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走到辦公室，那女子便從辦公室內沖出來了。
“你？”王銳十分震驚，萬萬想不到會是她。
“事態緊急來不及耽擱。”祝娥望了望身旁的人，“鏡旭已經覺察我的身份，我只能從夕涼城中撤出來，我來是為了告訴你鳳殤已經被姚鈴壓回天界了！鏡旭能壯大到這個份上姚鈴功不可沒，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什么？！”王銳二話不說，拉著祝娥便沖去找夜天凌，隊內一個個的都如同看戲似的望著兩人離去。
嘴里，還說著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
夜天凌剛從外面收隊回局，就被王銳攔住了去路。
他輕笑一聲，玩笑著說道：“銳哥，你攔我做什么？”
隨后，目光落在他身旁的祝娥身上，上下打量兩眼，甚至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一句，王銳便火急火燎地開口了。
“你這么久裝也裝夠了吧，都到這個份上你還裝不知！”
王銳一頓話說得厲害，將夜天凌說的臉上尷尬的很。
“銳哥你說什么呢這是，我怎么聽不懂。”他尬笑兩聲繞過王銳，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他爭執。
祝娥也不顧旁人的目光，一把拉住夜天凌的手腕，她力氣大的很，夜天凌竟掙脫不開。
“我知道你心里記恨她，記恨她背后刺你一劍，可后來她也付出代價了。”祝娥明白，夜天凌就是嘴硬心軟，他心里總是記著鳳殤的那一劍，可是如若沒有那一劍，夜天凌指不定就死在姚鈴手上了。
事后鳳殤也受到責罰，好幾日沒能醒過來，醒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問他的情況。
結果得到他要跟百樂成親的消息，她也就不想再多費口舌解釋清楚，糊里糊涂過到現在埋下禍根。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慌張扯開祝娥的手，下一秒就被她抱住了腳。
眼瞧著夜天凌記仇的很，祝娥也顧不上什么道義，大鬧了起來。
“我求求你救救天女，當年要是沒有天女那一劍，你就已經死了！她在救你！”祝娥聲淚俱下，其他人因為天女二字不由得也湊近了許多，“姚鈴不會放過她的，姚鈴和鏡旭早就有所勾聯，他們是不會讓她活著離開九重天的！她這一回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也不知道從哪知道了一個密法，想用自己去獻祭，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先魔尊，她為了你撐了這五百年，這五百年她也并不好過，魔界主的名頭她并不喜歡，這些你都知道的啊！”
祝娥的聲音是此刻房間內的唯一聲響，夜天凌沉默不語，祝娥已經下跪求他出面，但他還是不肯。
“天凌！”王銳緊皺眉頭，試圖讓夜天凌醒過來直面自己，不要再逃避下去，“事到如今你還想裝聾作啞嗎？她如果魂飛魄散了，這輩子你能心安嗎？”
夜天凌抬頭望向王銳，目光銳利，雙手緊握成拳。
他原本有他自己的籌劃，從那日鳳殤來他屋中便覺得不對勁。
卻沒想到，會演變到這一步，兵戈相向。
“拜見魔尊。”
“嗯。”
面對魔界人向他的問好，他只是淡淡地應答。
他想回來看看，看看他闊別五百年的家鄉。
“見過魔尊。”奇翎快速來到他的面前，規規矩矩行禮。
夜天凌本以為奇翎會大鬧一場，或是破口大罵，結果她卻沒有任何不恭，這倒是出乎意料。
“我想回來看看，許久沒回來了。”夜天凌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更想看的，不是魔宮。
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孩子。
奇翎知道他的心思不在這，立刻接上話茬：“清絕帶霜凝去玩了，您若是想見他們，我這就讓人喊他們回來，剛走不遠，想來很快的。”
“不用了，清絕應該不愿見我。”他抬手打住，“你……這么多年辛苦你了。”
“嚴重了，本分而已。”奇翎說完，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拐角。
是冷玉，她懷中抱著被包裹完好的長盒，面無表情地向他走來。
“魔尊。”較為敷衍地行了禮，就將盒子鄭重遞到夜天凌面前。
奇翎將布揭開，緩緩開啟那上好的檀木盒，隨后一幕讓夜天凌十分震驚。
是鳳殤的佩劍——無瑕。
“主上說，她一個戴罪之人留著也無什么用，這么多年她也沒留下什么，就把這個留給您做個念想。”
奇翎話畢，夜天凌拿起無瑕細細端詳一遍，奇翎將盒子收好，靜候著。
原來，鳳殤都做好準備了，她本就沒想活著。
“如果我去了，她便能活著走出九重天嗎？”夜天凌苦笑道，“但其實你們都明白，她沒想活著回來。”
“她有她的使命和想法，我……我說實話，我勸阻過，但失敗了。”
鳳殤這人它一直明白，太鉆牛角尖了，其實他從未將任何上一輩的恩怨強加在她的身上。
否則，他也不會將她和清絕帶回魔宮，他不會為了鳳殤甘心以半身修為和鏡旭拼命。
其實他娶百樂不是因為有多愛她，而是因為這個行為能夠迷惑到天后，或許能讓天后有所忌憚。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
或許天后不會來找麻煩，但鳳殤會主動出擊。
她心懷蒼生又難忘過往，與九重天和鏡旭的一戰，是無可避免的。
就在他們都下定了決心時，意外來了。
許久未曾露面的百里玄易突然大駕光臨，語氣急促面色凝重。
“出事了！碧雁出征人界，已經快到百枯嶺了！”
“什么？”蕭冷玉大吃一驚，沒想到鏡旭他們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份上，鳳殤離開不過短短幾日，他們便出兵征戰，簡直是瘋了！
幾人馬不停蹄地趕往人界，剛行至人界邊界，眼前只厚重的烏云，狂風驟雨前的預兆。
可是人類怎么會意識到即將面臨的屠殺，依然努力地過著當下的生活。
當然，捉妖局是最先察覺到異動的，那強大的妖氣漸漸逼近，局內拉響了警報亂做一團。
夜天凌知道作為捉妖局的局長，夜駿免不了一戰，但他不能看著夜駿在明知十死的情況下去死。
兩人對視一眼，百里玄易便知道夜天凌的想法，微微頷首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