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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玄幻言情

我在原始獸世求生那些年

  不過這個消息倒是讓白藜松了一口氣,如果冬天可以買到鹽的話那她就不需要回到海邊制鹽。回海邊的話,就算知道路線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半個多月,這么一輪下來實在太折騰了,如果能避免的話,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晚餐結(jié)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的白藜睡了這幾天夜里前所未有的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甚至有種精神百倍的錯覺,她爬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伴隨著脖頸的轉(zhuǎn)動咔崩咔崩的骨節(jié)摩擦聲接連響起。

  就算已經(jīng)習慣了冷硬的地面,生理上的不適也只能減緩,無法消除。

  考慮到這兩天沒有什么特別趕的事情,倒正好可以把惦記了許久的木床給做出來。

  因為已經(jīng)有過一次的經(jīng)驗,這一次的制作雖然稱不上得心應手駕輕就熟,但卻也順暢。

  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把床拼了出來,白藜算是放下了心中惦記已久的一件大事。

  到了下午魚鰾膠也熬了出來,昨晚是采集隊里的小孩兒看了一晚,今天早上被白藜打發(fā)回去睡覺了,現(xiàn)在是雪在熬著,已經(jīng)熬成了。

  白藜想拿這東西做鞋用。

  要做鞋就得有皮子,她自己手里除了晚上睡覺用的皮子以也外沒有多余的材料了,而她睡覺用的皮子可以說是這個部落里最好的皮子了,拿這種皮子做鞋,白藜自己這種來自于物資豐厚年代的人都覺得十分奢侈,自然不可能真的這么去糟蹋東西。

  既然自己手里沒材料,那就得去找材料,部落里的各種物資都是統(tǒng)一管理的。

  來赤那部落這么久了,雖然還認不出所有人,但大體的情況白藜也已經(jīng)差不多摸清楚了。

  部落里面負責管理這些物資的是一個很和藹的老太太,年紀據(jù)說比老巫醫(yī)都還要大上不少,頭發(fā)已經(jīng)白透了。

  部落里其它上了年紀的人雖說白藜也是跟著喊老頭老太太的,但這些人單看年紀,在她眼中其實也就是中年人的樣子。

  只是過得比較苦,長得也比較老態(tài),身體雖然硬朗,但大大小小的毛病也并不少,這個時代的整體壽命擺在那里,所以在這個時代確實稱得上老人。

  而這位老太太是在白藜眼中都夠得上老人的稱號了,在這個年代的觀念里更是高壽。年輕的時候據(jù)說也是在狩獵隊里熾詫風云的存在,比現(xiàn)在的花還要再厲害些,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了,現(xiàn)在在部落里那是鎮(zhèn)宅一樣的存在。

  因為年紀限制平時也不干別的什么了,白給她配了幾個從狩獵隊里退下來的殘疾隊員,老太太每天就是指揮著他們打理部落的各種物資。

  連部落冬季食物的儲存都是由她負責的,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老太太雖然年紀上去了,但是腦子還是相當?shù)那逍眩瑥膩硪矝]出過什么失誤。

  老太太的名字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叫,這個時候重名的人太多,很多時候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家會得到新的外號或者在自己的名字前后加上一個與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或特征有關的字,再重新組成一個新的名字。

  老太太的本名和年輕時的外號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沒幾個人知道了。她的右腿因為早年的舊傷導致上了年紀后走起路來有點跛,從很多年前就開始拄著一根綠馬羚角做的拐杖,所以大家都叫她羚。

  那只綠馬羚是她年輕的時候一個人殺掉的,這是一種非常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事跡,讓年輕時候的她揚名部落,當時的部落族長將整只馬羚身上的皮與骨全部交給了她自行處理。

  這只馬羚的皮早就已經(jīng)爛完了,其它部位的骨骼也大多制成工具或武器磨損殆盡,只有那雙角一直留到了最后,羚始終沒舍得用它。

  再后來羚上了年紀以后把它們做成了拐杖,這對角又重新成了她名字的來源。

  羚老太太是個很好說話的老太太,她的人和她的長相一樣慈祥和藹,白藜湊過來和她說了兩句,她就幫忙找了不少廢皮料出來。

  部落里的廢皮料其實很多,因為皮料處理的落后,這些皮子很容易腐敗,而且開始腐敗的位置和范圍不同,裁下腐敗位置過后留下的皮料大小不一。

  而這個時候的骨針很難穿透這些硬韌程度遠超白藜原本世界獸皮的皮毛,導致碎料無法拼成大塊,也就無法重新制成衣物,鋪在身底下又因為太過細碎,容易隨著人的動作竄走。保暖能力大大降低。

  這導致這些碎料雖然大家都不舍得扔,但大多數(shù)時候又實在沒什么作用,連裁開來作為繩子都因為形狀太過散碎以至于難以達成,總是一攢攢出一大堆又全部一起腐敗掉。

  現(xiàn)在白藜說要用,羚自然給的痛快,這種沒什么用,又實在舍不得扔的物資給出去連匯報首領都不用,羚自己就可以做主了。

  因為此前的雨季有大批量的皮毛腐爛,部落里囤積的碎皮加起來足足能裝滿兩個大背簍,白藜暫時還用不上這么多,她算了一下目前的需求,可這數(shù)拿了好幾片大小不一的碎皮走。

  這些皮料都不是很好的皮子,僵硬結(jié)板,大小不一,邊緣參差,已經(jīng)不多保暖了,可做鞋的料子用太好的她又舍不得,只能先湊合著。

  因為現(xiàn)在還沒入冬,做的太厚了反而會熱,白藜只拿了兩層最差的皮子放在下面墊底,切出鞋子的形狀再用魚鰾膠粘合,用石頭砸緊再壓住,等徹底粘好了再用差不多的方法粘上已經(jīng)裁剪好的鞋幫,一只鞋差不多就做出來了。

  白藜先給自己做了一雙。說實話,雖然用的是正經(jīng)皮子,但工藝水平和原料水平擺在那里,合腳舒適那是完全稱不上,只是勉強能穿而已。

  但在現(xiàn)在的條件下,能穿能保暖能早面就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了,過多的要求也不是現(xiàn)在可以提出的。

  時隔近半年,再次穿上一雙真正意義上的有著足夠保暖能力和使用壽命的鞋子,白藜的情緒稍稍顯出一點亢奮。

  她穿著這雙皮料斑駁難看的黑黃色半靴在雪面前走來走去,和他講述這雙鞋子的用途原料以及制作方法。

  獸人們基本上是不穿鞋的,他們的腳底結(jié)構(gòu)不太一樣,雖然大體形狀和人類還是沒有什么區(qū)別,但他們腳掌上有肉墊,對于一些崎嶇的地形,尖銳的物體的耐受度遠高于白藜。

  讓他們穿上鞋他們反而會不習慣——這是在海邊的時候雪給出的明確反應。

  不過到了冬天就不一樣了,他們也許不需要鞋的保護,甚至會覺得穿上鞋子是一種難以接受的束縛,但到了冬天它們也會需要保暖。

  每年冬天部落里都有因為外出取水或進行一些其他的必須活動而導致凍傷的族人,雖然今年的取水問題已經(jīng)被解決掉了,但也不代表大家可以一整個冬天一步步出的窩在山洞里。

  所以現(xiàn)在還不著急,對于部落來說只有到了冬天鞋子這種東西才會有用,其它的族人才會嘗試接受,現(xiàn)在只要白藜自己有一雙就夠了。

  解決了鞋子的問題,接下來的兩天白藜基本上都是在跟著采集隊走。

  窯爐的情況她跟著看了兩天,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孩兒特別有天賦,那個孩子叫草,是白藜最開始點來看火的兩個孩子中間的之一。

  她很有想法,非常愿意嘗試,在白藜提出之前已經(jīng)開始嘗試在小部分淘土里添加其

  它的東西來改變陶的質(zhì)地。

  在制陶過程中草是對陶土干濕程度掌握的最好的人,也是第一個掌握了火候,并且可以說是目前掌握的最好的人。

  在她的控制下,不算她拿來做實驗的小小部分陶土,基本已經(jīng)可以保證九成的出陶率了。

  這是個人才,白藜打心眼兒里這么覺得。

  在部落里的大家都還覺得制陶是神的恩賜,是一種神術的時候,這孩子已經(jīng)開始嘗試改變白藜所給的配方,實驗是否會燒出其它的結(jié)果。

  不管它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想的是什么,懷抱著什么樣的目的,是好奇或者說想要開發(fā)這種神術都無所謂。

  她腦子靈活,學習能力強,樂于進取并且為之付出實踐。

  這就夠了,這就已經(jīng)完全足夠稱作一個人才了。

  不過這個人才白藜現(xiàn)在為止還沒地方放,以部落現(xiàn)在的條件,目前唯一能夠展發(fā)展的也就是制陶技術了,剩下的像編織什么的,因為材料只有樹藤,確實發(fā)展方向有限的可憐,所以至少到現(xiàn)在制陶是草唯一的歸宿。

  白藜把這個人記了下來,又提了兩句陶土中能加的東西。

  她沒數(shù)出幾個,因為像碳呀,樹脂呀這些東西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白藜是回憶了半天,才說出幾個像草木灰,骨灰,沙子,發(fā)酵的木料干粉這種現(xiàn)在能找到的材料。

  因為這幫獸人對于發(fā)酵毫無概念,白藜不得不在雪的幫助下,大費周折地解釋了一下這一突然逼格飆升的專業(yè)術語。

  草對此非常感興趣,聽得十分認真,這種態(tài)度讓想了半天攏共沒說出幾個有用信息的白藜感到莫名的尷尬。

  這就好像你絞盡腦汁的糊弄著講了個1+1,2+2,但對方卻拿出了面對高等數(shù)學的嚴肅態(tài)度,以及一種莫名的虔誠崇拜。

  雖然在這個時代白藜的提議是創(chuàng)新的、突破的、不可思議的,遠比高等數(shù)學對本土獸人來說更加值得嚴肅認真的東西。

  但白藜自己做不到感同身受,理論上她知道大家的情緒很正常,可真正面對上的時候?qū)擂芜€是存在。

  帶著這種尷尬白藜又絞盡腦汁在自己僅剩的記憶中撈了幾樣關于制陶的散碎的小知識出來,組織語言說了兩句就趕緊走了。

  部落周圍的木薯除了少數(shù)留種的基本上已經(jīng)被白藜禍害了個遍。

  木薯這東西還算耐放,清理干凈,扔在陰涼處,只要不招老鼠,蟲子就沒什么大事。

  反正先扔著唄,要是確定了赤那部落的獸人能吃這種植物那最好,要是不太能吸收的話白藜就把這些木薯全提取成淀粉,放著冬天吃。

  白藜只會最原始的那種磨漿沉淀的方法提取淀粉,這種方法比較浪費,但現(xiàn)在這個時候能搞出淀粉就不錯了。

  而且磨出來的渣也不是說就突然重新變的有毒,就是難看了點煮吧煮吧也不是不能吃,真要說的話,其實也浪費不了太多。

  白藜準備的實驗周期是一周,一周之內(nèi)雪把正常的肉食和淀粉食物對半劈開來吃,如果無法吸收的話那一定會體現(xiàn)出來的。

  幾天前采下來的木薯都已經(jīng)被泡上了,再有個一兩天才能吃,木薯這東西就是處理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

  明天就可以去開炭窯了,如果木炭能燒成的話,之后就要再分兩個人去燒炭。

  今年白藜來了以后雪都說秋天的果蔬干儲備肉眼可見的比不上往年,但這些東西也實在不能落上太多,畢竟是維持身體運轉(zhuǎn)的必需品。

  之后有兩個選擇,要么開疆拓土,找到附近新的未被發(fā)現(xiàn)的大片果實,要么商量商量從狩獵隊里調(diào)幾個人出來。

  狩獵隊前段時間有人因為殘疾退了下來,但因為出事的是腿部,導致對方無法參與進采集隊的工作,現(xiàn)在被人教會了編制背簍,把這一塊的活給接到手里來了。

  從狩獵隊調(diào)人的可能性其實不算低,但如果可以的話白藜并不想走這條路子,畢竟狩獵隊干的都是拼命的活,多一個人大家就都能松快一點。

  而前者的話……只能靠雪和她自己在外面找一找看了。

  可這條路子其實說起來也不太走得通,因為如果距離太遠的話來回所耗的時間是完全合不來的,離得近要是真的有的話采集隊也不應該一無所知,所以就算去找,有所收獲的可能性也極低。

  雪的本職工作其實是負責采集隊的安全,但因為白藜在各方面實在需要他,所以現(xiàn)在只能跟著她到處跑。

  這導致原本活動范圍還能稍微大一點的采集隊現(xiàn)在只能在部落附近活動,也一定程度的減少了他們的收獲。

  這也是一個很大的麻煩,雪對于白藜來說是重要的信息提供者和翻譯者,白藜是真的各方面都離不開他,但還是那句話,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向狩獵隊再要一個人過來保護采集隊。

  這樣的話采集隊的活動范圍又實在是個問題。

  白藜想著,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先弄幾張弓出來吧。

  其實大多數(shù)動物在受傷的時候,尤其是受到嚴重傷害的時候,第一反應往往不是發(fā)瘋,而是逃跑。

  自然界的生物其實遠比人類想象的要識時務的多。

  所以如果能保證采集隊那幾個眼神好的年輕小孩能學會使用弓箭的話,只要不被偷襲突臉,基礎的自保能力其實就不用太過操心了。

  以獸人的力量來看,弓箭的拉力是不用擔心的,就算是小孩子的力氣也相當?shù)目捎^。

  剩下的就是制作的問題,原料其實也不怎么用操心,這段時間收獲的獸筋全被白藜要了過來,她早有這方面的打算,部落又不太重視這東西,她自然就弄到手里攢著了。

  獸筋可以說已經(jīng)是這個時代能找到的最好的弓弦材料了。

  至于弓身方面,來了這么久又是燒烤又是燒炭,和這么多木材打過交道以后白藜對各種木頭的木質(zh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心里多少也有了點底。

  而且就算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先前也發(fā)現(xiàn)過一片桑林,桑木也是可以用來做弓的,雖然不是最好的材料,但至少是有。

  不過部落里快沒有斧子了,這段時間日砍夜伐,早就把部落里所有的石斧全給耗盡了,現(xiàn)在大家用的都是緊趕慢趕做出來的,就這也是供不上的。

  工具的缺乏導致木頭始終不夠,連燒陶的進度都大幅放緩了,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工具方面的缺乏白藜無法解決,她只能跟著隊伍借著水系異能的便利幫忙砍砍樹。

  這幾天有了她的幫忙省下了斧子的使用,部落里又重新攢了幾把出來,之后就是白藜再重新忙起來,也能再對付幾天。

  但一直這樣下去也真不是個招,白藜嘆了口氣,這件事情早晚得解決,但是現(xiàn)在要如何解決她還沒有思路。

  要說最好的最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那還得是煉鐵,把鐵器搞出來了這些工具的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

  可鐵器這東西也不是說搞就能搞出來的,且不說煉鐵的難度問題,就說沒有鐵礦又哪里來的鐵呢?

  鐵礦都找不出來,剩下的那就純粹是白日做夢。

  現(xiàn)在說什么也還是得依靠石器,其余的那都是胡扯。

  目前唯一能達成的辦法就是白藜多幫忙砍一點樹攢著,給部落里負責制作工具的大家一點時間,把工具做出來屯著,雙方輪流干活砍樹,這樣才能穩(wěn)住木材的供應。

  唉,其實要說最大的問題還是這個世界的大多數(shù)木材木質(zhì)都太硬了,砍起樹來實在是費工具,一柄石斧頭甚至基本撐不過一棵樹。

  當然這也和這個世界的樹木過于粗壯高大有關,但這種消耗真的是肉眼可見的高。

  燒一次陶幾個小時差不多要用上小半棵樹,聽著一點兒都不多,但樹砍下來還要劈,劈木頭對于石斧的消耗比砍樹還要多,一整棵樹劈完基本上要搭進去至少兩柄斧頭。

  而且事實上,樹冠上的枝干砍下來并不是用來燒陶的,而是送回山洞晚上點火的,而且通常這一棵樹上的并不夠還要再多撿些回去。

  這樣算相當于兩天三四柄斧頭就沒有了,要是再做點別的需要使用樹木的事情,那兩天可就不止三四柄斧頭了。

  這種消耗下,斧頭肯定是跟不上的,只能倒班干活。

  所以白藜才愁的慌,她可以用水系異能一時幫忙頂著,但不能一直這樣。

  部落現(xiàn)在什么都缺,如此原始,她還有一堆想要做的事情,之后肯定是顧不上這邊的,這個問題是必須要解決,而偏偏是目前難以解決的。

  只能暫時先放著了,她安慰自己,說不定之后就好運的發(fā)現(xiàn)了鐵礦呢,要是能發(fā)現(xiàn)鐵礦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

  第二天炭窯開窯,三個孔洞上糊著的泥封早就干得透透的了,不用白藜吱聲,兩個跟著一起經(jīng)歷過燒窯的折磨的小孩相當利落的一人一把骨質(zhì)尖刺插進泥封的邊緣,咔嚓咔嚓幾下把一層厚泥全給撬了下來。

  泥殼子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摔得稀碎,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嗆人的黑色煙氣從窯內(nèi)涌出。

  白藜轉(zhuǎn)的遠些還好,沒受到太多的波及,貼在窯口的兩個小孩和雪卻是倒霉的被正面沖了一臉,三個人被嗆得撕心裂肺的往外咳。

  貓著腰帶著滿面的黑灰一邊咳嗽一邊往外跑,因為重心太低加上咳嗽對平衡的影響,三個人跑得堪稱連滾帶爬,看起來狼狽不堪。

  白藜也沒這方面的經(jīng)驗,不知道會有這么一遭,倒是白白讓三個人遭了一趟罪。

  好不容易退開煙氣范圍,雪狼狽地撩起身上的獸皮在臉上胡亂的抹了兩下,跟在屁股后頭的兩個小孩有樣學樣也跟著抹。

  但這獸皮的清潔能力、尤其是沒有鞣制過的獸皮的清潔能力布不匹那是完全無法相提并論的,三個人抹了幾下反倒把臉抹得更花了。

  白藜猶豫了一下,試圖用部落圖語去組織一句足夠委婉的語言同時提醒他們?nèi)齻€。

  但三個人彼此看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誰也沒吱聲,于是看他們這樣白藜干脆也閉嘴裝作什么都沒見到。

  幾人退開來等待煙氣散盡。

  大約是因為這個碳窯過深的關系,這煙一散散了將近十分鐘。

  等嗆人的黑云徹底散去,幾人湊過前來,借著青天白日斜射進來的光線,炭窯口處幾段已經(jīng)被燒的烏黑,但尚能看出原形的木材閃著油亮亮的反光。

  白藜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算是燒成了,只要木碳斷開了,里面燒透了,不夾生心,那就可以說是非常完美了。

  洞口開的算是比較大,連雪彎個腰都能鉆進去,白藜朝著兩個小孩兒拿了支骨刺。

  在窯洞口附近找了根看著最粗的木炭,調(diào)了下位置把它架在一個有高低差的土檻上,讓它攔腰架在空中,那骨刺在中段狠狠的往下一砸。

  下方中空木炭很順利的被一下兩斷,砸開的兩節(jié)斷碴看起來黑的扎扎實實,一看就是被燒的透透的。

  這就算是打好了樣了,以后都可以按照這個流程去燒。

  不過碳出來了,解決了一個問題的同時又帶來了另一個問題——要怎么把它們帶回去呢?

  太遙離部落說是不遠,但其實也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現(xiàn)在這個情況來看,想把碳帶回部落只能靠人力去背。

  要是靠人力去背的話,考慮到現(xiàn)在的工具只有背簍,獸人一族強大的力量其實發(fā)揮不出什么作用,只能一趟一趟的跑。

  以現(xiàn)在碳窯里新碳的數(shù)量,別說白藜這幾個人了,就算是把采集隊的人全拉過來,也得跑好幾趟。

  這樣下來可能又要白搭進去兩到三天的時間,怎么算都不合適。

  雪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皺著眉,臉上黑黑白白的道子讓他做出這個表情時顯得十分滑稽。

  好在白藜早有準備,“我早前和火商量過,既然這次成功了,那么今天晚上狩獵隊成員會來幫忙把東西一起運回部落。”

  如果可以的話白藜真的不想這么干,把白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命的族人們晚上拉回來做苦力,這已經(jīng)不是資本家了,這是撒旦。

  但現(xiàn)在實在是太缺人手了,缺的白藜每天早上一睜眼就在為這件事情掉頭發(fā)。

  她現(xiàn)在每天這么努力的加緊干活搞基建,很大程度上除了在為冬季做準備以外,就是在為冬季前的部落集會做準備。

  部落條件好一點,部落成員把外族女孩拐回來的可能性就高一點。

  要是按照以前那種生活模式的話還好,但按照現(xiàn)在白藜找活干的能力來看,部落里實在是太缺人口了,能拐一個是一個。

  而提到人口問題又有了新的問題,白藜現(xiàn)在每天同時還在祈禱另一件事情——赤那部落的獸人們一定要可以消化淀粉啊!

  如果他們不能消化淀粉的話,人口多了就反而養(yǎng)不起了。

  反之如果可以,明年開春白藜就可以帶大家開始種木薯。

  雪提到過這個世界的植物生長周期都很短。

  畢竟這個世界的四季中夏季被風季給替代了,風季和冬季交錯來臨。

  一年四季里有兩個季節(jié)不適于植物生長,能存活至今的植物生長速度自然不容小覷。

  以部落現(xiàn)在的存糧到了明年春天魚干應該都還會有剩,短期不愁食物。

  開春了,再把木薯種下來,風季前收獲一輪,風季的食物就續(xù)上了。

  風季過后秋季再繼續(xù)種,再加上秋季自然生長的食物,還有守著河邊的漁業(yè)資源,基本上養(yǎng)活部落不是問題。

  不過如果按照計劃開始種田的話,就又增加了一項工程浩大的勞動。

  這樣算下來,雖然養(yǎng)活部落沒問題,但能不能供上白藜所需要的人手還是不好說。

  真是想想就頭疼。

  白藜才提了兩句人手相關問題就順著這個問題一路想的老遠。

  一直到雪輕輕嗯了一聲才把她換回了神。

  四個人來的時候一人帶了一個筐子過來,現(xiàn)在肯定也不能白來一趟,走之前一人扛了一筐子碳走。

  明天燒陶的時候就可以換上碳了,木炭燒陶的溫度肯定比木材要高。

  也不知道會帶來什么樣的改變。

  等幾人被白藜相比獸人來說可憐的體質(zhì)拖著,磕磕絆絆地走回部落的時候,陶窯早就已經(jīng)燒上了,甚至已經(jīng)快要燒好了——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木炭今天肯定是用不上了,白藜把走在前面的三個人趕回部落里放東西,自己把背上的一杯冷木炭卸了下來,蹲在草的旁邊。

  白藜從放在手邊的筐里撿出了一枚木炭,這也是可以參見陶土中間的材料,只不過先前因為不確定是否能燒出木炭,所以白藜沒提。

  現(xiàn)在手頭有了,算是終于找到了機會發(fā)揮。

  油亮發(fā)黑的木炭被她遞到了草的面前,她慢慢的用自己蹩腳的部落土語跟草解釋著這東西的用途,以及對陶窯的意義。

  草顯得非常上心,對她來說白藜來到這個部落以來從未犯過任何錯誤,一直在給部落帶來全新的變化以及神奇的技術。

  這些技術由簡單如編織樹藤的,也有復雜多變?nèi)鐭盏模瑢τ谏眢w稍顯瘦弱的腦子轉(zhuǎn)得很快的草來說,白藜算是給了她一條全新的出路。

  如果她想為自己的部落做出足夠的貢獻,那白藜所教授的一切將是她唯一的出路,這是她帶來的出路,從這一點上講,就算白藜不是部落的巫,草也愿意永遠尊重她,也永遠相信她所給出的知識。

  兩人之間的交流稍顯艱難,倒不完全是因為語言不同,白藜的語言天賦也不差,這么久過去了雪都把這么復雜的漢語學的五五六六了,更簡單的部落土語白藜也不至于至今不會。

  只是部落土語的語系和漢語完全不同,加上部落土語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個詞語代表多義的情況,以至于白藜在講話過程中,總是控制不住的將雙方的語言在腦海中反復轉(zhuǎn)換。

  這導致她對于部落土語的反應顯得相當?shù)穆f起來也帶著一種對普通部落族人來說非常古怪的口音。

  再加上草現(xiàn)在正是換牙的時候,她說話有些漏風,發(fā)音就更加不準確了。

  說話的兩個人發(fā)音都不準,一句話通常要講好幾遍兩人才能互相理解,就算雙方都在很努力的進行表達,但在現(xiàn)實的重壓下兩人還是交流的非常痛苦。

  一直到陶窯熄火,兩人才終于結(jié)束了對木炭的用途以及陶器發(fā)展方面的討論。

  雖然交流得非常艱難,可兩人對這次談話都相當?shù)臐M意,白藜很喜歡草的態(tài)度,以及她舉一反三的能力,這讓她看到了部落自主發(fā)展的希望。

  而草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將燒陶這項工作作為目前的人生理想寄托了,能得到帶來該技術的人的指導與未來發(fā)展展望,草是相當?shù)拈_心。

  一場令人愉悅的交談結(jié)束,兩人滿意的同時白藜意識到自己暫時還是離不開雪,這種時候她就很難不去嫉妒雪的語言天賦。

  白藜自己的語言天賦真的不差,但和雪比起來就相形見拙了。

  雪的語言天賦好到離譜的程度,那是白藜在見過他本人展現(xiàn)出的天賦之前,都無法想象世界上還有這種程度的天才的程度。

  他學習區(qū)語言來哪怕是從零開始都顯得異常輕松,讓人很難不去羨慕嫉妒。

  如果在現(xiàn)代的話,白藜覺得雪一定是有外交官這方面的天賦的,考慮到這個世界的情況雪的政治素養(yǎng)怎么樣不好說,反正是沒機會展示出來。

  但至少其它方面的素養(yǎng)是完全達標了,他足夠聰明,足夠冷靜,有著離譜的語言天賦,審時度勢的能力也稱得上在線,唯一的缺點就是腦子里不知道總是在想些什么,經(jīng)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小動作。

  離開雪幾個小時的功夫,白藜在心里把他夸了一輪又一輪,每次和雪分開她都能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實在是離不開他。

  竟然每個老板都會給自己配一個秘書,那么搞基建離不開全能翻譯官應該也很正常吧!

  在心里辯解安慰了一番自己的依賴行為,白藜又重新把一大筐碳背了起來,這些東西今天用不上也不可能扔在外面,還是要放回部落里的。

  算算時間,狩獵隊應該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火說過今天會盡量早點回來,加上現(xiàn)在還有魚獲一方面的收益,狩獵壓力并不是很大,想提前回來也不是什么特別難的事情,不過是選一個好抓一些的獵物的事情,有花在這也稱不上什么難事。

  所幸放完木炭后白藜就哪都沒再去了,在大廳里找了個舒服一些的角落,卷了塊白天剩下的碎獸皮墊著,坐在那里等狩獵隊回來。

  屁股底下的獸皮硬邦邦的,墊和不墊感覺差距并不大,該硬還是一樣硬,最大的作用還是隔溫。

  前段時間剛剛?cè)肭镞€不明顯,甚至因為風雨季的結(jié)束氣溫有大范圍的回升,整體氣候處于一種相當讓人舒服的狀態(tài)。

  這樣天氣溫卻又開始降低了,草木倒還是那副翠綠的模樣,依然生機勃勃,但反映在其它方面上面卻格外明顯。

  部落因為山洞結(jié)構(gòu)本身就很陰涼,遮陰又通風,是標準的四季都涼。

  氣溫高的時候空氣溫度也不低,通風的時候因為不是對流的穿堂風,略有溫度的空氣留在部落里面,倒顯得部落里不那么冷。

  那個時候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是可以接受的事情,雖然也冷,但是上半身不冷慢慢的屁股底下也就捂熱了。

  可現(xiàn)在卻是全身都冷,一屁股坐下去那是雪上加霜。

  部落里的獸人們也不知道是體質(zhì)太好了還是說已經(jīng)習慣了,大家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常,白藜也就隨大流沒吭聲說過什么——反正一天中做的時間最長的晚飯時間是圍著篝火的。

  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白藜想著白天不在大廳坐著不就是了嗎,回了自己的山洞還有獸皮墊底呢。

  結(jié)果今天拼鞋的時候她才知道部落里竟然有這么多碎皮子,于是果斷昧了兩塊大的,留著墊屁股。

  所以現(xiàn)在白藜才能和雪一起待在大廳等,這要是換了前兩天她早就被凍得跑回山洞里了。

  狩獵隊不出意外的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今天他們帶回來了兩只兩人大小的四不像動物,這些動物放在白藜原本的世界里也算不曉得獵物收獲,在這個世界和其它動物比起來卻像個營養(yǎng)不良的幼崽。

  扛著獵物的兩個人把獵物就地一甩,交給了部落里的幾位老人處理。

  大家都知道今晚還有別的工作要做,眼看著半個下午已經(jīng)過去了,狩獵罪的成員都有些著急。

  雖然說狼族獸人的夜視能力不錯,但比起危機四伏的叢林,誰不想在部落里圍著篝火安安心心的度過一個夜晚呢?

  白藜甚至都沒來得及說話,火就在一幫人的催促下開始分配羅筐了。

  部落里的背簍還是不夠多,分了大半個狩獵隊后剩下的人沒得分了。

  火就近在大廳石壁上找了個高些的山洞口站好,低頭看著狩獵隊的一幫人,把白天出力多的、受了點傷的、年紀稍微大點的挨個點了出去。

  剩下的人一點數(shù)量就差不多能對上了,在火的指揮下大家有序地背上了羅筐出發(fā)。

  這條路雖然白藜已經(jīng)走了好幾遍了,但進了林子她還是迷路,帶路還是得靠雪。

  考慮到白藜的體力扛一筐碳那就是拖全隊的后腿,何況部落里也從來沒有讓巫干這種活的先例,白天那次也是白藜自己堅持。

  再加上她還不認路,帶路也輪不上她,所以其實她跟著來是沒什么必要的。

  只是白藜自己莫名其妙的不放心,非要跟著來看,才混進的隊伍。

  一幫身強力壯的壯年獸人,無論是行進的速度還是干活的速度都快的離譜,白藜原本預計三個小時內(nèi)干完,最后卻是不到兩個小時炭窯里的木炭就全被扛了回來。

  白藜看著一筐筐木炭被堆放進了一個現(xiàn)開出來的新的儲藏洞中,有一種塵埃終于落定的感覺。

  木炭的問題基本上已經(jīng)解決了,有了一次的成功經(jīng)驗,剩下的就是跟著這一次進行復刻,兩個小孩全程跟著跑了一趟,也不需要白藜再操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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