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本以為他對她的身份還懷有疑慮十年的光景足夠一個人類忘記一個人了的。
既然被認出來了這個時候再裝傻充愣已經毫無意義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怎么誰都能隨便認出我的偽裝,這犀利的世道還能不能給人一點隱私了?】
顧念:“怨是有怨過但我對你不曾恨過,往事已成過往,事事記恨不是我的個性。”
聽到她淡然的說不曾恨過的時候白茗沒有輕松,心臟像是刀絞般疼痛,痛到全身無力。
如果連恨都沒了那她們之間還剩下什么呢?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一針見血的扎在白茗的心上。仿佛天生的劊子手將凌遲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割向他。
很奇怪,顧念總是能以最淡漠的態度給人最致命的一刀。
可這些都是他應得的,如果他沒有犯下那些不可饒恕的罪惡,他們的結局應該是好的,一切本不該如此的。
“念念…”
白茗聲音嘶啞,眼眶濕潤,伸手想要去觸碰他思念已久的姑娘。顧念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眸子依舊冷漠,撇過臉不再看向他。
他只好垂下手無力的握住拳頭,那個眼神再一次刺痛了他,顧念總能精準的懲罰到他,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是對他的一種懲罰吧。
但他還是鼓起勇氣一把拉住了她。
“顧念你聽我說,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放棄我。”
顧念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白茗說真的我見不得你這副模樣,我顧念是個狹隘的人,我討厭信任被辜負真誠被背叛。睚眥必報才是我,你若非要如此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
“我不恨你也不打算讓你償還什么就是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如今我們早已恩仇兩消了,至于往后我想這次拍賣會以后我們也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說完這些顧念也覺得有些累了推開他的手獨自離開。
————
回到房間顧念立馬將門關上,一想到玄卿鼻尖一陣發酸。
自打她醒來后顧念的心里時刻提醒著自己,她對不起族人更對不起那些愛她護她的親人其中她最愧疚的就是玄卿。
自始至終玄卿他都是最無辜的,他恪守成規作為人人敬仰的少族長大人行事從未踏錯過半步,可那個翩翩公子終是為她的任性承擔下了一切后果,如今生命垂危再不如從前那般意氣風發了,她打碎了他的驕傲與矜貴還了他一副垂死病軀,這該讓她如何釋懷。
林溫溫一直在顧念的屋里療傷,聽到動靜立馬過去查看,只見小哥哥站在門口眼睛紅的厲害一抬頭失去光彩的眸子茫然的望向她像一只受傷的小貓惹人心疼。
“小哥哥,你…你怎么了?輸了?比試輸了嗎?”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絕不是輸了比賽小哥哥才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的。而眼前的人一個字也不說除了眼眶通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嚇得小姑娘一時間手足無措。
有時候情緒是需要獨自消化的一旦有人出現做出安慰的舉動一種奇怪的委屈感就會冒出來讓人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不是圣人。
先是一滴淚珠從顧念眼角滾落緊接著不再克制的放肆痛哭,林溫溫順勢抱住顧念輕拍后背安慰著她,她不知道她的小哥哥發生了什么,應該是遇到了很難過很難過的事了吧,不然一直冷靜穩重的他又怎么會不顧體面的哭成這樣,像是失去了理智。
“不哭不哭,沒事了,沒事了啊。”
林溫溫抱得更緊了,嬌軟的小姑娘對悲傷很容易產生共情,受顧念影響林溫溫的眼角也掛上了幾滴淚珠,嘴上還在不停安慰著她的小哥哥。
———
夜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這樣沉沉睡去了再等一覺醒來,顧念躺著的床邊伏著一張溫軟可人的小臉,小手握著她的手還處于睡夢中。
顧念收回手掌輕輕起身下床將小姑娘橫抱起來放回床上,動作輕柔生怕把她吵醒。最后還是不小心把小姑娘弄醒了,帶著嚴重鼻音的聲音軟綿綿的響起:
“小哥哥,今天比試也要加油嗷。”
林溫溫揉揉惺忪的眼睛沒有提昨晚的事,她知道這樣失態的一面她的小哥哥一定不愿再提起,即使他現在看起來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
顧念自知失態了自然裝作若無其事。
“好,你繼續休息,一會會有人給你送來早膳。”
林溫溫:“嗯,好~”
吩咐完顧念前往公告牌,今天和明天會有兩場晉級賽,今天五十三進二十六,明天二十六進十三。
剛開始顧念還很好奇五十三進二十六到底怎么個進法,比賽都是一對一進行那多出來的那個人呢?直到看到公告牌上自己的對手才解了惑。
二十三號對七號,四十八號。第一場三人同擂的情況給顧念遇上了,這樣一來就有些危險了,經過昨天的比試今天留下來的全是靈王和靈王以上的級別,也就是說顧念至少要同時對戰兩名靈王級別的對手,當然這還是保守估計,真要是兩名靈王倒好對付。
除了對手問題外,由于明天還有一場晉級賽,如果在第一場就耗費大量靈力那接下來的比賽將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