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發令槍響,洛然一個箭步的沖上前去,隨即便跑到了最內道,在長跑開頭搶占內道是跑步的關鍵,如果在一開始就不勝落后的話,那么再想追回,便要花費更多的力氣,而在長跑中途加速容易導致呼吸不均勻等問題,如果因此肚子疼的話,那便是敗局已定。
洛然一邊跑一邊在心里咒罵著一句句國粹,這仿拂成了她的動力。之前在網上看到有關長跑的帖子,說是想象著自己喜歡的人在長跑終點等待自己的擁抱,那過程便會變得更加輕松,洛然凝神思考,正打算為自己想象一個帥哥的模樣,那種少年的陽光感,以及潦草但又不失張揚的發型,節骨修長的手,筆直又白皙的腿,怎么……那么像林顥。
突然洛然感覺腳下一滑,好像被什么東西絆倒了,接著重重地跌落,可是奇怪的是,水泥地面的那種僵硬感并沒有沖擊到她的身上,反而像是那細膩的水花,緊緊的將她包裹,一瞬間洛然感覺到喘不過氣來,脖子像被什么東西鎖住一般,他試圖掙扎,可是周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黑暗吞噬著他的眼球,只剩最后一點光亮,可剎那間也變消失了。
“洛然,洛然…”女人急切地叫喊著。醫院的燈光白亮的刺眼,冷酷無情的照射著整個病房。
洛然感覺頭昏腦脹,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可身體卻如被萬噸鐵壓著一般沉重。
她使勁地回想著發生的那一切,然后呢?然后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林顥是在網上熟識的網友,因為生活的壓迫,生長在黑暗中的兩個人聊得很是投機,可是日子在母親做生意失敗后便變得更加的苦不堪言,討債的人找上了門,車子沒了,房子也成了人家的。筒子樓終究容不下一家三口,父親也忍受不了母親日漸增長的脾氣,終于在一天晚上因為酒駕而一去不回。這種窘迫的窒息感,使得洛然再遇上了邵言后,便被他的三言兩語所哄騙,在某次偷食禁果后,少女的身體里有了新的生命。
不久,被邵言拋棄的她成了大家口中的笑料,學習的壓力,社交的苦楚,母親的責罵,使得倆個一心求死的年輕人,相約在了一個靜謐的夜晚,以最溫柔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告別。
不知道是老天不忍心還是惡魔的游戲,一個夜跑的路人發現了他們,并且很快的報了警,洛然也因此挽回了生命。
可是林顥呢,卻躺在了那冰冷的太平間,小小的房門隔絕了他與世間的一切……
槐花樹下的湖水泛著碧波,或許少年的靈魂永遠的留存在了那里。
不過至少我陪伴過你。
洛然摸了摸病服的口袋,一張濕淋淋的便簽紙被揉成了一個小團,上面用被打濕的字跡寫著:“我喜歡你。”
一年后的某個下午,洛然站在第三顆槐花樹下,手捧新鮮的玫瑰,聆聽著湖水的訴說。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