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禮尚往來
“煙兒,怎么了這是?”丞相夫人看著自己寶貝女兒腳邊和她裙擺上刺眼的血跡,忙一臉擔憂的看向她。
韓如煙一臉委屈的看著丞相,嗚咽道:“爹爹,韓如玉剛回來就砍了我貼身婢女的一只胳膊,那樣子像是被林中神獸附身了一般。”
聽著韓如煙的話,韓海諾微微皺眉,看著冰藍,他在等她的解釋。
冰藍抬起靈素的胳膊,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禮尚往來。”
“什么禮尚往來!”丞相夫人看了一圈,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經過,可是她聽著冰藍的話,卻聽不下去了,怒喝道:“你的丫鬟不過是胳膊蹭破了點皮,你至于斷掉她一只胳膊嗎?如此心腸歹毒的丫頭,長大了還了得?”
“呵”冰藍笑道:“我所說的可不止靈素身上的傷,還有我這十年來所受的罪,我要一點一點的還給你們,這才是所謂的禮尚往來,今天的一只胳膊,只是小小的見面禮。”
冰藍聲音很輕,語速很慢,聽在母女二人耳中宛如刀割。
丞相看著越來越好奇的奴才們,心里越發的緊張,二女兒的話他聽得懂,但他不清楚她口中的“禮尚往來”當中包不包括自己。
“月兒能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看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吧。”丞相說道。
周圍的人聽懂丞相的話,識趣的退下了。
“爹!”韓如煙心里憋了一股火。
“回屋去!”丞相壓低聲音,冷冷的看了韓如煙一眼。
丞相夫人拽了拽韓如煙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頂嘴。
冰藍懶得搭理這一家人,帶著靈素和張曉天準備回自己破敗的小院。
“玉兒。”冰藍經過韓海諾身邊的時候,他喊住了她。
冰藍腳步一頓,語氣談不上多么友好:“何事?”
“你的院子太過破舊,有時間為父給你換個院子。”韓海諾說道。
“好。”十年了,他還知道自己是個父親。
冰藍心中冷笑,但是面上的表情依舊淡然,沒有多少情緒。
看著二女兒的背影,韓海諾眉頭越皺越緊,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廢材之時,他起初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看來,她對自己是否有幫助還有待觀察,得之最好,若得不到,便除之,他可不能到頭來為自己培養一個仇人。
“小姐,您回來了?”
冰藍抬頭,在自己院子門口站了一個瘦弱的,侍衛模樣打扮的人。
想了一下才想起,他正是昨天出門時為自己撐傘的小侍衛。
看著侍衛鞋邊還未干盡的濕土,以及有些凌亂的頭發,冰藍眼中閃過一抹異樣,轉瞬即逝。
應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
笑離出去尋了一圈,沒找到冰藍,卻在迷霧森林邊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深處沒辦法再進去,便馬上回來了,剛回丞相府就看到冰藍發威的場景,心里微微松了口氣,立即回到院子中等著冰藍。
看到院子中站著的,滿臉掛笑的笑離,冰藍并不驚訝,池湮離開前告訴過自己笑離會在她身邊。
“你終于回來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怕師父得扒了我的皮。”笑離笑瞇瞇的走過來,看著冰藍,然后視線后移,落在那個小侍衛身上就馬上移開。
冰藍挑了挑眉,說道:“放心,你的皮并不值錢。”
笑離嘴角微微抽搐,也沒反駁什么。
丞相府書房
書房的門被推開。
丞相夫人——鄭燕若手里端著一碗廚房剛做好的銀耳蓮子羹,安頓好女兒,她便來給韓海諾送湯。
看著丞相單手扶額,眉頭緊鎖,似乎心有煩事的樣子,鄭燕若把湯輕輕放到桌子上,一臉關切的看著韓海諾:“老爺,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無事。”丞相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陽穴,轉身走向一旁的軟榻。
鄭燕若皺了皺眉,多少年了,老爺的心事從來不會與自己講,若不是她為了他生了一個天資聰穎的女兒,他怕是一直不會正眼瞧自己,都十幾年了,慈銘已經死了這么久了,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忘了她,我費盡心思才能跟你在一起,為什么就是不能得到你的心呢?
“想什么呢?”丞相閉目躺在軟榻上,感覺到鄭燕若站在那里遲遲沒有動彈。
鄭燕若垂了垂眸,掩住眼中的傷痛,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事,老爺一定乏了吧,我給您捏捏。”說著,鄭燕若輕移蓮步,走到韓海諾的身側緩緩坐了下來。
注視著同床共枕十幾年丈夫的側臉,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歲月的刀刃似乎并沒對他傷害太深,除了眼角多了幾道細紋之外,他卻越發的多了一種屬于男人的味道。
軟若無骨的手在丞相的肩上輕重有度的揉捏著。
“燕兒,已經這么多年了,你的手藝還是這么好。”韓海諾舒服的躺在軟榻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鄭燕若輕輕一笑,她今年已經三十有二了,但是保養的很好,似是只有二八年華。
“老爺……”鄭燕若緩緩俯下身子,在韓海諾的耳邊輕輕說著,雙手說著他的雙肩緩緩下移……
丞相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哪經得起這樣的挑逗。
雙目盡展,看著自己美麗夫人勾人的樣子,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飾。
“你這妖精。”韓海諾笑著,伸手將鄭燕若拉了下來,起身將她壓到了身底下。
甩手便在門外設定了結界,遮住了一室旖旎。
冰藍的院子
打發了靈素和張曉天二人,笑離也在她發火之前,有眼力見的離開了,此時院中只剩下冰藍和那個她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的小侍衛。
冰藍坐在新搬來的木椅上,閉目養神,也不說話。
小侍衛同樣很安靜,低著頭給冰藍打傘。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小侍衛說道:“叫什么名字?”
“南風。”
“怎么來的丞相府?”
“相府招募,應試而來”
“今年多大?”
“十四”
“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說這句話的時候,冰藍語氣驟然冰冷,她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南風,手中匕首抵住他的喉嚨,只要她想,他必死無疑。
南風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慌亂,繼續回答:“保護小姐。”
冰藍冷笑一聲,手中匕首微微用力,南風的脖上現有血痕。“看來你是活夠了。”
“南風所言句句屬實。”南風繼續說道。
冰藍看著他的眼神,清澈無比,她聽過太多謊言,見過太多撒謊的人的眼神及表情,而面前這個人,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