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啊’了一聲重復，“嫂子，我說哥和歡歡之間出了點誤會——”

　　“不是這句！”

　　“不是這句？那是哪句？”

　　“晚禮裙……”栗枝從嘴里顫顫巍巍抖出這幾個字。

　　她簡直不敢相信。

　　清辭一早準備好的晚禮裙是……是送給于歡歡的？！

　　為什么？！

　　難不成，難不成……于歡歡是清辭藏在心底深處的女人？

　　這個結果太，太出乎意料了！害的栗枝差點沒站穩，幸虧背靠沙發，不然踉蹌幾步必栽倒在地。

　　沈歲傻憨憨還沒察覺到栗枝不對勁，恍然大悟，“嫂子，你不記得了嗎？那晚歡歡陪我出席晚宴，她不小心把裙子弄臟了，是哥送了歡歡一套晚禮裙，我還沒好好向哥道謝。”

　　“為什么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栗枝直接是帶著嘶吼。

　　因為‘晚禮裙’，她連續幾晚都沒睡好，夢里全是那張‘沒臉的她’。

　　沈歲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收回去，“嫂……嫂子你怎么了？我……我是哪說錯話了？對不起。”

　　“……”

　　意識到在沈歲面前情緒失控，栗枝不自然的扭頭，再扭回來她強裝淡定，“沒，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抱歉。你說，清辭送了歡歡一套晚禮裙對嗎？”

　　嫂子突然發火，沈歲嚇到了。

　　“是的……”

　　栗枝一臉復雜，摸著脖子強行解釋，“沈歲，不好意思啊……我小時候因為晚禮裙差點被人……所以，我聽見‘晚禮裙’心里就有陰影。”

　　“嫂子，從今往后我都不提了。”

　　“嗯好……”

　　栗枝又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沈歲，你去忙你的吧。”

　　“嫂子，有事你再叫我。”

　　“好……”

　　沈歲離去。

　　瞧他走的方向正是廚房，栗枝長了心眼，“沈歲，那個……”

　　“嫂子？”

　　“剛才發生的事你誰也別說，包括歡歡，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的秘密，主要晚禮裙對我來說傷害太大了，所以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好嗎？”

　　沈歲點頭，“我會保密。”

　　“嗯嗯，謝謝理解。”

　　栗枝渾渾噩噩坐在沙發上。

　　她絞盡腦汁，想盡各種辦法去套小陳的話都沒成功，可就在剛剛，剛剛沈歲告訴自己答案了。

　　‘她’，居然是于歡歡。

　　‘她’，真的是于歡歡嗎。

　　不像，怎么看都不像。

　　沈歲說歡歡討厭清辭，這是真的。因為平日里聊天，她有感覺歡歡不喜歡自己在他面前多提清辭，她對清辭有種肉眼可見的敵意和排斥。

　　會不會弄錯了？

　　會不會就是誤會一場？

　　‘歡歡衣服弄臟了，多虧了哥送給歡歡一套晚禮裙’

　　有沒有一種可能，清辭為那個女人準備的晚禮裙還沒送出去，恰巧這個時候歡歡衣服臟了，當時又沒別的衣服可換，然后清辭拿給她了？

　　這也說得過去。

　　假如，‘她’真的是歡歡，不，沒有這種假設！

　　于歡歡就是于歡歡，她絕對絕對不可能是‘她’！

　　栗枝對自己腦袋輕輕一拍。

　　發燒是把腦子燒糊涂了嗎！

　　于歡歡是沈歲的未婚妻，清辭的弟媳兒，他怎么可能——

　　清辭和于歡歡概率為零。

　　栗枝苦笑。

　　‘晚禮裙’，‘清辭藏在心底的她’……哪一個不令她費心費神，更像個瘋子一樣胡亂猜忌。

　　細細想來，清辭把晚禮裙送給了于歡歡總比私底下偷偷送給‘她’好。

　　自己在明，‘她’在暗，且不說對方什么來頭，單憑清辭對‘她’念念不忘，‘她’就已經贏了。

　　眼下，趁‘她’還沒有光明正大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要抓牢機會把清辭拿下，最好——

　　母憑子貴。

　　栗枝想到了這個。

　　可惜……

　　她摸著小腹。

　　臉上覆蓋一層重重的悲傷。

　　可惜了這輩子做不成母親，不然她和清辭的孩子一定很可愛。

　　自己真的不孕不育嗎？會不會是醫院檢查設備錯了？實在不行……

　　栗枝暗暗決定。

　　明天，她再去醫院檢查一遍！無論如何，哪怕搭上自己這條性命，她也要給清辭生一個孩子！

　　因為那是她和清辭愛的結晶。

　　—

　　廚房，于歡歡親自下廚。

　　于歡歡在刷鍋，看見沈歲說，“不是讓你陪嫂子嘛？廚房重地，你來干什么？去去去，一邊玩去，本來我就笨手笨腳，你待在這里更礙事！”

　　‘包括歡歡也不要告訴她’

　　沈歲將秘密壓下去，“哦，嫂子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嫂子心情不好嗎？”

　　“沒……沒啊。嫂子就是單純的想靜一靜而已。”

　　“好吧。”

　　沈歲再怎么說也是沈家二少爺，人矜貴著，平日里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別說做飯，恐怕連個雞蛋都不會打。

　　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幫于歡歡，但不知道從何幫起。

　　于歡歡嫌棄，“不求你幫忙，但也別來添堵，OK？”

　　沈歲認為于歡歡沒事找事，“這些傭人來做不就行了？不然花重金應聘他們干什么？吃喝玩樂？”

　　“你懂什么？！我這叫自力更生！而且，嫂子病剛好，吃不得太油膩的東西，后廚炒菜那油像不要錢似的拼命放，我吃不習慣！”

　　“跟他們說一聲不就好了。”

　　“請你出去，OK？”

　　沈歲二話不說直接拽走于歡歡，“廚房油煙味太重了，你是我未婚妻，這種粗活不需要你。”

　　“干嘛？！放手！放手啊！嘖……我蛋要煎胡了！！”

　　“胡了就胡了唄！”

　　“沈歲！！！”

　　沈歲轉頭對一旁下人發號施令，“晚飯弄淡點，不要太多油。”

　　“好的二少爺。”

　　于歡歡服氣，“你撒手，我做個飯你都管東管西！”

　　“不，你是我未婚妻，我管你有問題嘛！”

　　“行行行，我不做了，我不做了行了吧！撒手！”

　　沈歲：“哦。”

　　這邊，栗枝將沈歲和于歡歡之間的互動收納眼底，他們倆像極了一對小情侶拌嘴，同時更加確信，沈清辭藏在心里面的女人不是于歡歡。

　　栗枝喊著，“歡歡。”

　　于歡歡走過去，“這沈歲發什么瘋！讓他陪你說說話居然跑去搗我的亂，嘖，嫌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