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想起來那個白衣公子是誰了
祈鈺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答案。
她一直以為,會是厲天澤。
時浮游看她震驚的眼神,淡淡一笑,只是笑意并不達眼底,反倒還顯得蒼涼與諷刺。
他長話短說,將一段會讓人驚掉下巴的往事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祈鈺幾次三番想開口說些什么,都不知該怎么說比較好。
半個時辰后,她走出了房間,心情卻像壓了一塊巨石。
如果時浮游說的都是真的,這件事就真的太過駭人聽聞,也太過棘手了。
時舟看她魂不守舍的,想上前問一聲,被沈羲和攔下了。
“別打擾她。”
時舟皺了皺眉,“可是……”
沈羲和搖了搖頭,笑道:“你別擔(dān)心。”
他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壓低聲音,輕聲道:“其實,你爹已經(jīng)沒事了。”
“嗯?”時舟抬眸看去,眼神一片迷茫。
她爹不是還昏迷不醒,連祈鈺和莫青山都說治不好嗎?
沈羲和拉著她到石凳上坐下,低聲解釋道:“你可能不了解齊王妃和莫老前輩,如果你爹真有什么事的話,他們早就該想辦法才是,又怎么會如此淡定,置身事外。”
時舟艱難地理解著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或許,她只是太害怕了。
沈羲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安慰這個表面看著鎮(zhèn)定,實則內(nèi)心一直在惶恐不安的小姑娘。
“已經(jīng)沒事了。”
聰慧如他,又怎么會看不出祈鈺的反常。
但祈鈺沒有說破時浮游裝病的事,其中必有什么隱情。
說不定,時浮游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引出幕后真兇。
而這些,都不能透露給這個什么都寫在臉上的人知道。
時舟眼眶已經(jīng)紅了,她這幾天一直害怕時浮游真的醒不過來了。
她很早就沒有了娘。
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時浮游,這個自己唯一的親人,她會怎么樣。
她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忍住。
雖然沈羲和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她已經(jīng)聽懂了。
她爹一直醒不過來只是因為在裝病罷了。
而裝病的原因也很簡單。
想通了之后,她也沒有感到氣憤,生氣時浮游瞞著她,還讓她擔(dān)心了這么久。
氤氳著水汽的桃花眼反而更加堅定。
她一定要守護好途云寨。
另一邊,祈鈺回到房內(nèi),默默消化了一會。
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她捏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整個人都警惕起來。
半晌,門被一陣風(fēng)吹開,卻沒有看到什么人。
她保持著靜坐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神緊緊盯著前方。
過了許久,面前終于出現(xiàn)一個白色的人影。
祈鈺將杯子放下,語氣淡然道:“你終于出現(xiàn)了。”
白衣公子挑眉,嗓音溫潤,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說道:“你不怕我。”
祈鈺歪了歪頭,有些不解,“我為何要怕你?”
白衣公子輕笑一聲,拍了拍手,“有意思,齊王妃果然有意思。”
他緩緩走近,門在他身后,應(yīng)聲合上。
祈鈺微微挑眉,要不是她自己就是個鬼魂,還真要以為自己見鬼了呢。
白衣公子目光緊緊盯著她,像在看著獵物一般。
但祈鈺仿若未覺,面對他陰冷得如毒蛇的目光,也淡然自若。
無聲的對峙了好一會,白衣公子面上的笑意斂起,他眸光有些惱怒,“你當(dāng)真不怕我。”
祈鈺藏在袖子里的銀針已經(jīng)悄悄露出了一個頭,她微微一笑,還是那句話:“我為何要怕你?”
白衣公子冷嗤一聲,顯然是覺得她在撒謊。
他又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惡意的笑容,柔聲問道:“那你猜,那個小崽子怕不怕我?”
話落,祈鈺的臉色果然冷了下來。
她冷冷地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你把他帶到哪里去了?”
白衣公子見她終于露出了殺意,滿意地撫掌輕笑。
祈鈺算是看透了他的性子。
如果表現(xiàn)得越是淡定,他就會越生氣。
相反,如果你開始顯露出驚恐或者怨恨的神色,他就會開心地笑起來。
簡直就是個變態(tài)。
如果不是宋霆還在他手上,她真想一針把這個變態(tài)給了結(jié)了。
她將心里的怒火壓下去,神色平靜,淡淡地質(zhì)問道:“既然你是沖著我來的,就不該扯上不想干的人才是。況且,抓一個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果然,她一冷靜下來,對面的人就開始生氣。
白衣公子冷笑了一聲,“你想用激將法?未免也太看輕本公子了。”
祈鈺手指輕捻了一下銀針,心道,不僅是個變態(tài),還是個自戀狂。
她嘴角勾起,繼續(xù)用言語刺激他道:“我看輕你不是應(yīng)該的嗎?放著滿山的大人不抓,只敢抓一個小孩子,我倒是看不出來,你有什么值得我高看一眼的地方?”
白衣公子臉色冷得嚇人,他磨了磨牙,那張俊秀非凡的臉已經(jīng)有些扭曲。
他輕哼了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祈鈺聳了聳肩,“如果是死在你這種人手上,那確實有些丟臉。”
“你說什么?”白衣公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說清楚,什么叫‘你這種人’。”
祈鈺心下暗笑,這點心理素質(zhì)還敢當(dāng)殺手?
她面上淡然,繼續(xù)用那種能把人氣死,無所謂的態(tài)度道:“少廢話,直接動手吧。”
白衣公子抬起手掌,想一掌殺了她。
但又實在氣不過,他行走江湖這么多年,誰見了他不是跟見了鬼一樣。
這個女子,居然敢用言語來侮辱他。
祈鈺見他氣得胸腔都開始起伏,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她的目的已經(jīng)快達到了。
白衣公子本想一掌殺了她的,但在出手時又收了力道,最終只是將人劈暈過去。
隨后,像一陣風(fēng)般,消失在了山寨中。
后院,莫青山悶頭喝了幾口酒。
他翹著腿,躺在屋頂上,美酒下肚,醉意熏熏地看著天上的圓月。
涼風(fēng)吹來,突然,他腦海里的靈光一閃而過。
莫青山一拍腦袋,神色有些激動地坐起來。
他想起來那個白衣公子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