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從者,那是為馭靈師效力的幽靈。
這個世界上有鬼,也自然就有能夠駕馭鬼的存在。
通常,兩者也都是相生相伴的,缺一不可。
這是該世界天道根深蒂固的法則。
就如哺乳動物生下來就知道如何呼吸,魚天生就知道如何在水中游行一樣。
這個世界的幽靈想不在死后七天魂飛魄散就必定需要綁定一個看得見它們的馭靈師。
“這就是馭靈師……。”
柒染面無表情地解釋,給這一生一死兩個少女展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同時也把她們三觀都震驚碎了一地。
“可是,我怎么就也看得見了?我們家應該不是馭靈世家吧。”
張清月語無倫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震驚哪一點,短短半天時間,訊息量多的有點爆炸。
“可能,這和你哥有點關系!”
感受到身邊大魔王的冷氣,美代子小聲的提醒。
張清月表情呆滯的扭過頭,就看見柒染鄭重其事的朝著自己點頭。
柒染渾不在意張清月的呆滯和茫然,她大大方方的承認:“沒有錯,這也和我脫不了關系。”
張清月本應該是個普通人。
可是她長期的和柒染接觸,長期的和亡靈住在一起,她的體質早在長年累月的詭異污染下得到了進化。
這件事原本柒染隱瞞得很好,可惜,在永夜國,化作厲鬼的美代子打斷了這一份虛幻的美好。
……。
“那我怎么就和美代子有什么主仆關系了?”
張清月勉強的接受自己能夠看見鬼的事實,轉而又把矛頭轉向了美代子。
“這個,出自于一個不太美好的欺騙罷了……。”
柒染目光涼颼颼的掃過美代子。
如果張清月沒有收留美代子,那么她和美代子自然是不會在天道上形成從屬關系。
然而,張清月收留了美代子。
但因為這一份收留帶著一定的欺騙性。
所以,只要張清月一離開美代子,美代子就會陷入野生狀態,被迫進入七天后即將死亡的倒數計時。
除非,張清月打從心底的接納美代子,她才能從臨時工變成正式工。
“想不被欺騙,就要以清醒的狀態去接納她。
這樣一來,這個幽靈就不會再對你有影響,她也真真正正的成為你的掌中之物。
雖然這個廢物只能小幅度的改變人們的認知,離開一定范圍就會認知失效,但是對你來說也足夠了。”
柒染靠坐在沙發上,語調平靜地講述著張清月從來沒有涉及過的知識盲區。
張清月手指在空中無意識的攪動著,眼神陰晴不定的從柒染臉上轉移到美代子臉上,又從美代子的臉上轉移到了墻壁上掛著的兩張黑白照片。
她沉默半響,費勁的吸收著聽著就很滑稽的事情,半天才艱難道:
“所以,我要是不收納她,我還是會陷入危險?”
“這倒不用。”
柒染臉上終于有了別樣的神色,她邪惡一笑,眼眸里上非人感的漠然:
“我可以吃掉她。”
“什么?”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張清月心頭一震。
一旁裝孫子的美代子更是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就脫口一句:
“吶!就都麻喋!!!”
話剛說出口,美代子就看見了柒染幽深的目光飄向自己。
那恍如被巨獸盯住的恐怖在她認知里瘋狂轟炸,她所有的抗議在一瞬間都化作了虛無,整個人唯唯諾諾的縮在一角。
就在這個時候,廚房里傳來了一陣陣的香氣。
隨后,在張清月目瞪口呆下,保持著二十九歲模樣的楊笑笑端著剛煮好的酸菜魚飄了過來。
滾燙的菜盆里,酸菜魚的香氣四溢著,模糊了那一張不屬于人間的臉龐。
“都吃飯,別聊了。”
楊笑笑熱情的開口,像個面團人似的任憑張清月打量。
并不是她內心對于這個女兒多熱情。
只是在柒染的面前,她要是敢表現對女兒一點惡念,那就必定遭到一頓毒打。
柒染可從來不和他們講究什么叫做父慈子孝。
“這……。”
張清月灼熱的視線全程黏在楊笑笑的身上。
一直到楊笑笑再次進入廚房,她才滿臉驚愕的指著楊笑笑遠去的背影,對著柒染說道:
“這人,她是掛墻壁上的……。”
“嗯?。”
柒染看向張清月,眉頭微皺:“有什么問題?”
“她,她,她是媽媽?”
張清月憋了半天,激動的心情讓她半響才說出重點。
“對,沒有錯。”
柒染說話間,張鐵柱也走出來了,他端著碗筷出來,在分到美代子的時候,張鐵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添加碗筷。
美代子瞧著張鐵柱和楊笑笑的身影,眼神亮了亮。
直覺告訴她,這是兩個不錯的小零食。
礙于有柒染在,現場三個幽靈都沒有搞出什么動靜。
柒染靜靜的看著這兩個幽靈布置完午餐。
末了,她喊住了張鐵柱和楊笑笑,低低的嗓音沒有情緒起伏:
“說說吧,浴室里的事情,你們就那樣袖手旁觀?”
這語氣,明顯就是要問責啊!
張鐵柱和楊笑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許的不安。
他們當時也的確是看見張清月遇到麻煩了。
只不過,美代子的實力明顯比他們都要高。
在他們看來,過去阻止美代子多半是要受傷的。
張清月,雖然有他們一半的血脈。
但左右都只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又不會真的死亡。
故而,一番思索后,他們兩個都選擇了躲起來看戲。
“哎嘿!這個始末我知道……”
小蝙蝠從半空中一下子滑翔了下來,在柒染耳邊咋咋乎乎添油加醋。
張清月和楊笑笑不肯實話實說,系統可沒有那么多的顧慮。
零七直接就把剛才自己圍觀的前后始末都抖得干干凈凈。
大概就是,這三幽靈各懷鬼胎,各自為政,實在可惡至極。
“多虧我一直注意情況,及時通知宿主,不然它們真得把妹妹嚇壞了!這可是我們從幼稚園養到二十幾歲去永夜留學還一手建立貿易公司的崽崽啊!”
聽完系統的話,柒染啪地一下,把筷子直接丟到了楊笑笑和張鐵柱的身上,冷冰冰地注視著他們,恐怖的氣勢拔地而起:
“清月好歹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就好意思袖手旁觀?”
楊笑笑縮了縮脖子,表面上唯唯諾諾,心里不服地想。
這女兒早應該死了!就不應該讓她當鬼都得照顧她一個大活人!還是賠錢貨!
“打住!她不能算我女兒!”
張鐵柱挺著后背,硬氣的輸出自己的一套理論:
“我們早就不是一種生物了,她怎么能夠算我的女兒?物種都不一樣了。”
本質上,他們都是極端自私自利的存在,只不過,一個極端戀愛腦,一個極端花心。
周圍的氣氛逐漸地緊張起來,零七從柒染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壓迫力,它幸災樂禍的瞧著那兩個不知死活的鬼,桀桀怪笑。
“哎呀,我不是沒事嘛,吃飯吧,吃飯吧,有什么吃完飯再說!”
眼看著哥哥一張臉陰沉得好似烏云,張清月趕忙的站起來打圓場。
緩和氣氛是其次。
更主要的是,她并不想看見日記本里傳說中自己哥哥暴打父親母親的名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