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班里已經沒有任何異議，鄭冬云從放在講臺上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沓紙。

　　數好之后讓每一大組的第一桌傳下去。

　　“什么東西？”

　　“不知道啊！”小聲的接頭交耳。

　　秦知予拿過前桌同學給的紙張，給了容衫一張往后傳了。

　　“謝謝。”容衫的聲音。

　　秦知予捏著紙張，有些樂了：“不客氣，容衫同學。”

　　他的同桌有些過于禮貌了。

　　紙張毫無保留躺在桌面，上面黑色字體加粗寫著“我的心袋”，下面還有幾個問題：

　　1.我的姓名

　　2.我的畢業初中

　　3.選擇西塘一中的原因

　　4.高中三年的目標

　　5.心儀的大學

　　6.我的座右銘

　　還有兩欄成績框，對應著中考和高考成績。

　　“老師這是什么！？”

　　“上面不是寫著嗎。”

　　“老師，我們才高一就要寫自己心儀的大學，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高一怎么了，早早定下目標，有目標就有方向，有了方向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就不會整天無所事事，不知所措。”

　　說到這，鄭冬云沒好氣的說教：“不然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來玩的。”

　　“快點寫啊，我要收的。”

　　有人無從下筆，有人撓頭，還有討論聲。一時間班里有些熱鬧。

　　容衫寫得很順，幾乎沒有停下。

　　“西邕中學。”秦知予瞄到了容衫的初中學校，“你竟然是西邕中學的！”

　　“很驚訝嗎？”容衫抬起頭不解的問。

　　“簡直不要太驚訝。”秦知予看容衫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佩。

　　要知道西邕中學可是西塘最差的中學，沒有之一。

　　西邕中學的學生大多都是不學無術、抽煙喝酒打架、混日子，仗著家里有點小錢就為所欲為的人。

　　就西邕中學的校園霸凌事件多得都數不過來。

　　但是西邕中學的教育質量還算可以，學習氛圍就不行了。

　　進到西邕中學，白的也能染成黑的，黑的就只會更黑。

　　西邕中學能考上高中的學生說少也不少，說多也不多；但能考上西塘一中的，絕對沒有幾個。

　　容衫看起來干干凈凈，完全沒有任何惡習。一看就是老師喜愛，同學羨慕的好學生模樣。

　　說實話，秦知予是不敢相信容衫是從西邕中學上來的。能在那個地方考到市第二，其中的艱難秦知予很難想象。

　　容衫點點頭，西邕中學確實是這樣的，而且比秦知予口中的更加惡劣。

　　不過它也有好的方面，比如西邕中學對成績好的同學免除初中三年的一切費用。

　　“你們學校今年很厲害嘛。”秦知予記得好像西塘一中有好幾個西邕中學的學生。

　　秦知予突然想到開學典禮上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尤其是市中考第一路淮舟。”

　　容衫眉眼呈小弧度的彎曲：“厲害的，是路淮舟。”

　　秦知予沒有反駁。

　　“你就寫好了。”秦知予看到容衫停筆。

　　“嗯。”

　　“我能看看嗎？”

　　“可以。”

　　秦知予拿過容衫的紙張，一目一行看下去。

　　北城大學，嗯，鴻鵠之志。

　　你擔心什么，什么就控制你。這么自律的座右銘，難怪可以從西邕中學上來。

　　……

　　秦知予每看一行都瞟一眼容衫，容衫正在看自己帶來的書本。

　　未長出發絲的頭部輪廓較好，鼻子挺秀，唇色淺淡；長睫低垂，打下一片陰影，線條清絕柔和。

　　淺藍色的T恤穿在身上，纖細手指翻頁，舉手投足間盡顯淡然之感。

　　秦知予突然想到了長居寺廟不問繁擾世事的和尚。

　　他同桌若是當尼姑，定然是尼姑中最好看的一個。

　　這思緒一但飄遠，腦海里又出現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他嘴角上揚，若是她當了和尚，估計沒過兩天就鬧著還俗了。

　　秦知予把紙張還給容衫：“寫得不錯。”

　　容衫把紙張壓在書本下方：“你寫完了？”

　　“差不多。”秦知予漫不經心的回答。

　　“沒想好上什么學校嗎？”心儀大學一欄空著。

　　秦知予做出苦惱的表情，語氣帶著笑意：“是啊。”

　　鄭冬云看了眼時間然后說：“好了，最后一桌幫我收上來。”

　　秦知予一震：“這么快！”筆在他手中又轉了幾圈，筆尖落在紙張上。

　　最后一桌同學收到他們這么一桌時，秦知予手臂一伸交給他。

　　秦知予動作很快，容衫的余光略過心儀的大學——上同一所大學。

　　上同一所大學，和誰？

　　容衫對他人的隱私沒有什么太大好奇感，她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問了一句，轉頭又把心思放在眼前的書本上。

　　鄭冬云數好張數：“這些可是你們的目標，等你們高考前一天還給你們。”

　　收拾好后走到門口停下，指著后三排說：“后三排的男生跟我去一樓搬書。”

　　收到課本和校服，容衫摩擦著校服的布料。

　　她的高中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