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今天意外聽到的這一句，他想他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了，眼睛半瞇了瞇，他迅速有了決斷，腳步未停，他就這樣帶著目瞪口呆的沈一舟從他們身邊走過。

顧盼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因為她低著頭，付之津并沒有看見，他還想追問一句，她就抬起頭來開口了：“你為什么送花不放卡片呢？就不擔心我誤會是別人送的？”

付之津微笑反問：“你會誤會嗎？”

還真誤會了。

“付先生，我記得我只在采訪的時候見過你幾次，為什么要送我花？”

“我認為一個男人連續這么長時間送花給一個女人，只可能是一個原因，”他的笑容溫和如玉，“他喜歡她。”

“喜歡？”顧盼仔細品了品這兩個字，“喜歡才會送花對嗎？不送花肯定就是不喜歡了？”

這是什么邏輯？付之津沒有接話。

好在她很快自己否認了這個觀點：“也不一定，付先生，如果你愿意多花一些時間去了解我就一定會發現，我以前有個相處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他從來沒有送過我花，因為我花粉過敏。”

付之津驚訝道：“你花粉過敏？那為什么你從沒有拒收過？”

當然是因為她以為送花的另有其人，如果是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克服的呢？顧盼自嘲的笑笑，她的標準還真是因人而異啊。

她直接站起身來：“我看我還是回去吃飯吧，突然想起來家里還有昨天剩下的，不吃掉就浪費了，付先生，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也謝謝你今天特意抽出時間配合我的工作，但我也只能對你說聲謝謝而已。”

付之津并不強求：“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這話她也不是第一次聽人說了，可說話的人不同，給她的感覺當然也會不同，顧盼沒再多說什么，說完再見就走了，一個人順著車流嘈雜的馬路邊放空邊往前走。

姥姥以前跟她說，盼盼啊，一個人的運氣呢，總是一定的，你提前用完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所以啊，眼前出現坎兒，是因為對面就是平原。

當年剛進初中的她因為英語考試沒及格，趴在姥姥腿上哭得肝腸寸斷，姥姥就說了那樣一段話來安慰她，誰能想到多年之后的今天，教育部會放出消息，英語將在不久之后退出高考呢？

在當下你覺得天要塌了的事，過一段時間也就是嘆口氣的事。

有什么看不開的？

紀柏堯，就算是現在，你也不至于讓我覺得天要塌了，我是不是該為你還沒來得及給我更大的傷害就轉身離去而感謝你？

真的就這樣一路走到了家，洗澡的時候才發現，連站著不動腳都會一抽一抽地疼，顧盼匆匆擦干凈頭發一頭撲進被子里，把正躺在床頭柜上震得無比歡快的手機直接扒拉過來給關機了。

于是紀柏堯再打過去，就永遠是那個機械女聲在對他說：“對不起您撥打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