生。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東西破碎了,隨著我高貴的矜持,慢慢逝去。
初中三年一晃而過,我們也有了不同的結局。那個女生果然去了英國,但他也沒出意料,他也去了加拿大,國外的月亮果然比國內圓啊。
我不知道他們倆有沒有對彼此有什么好感或者其他關系,我只知道,我在他心里一定什么都不是,不然那些難聽的外號不會一次次落在我身上,那些夸獎不會一次次與我相遇擦肩而過。
他去加拿大那天,我也去送他了,作為留戀,他給同學們拍了很多照片。我那時真的是敏感又害羞,最后也沒能跟他拍張照片。后來我翻他的QQ相冊,發現居然有一張我穿著大棉衣的照片,跟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合拍的,雖然笨重得像個熊,但還是被他保留了下來。
我至今沒有完全忘記他,我覺得青春期的感情莫過于,你有情有義,而他無掛于心。
那些美好的瞬間,真的跟隨著大腦荷爾蒙,會走過你的一生。
我會一直愛你,你可以反復向我確認。
那一年,看著他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那個做完演講的女生的側臉,我心里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