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曾經問過安望舒,如果楊扶光不像現在這樣有錢,就是一般工薪階層吧,她是不是沒這么糾結,也不會這么急于改變自己?就會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
安望舒很認真地想了想:“可惜沒有如果。但我真得謝謝他能像太陽這般地耀眼,我因此才有了與他并肩的意識,與他爭輝的欲望。”
“你們將來還是會在一起吧?我是真的希望,我知道你們是真的有愛情!”
“我們也盼望著能在一起,但現在并不是一個合適的時候,我們需要克服的困難還很多,主要是我需要有較長時間去調整,我們在一起這幾年其實聚少離多,他也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滿足了他一直以來的企望?”
“你怎么變得這么理智了”郝佳感嘆道,“對很多人來說,婚姻更象一塊遮羞布,再臟再臭的心思都會捂著腐爛掉!”郝佳又說,“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感情不到位上床很難,男人是欲望有了就0K了,所以,你這樣想也許對,他還真不一定了,對于他來說,現在的你和過去不一樣了,曾經念想與己經擁有是不同的。”
“趙盛蘭說你很聰明,她覺得你很了解楊扶光這個人,知道如何拿捏他?”郝佳給安望舒投以一個“你懂的”神情,說,“我這二嫂,原來是個空姐,在飛機上認識了霍輝二哥,一開始家里也反對,但人家很有些手段把握住了霍立,她以為人人都像她一樣。”
“如果以前,我真會很在乎別人怎么看,現在我真的只在乎他和我自己怎么看?”安望舒對郝佳說,“我是真愛這個人,因為他不僅給了我經濟上的助力,我之前很避諱談這個,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再不承認也沒用,更重要的是他讓我明白我可以變得更好,并鼓勵我變得更好!沒有比他更好的愛人了!”
郝佳看著安望舒,她皎月般的俏臉上顯出溫柔的笑意,明凈的眼睛里如一汪湖水漾著幸福的波紋,提到愛人淺淺的酒窩更是泛著嬌羞。
安望舒心道:“一切等時間給出答案吧!”
冬至快到了,城市被包裹在一團冷空氣流中,混混沌沌的。道路兩旁的行道樹落光了葉,光禿禿的枝椏朝天肅立著,顯得更加蕭瑟。楊扶光打了電話來,說有幾天閑暇想帶安望舒去個地方休假。正好安望舒雅思的考試成績出來,拿到了申請學校的標準,她高興地答應了。明明一個星期前她才去了廣州與他見過面,可現在她覺得仿佛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一樣,就總盼著冬至那天早點到來。
楊扶光給她打電話說他剛飛到s市機場,讓人去接她來。很快她就看到了楊扶光漂亮的女秘書站在黑色的小車旁恭敬地等著她。
在車上安望舒發現吉米偷偷通過后視鏡瞧她,她回以平和的微笑,吉米也沖她笑著點頭。
“楊總手頭還有點事兒要處理,所以讓我來接。”吉米解釋道。
“好。”
“嗯,你穿這淡紫色真好看,很襯你膚色!”吉米說,言語雖是贊美,語氣卻很生硬。
“謝謝!”
“什么牌子的?看上去……”吉米想著這近一小時的路程總得找點話題,女人的話題,衣服包包化妝品永遠不落后不容易尷尬。
“唔,這件,”安望舒低頭扯扯大衣,“我在某寶上買的,她家衣服質量挺好,價錢也不貴,你需要鏈接嗎?”
“哦,不用了,我從來不網購。”吉米心道:“果然還是小地方的人,揣著提款機也不會用。哎,也不是,人家一用就是幾十萬地要,還能讓男人給得心甘情愿也是本事。”
安望舒聽她拒絕得堅決,淺淺一笑不再說話,轉頭看向車外。車外兩邊的景物飛快向后倒,空氣迷迷蒙蒙的,似乎在起霧。說實話,她沒多少心思去搭理吉米,更不在乎她的想法,此刻她只想著快點見著那人,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度過美好的幾天,不久她會迎接一段全新的旅程,一段只屬于她的旅程。她相信即使沒有他在身邊,她也會是被太陽擁抱著的。
吉米引導著安望舒來到貴賓廳,走到門口,安望舒一眼看見楊扶光窩在寬大的沙發里,膝上放著手提電腦,兩手不停正在忙什么。見她進來,楊扶光向她舉手示意,指指自己一邊的位置又繼續自己的事。安望舒剛坐下來,吉米來到楊扶光身邊,用手撫了一把楊扶光的肩頭,將頭湊到他耳邊細語了幾句,抬頭瞧了瞧安望舒,楊扶光沒有停止手里的動作,只點了點頭,吉米向安望舒揮揮手告別,轉身向門口走去。安望舒隱隱望見吉米眼中略帶狡黠的目光,看她扭動自若的豐盈腰身,心里掠過一絲不悅,再看低頭工作的男人,那絲不悅卻一掃而過。楊扶光就坐在身邊,俊朗的臉龐一臉嚴肅,麥色的皮膚,星眸低垂,嘴唇緊抿,認真工作的樣子格外颯爽,讓人心動。許是感覺到身邊人的注視了,楊扶光突然伸過手來將安望舒放扶手上的手握住,輕輕捏了捏,柔夷上手,他自顧自地笑了笑,又回手繼續敲鍵盤,他眼睛雖沒離開屏幕,心里卻漾起了無垠柔波。
安望舒被他一捏,心里像敲起了無數小鼓,只想把他手里那手提一把扔開,撲進他懷里去。
一直等到廣播里在播航班要起飛了,楊扶光才收起了電腦,舉高雙臂伸了個懶腰。
“怎么樣?猜我帶你去看什么?”楊扶光問。
“這季節去北方能看什么?雪唄?”安望舒說。
南方小城出生的安望舒從未看到過雪,因為小城冬天即使在最冷的那幾天天降雨雪到地面也無法凝固,早己變成雨點翻飛。其實安望舒很怕冷,冬日里發生的不愉快的經歷太多,媽媽死在冬天里,爸爸在冬天里再婚,她在冬天里離婚……即使自己的生日是在冬天里,也引不起自己內心的歡喜。
“對不起,上個月你的生日沒法給你過,這次給你補上。”說著,楊扶光從身旁包里掏出一個東西,是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細長狀,里面嵌著一枝紅得發紫的玫瑰花,艷露凝香。“喜歡嗎?”
“喜歡!”安望舒發出歡愉的叫聲,她從小就對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好像只有這些才能讓她在黯然失色的日子里有點光亮,楊扶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