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口稀薄,就劉子汌一個獨子,他的父母離婚多年,劉母哭得不省人事,
劉父又遲遲沒有露面,整個家族連個主持大局的人都找不出來,
這件事落到了白靖嶼身上,
白靖嶼的狀態(tài)也不好,劉子汌的尸體需要解刨,醫(yī)院那邊還有劉母需要人看著,
陳汝安想要幫他,白靖嶼不同意,安排司機送她回家,
“我不回去。”陳汝安擔心白靖嶼,看到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她根本放心不下,
“聽話,回家去,女孩子不適合見這樣的場面。”白靖嶼揉了揉陳汝安的頭發(fā),
強撐著精神和她說話,
“安安,你回去吧,我在這里幫襯著。”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葉琳開口說道,
“你也回去,我在這就行。”白靖嶼把陳汝安交給葉琳,讓她陪著陳汝安回家,
這時候外面天色漸晚,白靖嶼擔心陳汝安害怕,有葉琳陪著多少好點,
“我不回去,不說別的,當初我檢查住院那段時間,他對我那么照顧,我不可能就這么走了。”葉琳板著臉,語氣不容置疑,
白靖嶼看了一眼葉琳,也不再說什么,只勸陳汝安,
“寶貝,聽話,我處理好這一切就回去,你在這里我還得顧著你,別讓我操心,好不好?”
白靖嶼抱了抱她,現(xiàn)在心里巨大的悲傷,只能從陳汝安那里得到一絲安慰,
“好吧,有什么事就打電話給我,不管多晚。”陳汝安捏了捏他的手,想哭有強忍著不讓自己哭,
一晚上,陳汝安一連做了好幾個惡夢,早上睜眼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床,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只覺得呼吸困難,
黑暗的一個星期感覺像是過了一年,陳汝安參加了劉子汌的葬禮,終于見到了劉子汌的父親,
自己的親生兒子死了,再絕情的父親也難免動容,
但陳汝安分不清他痛哭流涕的樣子是發(fā)自真心還是作秀給別人看,
那位父親很快離開了,只剩下因為失去孩子而變得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的母親,眼淚流干,身體里的血也隨之干涸,
劉子汌的父親有一個小三,小三給生了一個兒子,茶余飯后的談資大多都是現(xiàn)在最開心的莫過于那個小三,
劉家的家產(chǎn)最終全都是那個私生子的了,
逝者入土為安,白靖嶼也瘦了一大圈,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白靖嶼的情緒都很低落,一個人消失的太突然,
以至于所有人都沒能及時接受,
葉琳因為這件事也瘦了一大圈,
“如果當初我答應老二,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葉琳說到這,紅了眼眶,
陳汝安倒了杯茶給她,心里恍然,“人的一切都是有定數(shù)的,老二這一生過得太順了,人生不能太過圓滿,月滿則虧,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你說我是不是克夫?”葉琳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
陳汝安有些無語,封建迷信不可取,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劉子汌這個名字成了不可提及的字眼,
劉子汌的死給白靖嶼父母的以刺激很大,老一輩的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孩子成家立業(yè),
可是兩個人的時間都好像不夠用,都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準備結婚這項繁瑣的事,
陳汝安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蠻好的,兩個人白天各自忙碌,晚上褪去一身疲憊相擁而眠,
晚上白靖嶼很晚才回家,進了臥室發(fā)現(xiàn)陳汝安還沒睡,
“這么晚怎么還沒睡?”白靖嶼脫掉外套,坐在床邊看手機消息,
陳汝安窩在被子里看著他,甕聲說道:“你老媽今天找我了。”
“她跟你說啥了?”白靖嶼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陳汝安被自家爸媽催婚了,
“讓我們早點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
“你呢?”白靖嶼尊重陳汝安的意見,“你怎么想的?”
“我想結又不想結。”陳汝安坦白說道,
白靖嶼抬眸看向她,放下手機問道:“怎么說?把你的顧慮說給我聽。”
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這兩件事在陳汝安心里分得很清,
“現(xiàn)在催結婚,結了婚就接著催生孩子,生了孩子就養(yǎng)孩子教育孩子,這一生基本上就定型了。”陳汝安少女情緒展露無遺,
白靖嶼笑著看著她,拉著她手說:“寶貝,生孩子這件事確實要辛苦你,我很希望能和你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十月懷胎加上生產(chǎn)之痛,相當于讓一個柔弱的女生在鬼門關走一趟,白靖嶼心底也是不忍心陳汝安承受那樣的痛苦,
“當然了,你要是不想生,我們可以不生,到福利院抱養(yǎng)一個也行。”白靖嶼看開了許多,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陳汝安有些不敢相信,
“嗯,真的。”白靖嶼目光坦然,沒有一絲作假,
陳汝安彎起嘴角笑,依偎進白靖嶼的懷里,語氣有些撒嬌地說:“我沒有說不想生,就是有點害怕。”
“別怕,有我在,不管怎么樣,你永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
“騙人是小狗。”
“嗯,騙人是小狗。”
最后兩個人的婚期定在了國慶節(jié)那一天,雙方家長逼著兩個人空出時間來準備婚禮,
白靖嶼把手頭上重要的事處理完,專心去準備婚禮事宜,
白家的婚禮聲勢浩大,來的人比發(fā)出去的請?zhí)臄?shù)量多兩倍,
酒店門口隨禮處擺了一排驗鈔機,葉琳出去看了一眼不禁感嘆,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陣勢,
陳汝安一邊化妝一邊瞌睡,伴娘們忙著藏婚鞋,吉時已到,伴郎敲了房間門,
“伴娘們,把門開開,我們來接新娘子回家了。”
里面的伴娘堵住門咯咯直笑,“想要接新娘子,就拿出點誠意來。”
“你們說吧,需要什么誠意?”白靖嶼捧著花站在門口咧著嘴笑,
“先發(fā)紅包,來,面對面建群。”伴娘們現(xiàn)在都學精了,讓新郎直接在群里發(fā)紅包,“密碼是5241.”
微信群很快被建起來,白靖嶼進了群,等到群里的人進得差不多了,
“微信群紅包金額太小了,你們直接發(fā)收款碼。”白靖嶼財大氣粗,想用金錢來收買伴娘,
四個伴娘也覺得白靖嶼說得有道理,便把收款碼發(fā)進群里,
陳汝安聽著門口的動靜,直笑道:“你們這幾個半年今天可狠賺了一筆。”
“新娘子可別心疼自家老公的錢。”葉琳笑著打趣陳汝安,她話音剛落,微信便受到一筆轉賬,
葉琳定睛一看,四個零,白靖嶼給每個伴娘轉了兩萬塊錢,
“我靠,白總大氣,趕緊開門開門。”葉琳徹底被收買了,直接變心成了新郎那邊的人,
“哎哎哎,兩萬塊錢就把你收買了?”陳汝安哭笑不得,眼睜睜地看著葉琳把門打開了,
白靖嶼第一個鉆進屋里,瞧見坐在床上的陳汝安先是被驚艷了一下,
隨后在眾人的起哄下,單膝跪地跪在陳汝安面前,
“媳婦,我來接你了。”白靖嶼笑嘻嘻地望著陳汝安,
這會葉琳反叛的心又反叛回來,讓伴郎們找婚鞋在哪,
房間里東西很少,不再被子里,就在人身上,
一個機靈的伴郎在在柜子后面找到一只,另外一只怎么都找不到,
白靖嶼環(huán)顧一周,視線落在陳汝安的裙子上,“媳婦,鞋子是不是在你那。”
“不在。”陳汝安笑著否認,可小表情已經(jīng)出賣她了,
白靖嶼嘿嘿一笑,手伸進陳汝安裙底摸,果然摸到了藏在她腿邊的鞋,
伴娘覺得他們站得太容易了,還想逗逗他們玩,旁邊長輩叮囑不要錯過了時間,
白靖嶼順坡就下,抱著陳汝安上了婚車,
兩個人坐在副駕駛,終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餓不餓,我有吃的。”陳汝安擔心白靖嶼忙到?jīng)]時間吃東西,偷偷在包里藏了兩塊雪花酥,
“我不餓,你吃吧。”白靖嶼摸了摸陳汝安的手,一臉寵溺地瞧著陳汝安啃雪花酥,
酒店現(xiàn)場布置得屬于中式風格,整個大廳中國紅的布置下足了功夫,到了酒店,陳汝安換上鳳冠霞帔,整套衣服穿在身上很重,
用白靖嶼的話來說就是,娶她就是遵照明媒正娶的規(guī)格來辦,
一進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汝安的身上,
眾人目光中,陳汝安只感受到白靖嶼的目光,等了那么就,她終于走向他,
從此,兩人一生共白頭,
送走所有賓客,已經(jīng)是半夜,白靖嶼被灌得醉醺醺,
陳汝安卸掉妝,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數(shù)錢,
“現(xiàn)在都電子支付了,為什么還要用這么多現(xiàn)金。”陳汝安最怕的就是現(xiàn)金,這么多錢還得去存,
“你一個人的收款碼能收的過來嗎?不得給你整限額了。”白靖嶼爬到床上,閉眼緩著醉意,
等到緩得差不多了,拽住陳汝安的手,傻笑著說道:“小財迷,別數(shù)了,今晚還有一項任務還沒完成呢。”
陳汝安抬了抬眼皮,嘴角含笑得說:“你喝成這個樣子,能行嗎?”
“嘿,不相信你老公?”男人不能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