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福運之女沒給劉家帶來福運。
反倒是厄運不斷。
從劉棗兒五歲開始,劉家就開始走下坡路。
家里先是遭了偷盜的賊,銀錢被偷的一干二凈;后來發了大水,別人家的地都好好的,就劉棗兒家的被毀了個徹徹底底。
后來更是接二連三的死人。
先是劉棗兒的娘被山上的亂石砸死,后來就是他大伯好端端掉到狩獵坑里摔死。
而原主的爹也在她成親后撒手人寰了。
原主倒是還有祖父祖母,不過人家不愿意認她,早把她逐出家門了。
“這算什么展開。”
柳棗兒……不,現在應該叫劉棗兒。
她捂住發疼的腦袋回了家。
如果那幾個娃娃嘴里關于她的事跡是真的,那她可能真的在這個村子混不下去要被趕走了。
看見美男就生撲,夜半爬墻偷人。
村子有這樣一個花癡在,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嘭!”
門被重重推開。
清瘦的少年黑著臉走了進來。
正是原主的便宜俊秀小相公——秦三郎。
方才頭暈暈乎乎的沒看太清楚,這么一看,自己白撿的這個小相公還真是優質。
劉棗兒撐住下巴,目不轉睛打量秦三郎。
他生的很高,雖然清瘦卻有型,俊秀的五官還帶著些青澀,
斜飛的遠山眉下是一雙望之不俗的眼。
狹長的眼型既長又窄,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股風流韻味,如詩如畫。
眼神清冷,眼底幽深。
給這雙眼眸平添了幾分神秘和銳利。
“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正欣賞美男的劉棗兒回過神:“啊?走哪去?”
秦三郎冷冷道:“走到哪算哪。”
他眉心深擰,一臉的不耐。
看來是沒談攏,這個村子的人真要趕走她。
如果是別的時候也就罷了,憑著她的本事,走就走了,可現在似乎是亂世,外頭正在打仗。
劉棗兒眨眨眼,笑問道:“外頭亂的很,我們出去了真的有活路?”
劉家溝之所以安安穩穩,是因為這個村子有天然的屏障——附近有一隊籌備軍,亂軍是不可能到這里的。
秦三郎手上動作一頓。
冷笑著看過來:“你問我有沒有活路?怎么你死性不改爬墻前不想想有沒有活路?”
劉棗兒摸了摸鼻子。
可真是冤枉啊,墻又不是她爬的。
她現在就是個收拾爛攤子的。
“我們不走。”
“你說不走就不走?”
無視秦三郎的嘲諷,劉棗兒撐著桌子起身。
“這事交給我吧,我會想辦法留下的,你放心。”
話落,她揚長而去。
圓滾滾的身子一如既往,背影卻透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秦三郎楞了楞。
許久,他輕輕嘟囔了一句。
“與我什么相干。”
……
劉家溝村西。
“順著小河向西,路過一顆柿子樹,右手第五家,找到了,就是這家!”
劉棗兒站定。
如果那幾個娃娃沒說錯,這應該就是原主祖父家了。
院子比原主那個逼仄的小院兒大了不少,看樣子還是最近修繕過的。
最起碼沒有斷壁殘垣。
這宅子嚴格來說,現在應該算是劉棗兒的。
劉棗兒的血親已經死光了,現在住在宅子里頭的是她后奶奶一家。
她推開門堂而皇之的邁入,驚動了院子里正在曬野菜的少女。
“劉棗兒?你來干什么!”
少女張開胳膊攔住她:“我們家不歡迎你這種人,你出去!”
小雞崽兒一樣瘦弱,和劉棗兒的黑壯對比鮮明。
劉棗兒直接伸手把她撥到一邊兒。
“奶奶在家嗎,我有事找她。”
“你想干什么?氣死了我爺爺還不夠,你現在還想氣死我奶奶嗎?!”
少女臉色漲紅,又急又怒。
劉棗兒腳步一頓,似笑非笑看過去:“我來是有事找她,你想我趕緊走,就把她叫出來?”
“我憑什么……”
“杏花。”
蒼老女聲打斷了少女。
一道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堂屋門口。
那是個年過花甲、一頭白發的老婦人,雙眼精明又深邃,全不似是個糊涂老人。
“你去地里看看你爹娘。”
叫杏花的少女瞪了一眼劉棗兒,不愿意就這么離開:“奶奶,她不省事氣到您怎么辦,我得看著她。”
老婦人眼神一凝。
“快去!”
杏花咬了咬唇瓣,不甘心的走了。
她前腳走,老婦人后腳就變了臉。
“你找我什么事。”
劉棗兒笑嘻嘻道:“沒什么,就是我不想離開劉家溝,你給我想想法子?”
老婦人冷淡的睇著她:“村長要趕你走,我能有什么法子,當年你爹帶著你和我們分家的時候說的清清楚楚,以后我們兩家沒有關系,你的事我不會管。”
“那你就把宅子還我吧。”
說著話,劉棗兒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晃了晃。
“這里邊有這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爺爺臨終前偷偷交給我爹爹了,你是要直接折現給我呢,還是要把宅子賣給別人再給我銀錢呢?”
老婦人臉色大變。
臉上刻意偽裝的慈祥蕩然無存。
“你放你娘的屁!好哇!這地契房契是你偷的吧?我說怎么找不著了,原來是你偷了!!”
她上前幾步,劈頭蓋臉就要搶。
劉棗兒一個錯身避開,倒退幾步,眼睜睜看著她一頭載到地上。
“地契房契在誰手里便是誰的,奶奶你靠搶可是不成的。”
老婦人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一個仰倒躺在地哭天抹淚起來。
“老天爺啊,我們家怎么就出了這么個喪門星了啊,克死了她爹娘,氣死了老頭子,現在又要氣死我啊!!”
街坊鄰里很快就被驚動了,紛紛出來看熱鬧。
甫一看見劉棗兒,便指指點點起來,眼神很是不善。
老婦人眼底劃過得意。
一個名聲爛透了的爛人,看誰會信她的話!
她更加賣力的哭起來:“這小魔星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子啊,她偷了我們家地契房契,要把我們家宅子賣了換錢花,嗚嗚嗚,要是我老婆子一人也就罷了,給她也就給了,可我還拖著一大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