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成年之后,就會嫁給他
……
薄易已經進入薄氏集團接手海運和港口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
帝都整個新聞的財經板塊,都在報道這件事,還上了好幾次國際頻道。
甚至海上各大航線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負責人,都針對這件事情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
風傾霧看過報道后,就將報紙放在了一旁。
薄易進了薄氏,后面的事情她就幫不上忙了。最后能不能當上薄氏的繼承人,只能看他自己的能力。
醫生的燙傷膏擦了沒兩天,風傾霧手臂上的紅痕就完全消了下去。
白天見不到薄易的人影,除開薄老太太叫她聊聊天的時候,風傾霧大多數時間都待在花房里。
她還挺喜歡那里的秋千。
風家后面的草坪上,曾經也有一個粉紫色的秋千椅。秋千樣式是她媽媽選的,架子是她爸爸親手搭的,顏色是風尋刷的。
刷的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風傾霧一襲白裙的坐在秋千椅上輕輕搖晃,看著不遠處從全球各地移栽過來的稀有花卉,視線漸漸有些虛無。
“你要是喜歡,可以讓管家直接送到你房間。”
清潤溫和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
風傾霧轉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薄琛。長身玉立。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很單調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自顯貴氣。眉眼清雋,透著股溫文爾雅的斯文。
跟薄燁霆面容有一兩分相似,周身的氣場卻是天差地別。
“好看的東西,欣賞就好了,不用占為己有。”
風傾霧淡淡的道。
微微頓了頓,她還是從秋千上起身,“你要在這里待嗎?我先離開了。”
說著,風傾霧就準備離開。
“我聽過你的名字。”
薄琛的話,成功讓風傾霧頓住了腳步。她看向他,正好對上他溫和無害的目光。
“圣安斯德學院的一個傳奇。”
薄琛唇角掛著溫和的笑,瞳孔卻深黑得沒有任何溫度。
他走向風傾霧,不疾不徐的開口,“嚴格來說,圣安斯德學院在那年出了兩個傳奇。”
圣安斯德。
國內頂級的貴族學院。
——一所只存在于上流圈內的大學。
大多數豪門世家的子弟,都會被送到這個學院就讀。
其中,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只有通過每一科目的考核,拿到了這所學院的畢業證,才有資格繼承家族企業。
薄琛原來作為薄家的“長子”,自然也會進入圣安斯德學院學習。
在這所學院,只有通過全部的科目考核,才能夠順利畢業。不限年限,有的人甚至學個八九年才通過考核,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算是優秀如薄琛,也是用了兩年半的時間才通過考核,就在前不久。
但圣安斯德學院建校百年以來,歷史上最快時間畢業,同時打破歷史記錄的人,是風家的大少爺。
風尋。
——他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
還是將課余時間全部拿來做實驗的前提下。
聽到薄琛的話后。
風傾霧垂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察的輕輕蜷縮了下。
“如果我沒記錯,風小姐是用了兩年的時間?”
薄琛唇角掛著的笑意不變,慢條斯理的陳述著。雖是問句,但他用了肯定的語氣。
短暫的沉默之后。
風傾霧抬眼看向薄琛,“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不是說了,那年圣安斯德學院在出了兩個傳奇,其中一個是你。”
薄琛看著她,從容不迫的貴公子姿態,連說話的語速都恰到好處的優雅勻緩。唯獨一雙一雙眼又深又黑,看似波瀾不驚,卻讓人看不透分毫。
“還有一個人的名字,風小姐不記得了嗎?”
還有一個人的名字。
“薄二少不會覺得打聽別人的私事,再拿到正主面前來說,是一件很有禮貌的事情吧?”
風傾霧站在那里,眉眼清冷疏淡,連目光都是疏離的,淡淡靜靜的道,“最起碼我現在也是你大哥名義上的妻子,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大嫂。”
“這次我就當是薄二少不熟悉叫法,下次麻煩務必謹記。”
說完。
風傾霧轉身就走。
“至今為止,在圣安里面最讓人好奇卻又不得不隱晦提及的一件事情——
就是當初一個籍籍無名的保鏢,破格跟著他的大小姐修了一模一樣的科目。然后又在相同的時間內,以近乎打破記錄的速度拿到了圣安的畢業證。”
薄琛看著風傾霧的背影,緩緩的開口,“對于往日朝夕相處的人,風小姐如今連名字也不記得了嗎?”
“半個月前,港城第一財閥寰江集團新任總裁上位。”
風傾霧身形頓住。
薄琛看著她的反應,微微勾了勾唇,弧度溫和卻毫無溫度,“據我了解,那位新上任的總裁,跟風小姐當年貼身保鏢的名字一模一樣——”
他一字一頓。
“霍靳寒。”
安靜幾秒后。
風傾霧淡淡靜靜的聲音響起,“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到數不勝數。至于你口中所說的人,和我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也沒興趣知道。更重要的一點——”
轉瞬,風傾霧的聲音清冷了下來,“一個保鏢而已,我為什么要記他的名字?”
“是嗎。”
薄琛低低的笑了聲,白色休閑褲包裹著的修長的腿踱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就那樣走到了風傾霧面前。
他低首,黑眸凝視著她的眼,不疾不徐說了一句讓風傾霧心神微震的話,“可我怎么聽說,當年風小姐護他護得很緊,親口對外宣稱——
成年之后,就會嫁給他。”
話音落。
風傾霧呼吸驀地一滯。
垂在身側的手跟著也一下攥緊了,竭力控制了好幾秒,她臉上的神情才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有什么可當真的。”
說完,風傾霧越過他就要離開——
“風小姐覺得,大哥會不會當真?”
薄琛跟著轉身看著風傾霧,清雋的面容上笑得文質彬彬,看起來斯文又溫和。
“如果大哥知道你曾經對別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也會不會覺得只是你一句無心的玩笑話?”
不等風傾霧開口,他又慢條斯理的道,“十六七歲說出的話,到底是有多無心呢。”
“薄琛。”
風傾霧的神色還是冷了下來,“要是你敢去薄易面前亂說,就要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
“怎么?你怕大哥知道了你的過去,你薄家少夫人的位置不保?”
薄琛看著她,唇角仍舊蓄著淡淡的笑,“還是說,你怕大哥的那些手段,會用到你身上?”
“……”
風傾霧冷冷的看著他,沒說話。
見狀。
薄琛又低笑了聲,低低沉沉的,有種陳年老木被扔下深淵時發出的沉悶聲響,“你不用這么防備我。”
“與其我把這件事情捅到大哥那里,倒不如讓他自己親手撕開你的過去。”
薄琛一雙眼深深的看著風傾霧,眼底的笑意像是深了些,但唇角的弧度又變淡了。
“讓他親眼看看,連整夜跟他同床共枕的人心里都沒有他,他做人該有多失敗。”
像他那樣低賤的野狗,也配有人真心對待。
就該……永遠爛在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