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柒染的一頓敲打,明蘭這整個更衣的過程都是恍恍惚惚的。
待她再次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依靠著肌肉記憶坐在前往朝堂的軟轎上了。
天蒙蒙亮,狹長的宮道上,大紅色的燈泡照耀著昏暗的道路。
紅磚高瓦的宮墻下,十幾個宮女抬著轎子安靜地走在其中。
“這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為何非說我會沉迷愛情?”
明蘭修長的手指支著腦袋,目光掃過那莊嚴肅靜的長廊,忍不住地在心里抱怨了起來。
她怎么就沉迷美色了?
她明明樂善好施,賢明且聰慧,民間風評極好。
柒染指責她的話未免太有失偏頗了。
“殿下,到了。”
轎子一陣晃蕩,宮女們的步伐停在了一處巨大紅門邊上。
宮廷內(nèi)向來地盤劃分涇渭分明。
這門再過去就不是她們這些跑腿的宮女能夠踏足的地方了。
“且退下吧。”
明蘭駕輕就熟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走下轎子,邁過門欄,踏入了紅門之內(nèi)。
龐大的紅漆巨門內(nèi)是遼闊且莊嚴的廣場,滿是浮雕的廣場中央則是一幢古色古香美輪美奐的琉璃宮殿。
宮殿上掛著個白玉制成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平和殿”(名字瞎起的,沒有任何歷史依據(jù))。
這平和殿屋頂是由琉璃瓦與各色珍珠與古獸石雕組成的,天還未大亮,這屋頂就已經(jīng)熠熠生輝。
廣場內(nèi),十幾二十號穿著朝服的大臣們結(jié)伴同行,他們低聲交流著最近從報紙上看見的事跡。
“傳聞,永夜國已經(jīng)開始要研制在天上飛的飛機了。”
“若是蒸汽飛機讓他們研制成功,那對我們可不太好!”
“我們可以以朝廷名義組織一些學子去學習他們的技術,竊取一二。”
“別做夢了!保守派連電燈泡研究都阻攔,哪里肯派學子出去?”
“聽聞日落國出了一位男皇。”
“簡直不知所謂,成何體統(tǒng)!男子怎么可以當皇帝?”
“噓,三皇女來了!”
明蘭的出現(xiàn)讓大臣們談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有的時候,和皇帝的那些女兒們保持距離也是一種很重要保命的手段。
它可以避免個人被政敵上奏折控訴結(jié)黨營私,也可以避免自己因為幾句話得罪一個皇女。
雖然,對于大多數(shù)的大臣來說,他們是真的結(jié)黨營私了。
皇帝和皇女們也知道他們結(jié)黨營私。
可為了一些利益,這種事只要不捅到面前都有迂回的機會。
“諸位……。”
明蘭朝著大臣們微微一笑。
她正要加入談話時,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戰(zhàn)栗忽地從她心間迸發(fā)出來,危機感令她身上的寒毛炸起。
明蘭下意識的抬起頭。
這一看,她的呼吸差點一窒。
在那遼闊磅礴的蒼穹之下,平和殿上的屋頂正反射著微微的曦光。
這曦光投射在屋頂排列整齊的圣獸石雕上,光線朦朧美好。
此刻,石雕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輕甲的粗壯女人,她毫無畏懼地站在屋頂,張揚地俯視著屋頂下的所有人。
明蘭:我是沒睡醒嗎?不確定再看看。
明蘭瞪大雙眼,本來的從容和悠閑一下被擊碎,腦子里只剩下自己要完蛋的惶恐。
似乎感受到明蘭的情緒,站在屋頂?shù)钠馊净赝艘谎郏S后來到了一只蛇頭鳥身的石雕面前,輕易地將石雕上蛇頭上咬著的一顆紫色珍珠取了下來,捏成粉末……。
“不要!”
明蘭眼睜睜的看著石雕上拳頭大小的珍珠被毀壞,她下意識的喊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讓周圍閑聊著的大臣都看了過來,目光里帶著不解和困惑。
“殿下?”
“屋頂!”
明蘭咽了咽唾沫,再往屋頂上看去,那輕甲女人已經(jīng)消失了,雕像上的珍珠也消失了。
這一切就好似她的幻覺一般,冷風一刮,幻覺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殿下,這屋頂有什么不對嗎?”
走在明蘭背后的一個紅衣大臣再三看了看美輪美奐的屋頂。
她從懷里拿出了裝飾精美的望遠鏡瞧了個仔細。
可終究是沒有找到什么異常。
“珍珠沒了!”
明蘭難以置信的說了一句,當她扭頭看見大臣拿著望遠鏡的模樣時,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腦海中瞬間形成。
恐懼感瞬間籠罩了明蘭心頭。
為什么自己看得見那個怪人?
正常人應該是看不見這屋頂上具體的情況才對!
明蘭很清楚自己距離議事宮殿的屋頂至少有兩三千來米的距離。
按照正常人類的眼球來說,絕對不可能將屋頂上的情況看得多清楚!
尤其現(xiàn)在天還未亮,周圍還一片陰暗呢!
眼神再好,也不可能把屋頂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可,事實卻與之相反。
剛才,她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怪物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錯過。
不但是和怪物遠遠的對視了,連屋頂上那怪物拿起珍珠的微表情都看見了!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明蘭忍不住地感到后怕。
這情況,要么是自己瘋了,要么是那怪物已經(jīng)開始在影響她的身體素質(zhì)了!
“殿下,您說什么呢?這石雕上本來就沒放什么珍珠。
況且,這議事宮殿是皇太祖親手設計的,他老人家向來不喜歡往石雕里放東西。”
旁邊上了年紀的大臣困惑的開口,在他們的視線和認知里面,這屋頂上的所有石雕本就沒有什么珍珠當做裝飾品。
“不對,有的,那蛇頭的石雕本來嘴巴里咬著一顆珍珠的。”
明蘭斬釘截鐵的回答。
在她從小到大的記憶里,這石雕本就是口含珍珠的。
“您記錯了吧。”
“這石雕可大有來頭……”
大臣們七嘴八舌的湊了過來聊起石雕的典故。
很顯然,他們記憶中的石雕跟明蘭記憶中的石雕發(fā)生了偏差。
而這一份偏差,只有明蘭清晰的意識到。
當認識到這情況之后,明蘭便不再吵鬧。
她若有所失地越過人群往前走,思考起這認知偏差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少的好處?
雖然受限于一個怪物,這對于出身貴胄的皇女來說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
但凡事都有兩面性。
自己雖然受限于這怪物,可反過來也能夠利用這怪物,為自己獲得些好處。
就比如現(xiàn)在,那珍珠的記憶就只存在自己的腦袋里,除了自己,再沒有人有那個珍珠的記憶。
丟失珍珠只是一個小事,可如果珍珠換成軍隊,火槍,甚至蒸汽船呢?
帶著滿腦袋幻想與野心,明蘭很快地來到了議事大廳。
她熟練地找好位置站穩(wěn)腳步,抬頭一看,情緒差點失控。
只見,龍椅邊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穿著輕甲的女人。
漆黑的陰影籠罩著那女人大半個身體。
她一雙張揚且暴躁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醒目地與明蘭對視。

的小正
我要瘋了,家里突然闖入了好幾只蟑螂。 打開臥室門,一只嬰兒巴掌大的蟑螂飛門框上。 走大廳上,又一只蟑螂飛在冰箱上。 走到陽臺,又一只在扶手上爬來爬去。 走到三樓找個殺蟲劑,一扭頭,看見臉一樣大的蜘蛛在亂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