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公主不愧是皇后親生的
周鴻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厲懷夕腳邊的宮娥,實在看不出來,她們到底傷在哪了。
最多也不過是衣服上沾了點灰,而且,他相信,時舟也不是那種不懂分寸的人。
她要是真想出手,那可就不是讓這些人摔一跤這么簡單了。
周鴻心里明鏡似的,但他又不能這么說。
厲懷夕見他許久都未表態,便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包庇這個賤婢了。
她語氣森冷,一字一頓地警告道:“周統領,你也不希望,我將此事告到父皇面前吧?”
這個結果,自然不是周鴻想看到的。
可讓他抓了時舟,給厲懷夕出氣,那他也實難奉命。
一方面,他知道時舟是祈鈺帶進宮來的,打她的臉就是在打齊王府的臉。
而且,時舟跟沈羲和關系匪淺,他哪里敢對沈大人的心上人動手。
另一方面,他又無比清楚,他應當是打不過時舟的。
兩相權衡后,周鴻拱了拱手,對厲懷夕道:“時小姐是齊王妃的人,若是公主想要拿下此人,還得先請示齊王妃。”
他決定將這口驚天巨鍋甩給齊王妃。
此時,正在景陽宮里跟皇后周旋的祈鈺突然感覺后背一涼。
她眉心微蹙,心下思忖,難道景陽宮里有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不然,都六月天了,她為何還會感到一陣瘆人的涼意在背后冉冉升起。
不過,她確實是不想在景陽宮里繼續待下去了。
皇后找她來,無非就是想打探時舟的身份,最好把人給留下。
但皇后也沒想到,她警惕性如此高,竟然孤身進了景陽宮,把時舟留在了外頭。
皇后看著對面那個慢悠悠品茶的人,心下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齊王妃,本宮再問你最后一次,你那個侍女去哪了?”
祈鈺面對她的威脅,依舊穩如泰山。
她輕笑了一聲,又慢條斯理地吹了吹面上的茶沫,才悠悠開口:“娘娘問了不下三次了,我已經回答得很清楚了,王府里有數十位侍女,我不知道娘娘說的是哪個?”
“砰——”
皇后氣得砸了一下桌子,厲聲道:“你分明就知道本宮說的是誰!”
祈鈺將茶杯放下,睨了她一眼,笑道:“可本王妃確實不知,可否請娘娘把話說得再清楚一點?”
“你!”皇后指著她,想罵又不能。
光天化日的,她還真不能拿這個賤人怎么樣。
祈鈺也猜準了這一點,盡情地在她雷點上蹦迪,跟她打太極。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臉色卻仍舊黑如鍋底,冷聲道:“本宮問的是,昨日你來景陽宮時,身邊帶著的那個侍女何在?”
祈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語氣淡淡道:“原來娘娘說的是她啊,她昨日犯了點錯,我罰她在王府上砍柴呢,娘娘找她有什么事?”
明知道這個人在說謊,卻又奈何不了她,皇后的心情實在是憋屈到了極點。
她冷笑了一聲,眼神里充滿了怨恨,“最好如此。”
祈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娘娘若是不信,也可以隨我一道回王府去看看。”
不就是比誰臉皮厚,誰更會演嗎?
祈鈺起身,理了理衣服的下擺,出門時,又突然回過身,輕飄飄地留下一句:“娘娘,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身后,是一道杯子碎裂的聲音。
祈鈺笑了笑,心情大好地出了景陽宮。
她正打算往萱若閣的方向去,忽然,見一個太監急急忙忙跑來,見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齊王妃,公主將您帶進宮的人扣下了,周統領讓您過去一趟。”
聞言,祈鈺登時擰起眉,跟在這個太監身后,步伐匆忙地朝花園的方向走。
那邊,厲懷夕胡攪蠻纏地讓周鴻先打時舟二十大棍。
周鴻哪敢打,冷肅著臉,跟座雕像似的站著。
余光卻一直往左后方飄去,他已經派人去景陽宮里請齊王妃了,怎么人還沒來?
厲懷夕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冷嗤了一聲。
就算齊王妃來了又怎么樣,這件事,怎么說,也是她占理。
而且,祈鈺還真能為了一個奴婢跟自己起沖突?
厲懷夕自信無比地想著,腦海里已經在幻想,自己一會要怎么折磨這個賤婢了。
祈鈺趕來時,周鴻已經快喜極而泣了。
他掩下內心的激動,朝她拱手道:“齊王妃。”
方才發生的事,在來的路上,祈鈺已經跟這個去請她的太監打聽清楚了。
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罷了,厲懷夕非要上綱上線,真是閑得蛋疼。
祈鈺看了周鴻一眼,對他這個做法暗暗表示了感謝。
畢竟,如果沒有他拖延時間,時舟估計真要跟厲懷夕打起來了。
周鴻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能說他是怕了齊王妃手上那根銀針嗎。
厲懷夕語氣譏諷地對祈鈺道:“齊王妃帶進宮的人可真是沒規矩,今日只是沖撞了本公主,若是明日沖撞了父皇母后可怎么辦?”
祈鈺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厲懷夕這句話倒是未卜先知了,時舟已經讓皇后睡不著覺了。
她扯著時舟的袖子,將人帶到自己身后,“公主打算如何?”
厲懷夕面上勾起一抹惡意的笑,語氣頑劣地道:“本公主想打斷她的腿,不知,齊王妃覺得怎么樣呢?”
祈鈺從善如流應答:“不怎么樣,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就要殘害別人的性命,公主不愧是皇后親生的。”
這話等同于將皇后一起罵進去了,厲懷夕登時就怒了,指著她怒斥道:“大膽,你居然敢對我母后不敬!”
祈鈺笑了笑,還真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公主稍安勿躁,方才你母后請我去景陽宮,你可知為了什么?”
厲懷夕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她牽著鼻子走,問道:“為了什么?”
祈鈺眨了眨眼,語氣促狹地沖她道:“公主若想知道,就自個去問皇后娘娘吧。”
說罷,就將時舟帶走了,徒留厲懷夕一個人在身后跺腳怒罵。
周鴻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厲懷夕想要沖上去的身影,在她怨念的眼神中,一本正經道:“臣還要回去跟陛下復命,就先告辭了。”
厲懷夕看著這幾人遠去的背景,氣得將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她上了步輦,沒有回自己的宮殿,而是轉了個方向,往景陽宮去了。
她一定要問清楚,母后為什么要召見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