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山長年累月積起的心底高墻,變成了豆腐渣工程。
對比坦蕩而自然的云生,顯得他扭捏的很。
人是感性的,敏感多情,亦或第六感直覺,感覺是我們處理所有,面對一切的一大工具,人與人相撞,不同的感覺所帶來的火花不一,我們就像徑直的倆條平行線,一直同行,卻不曾交叉,感覺早在最初就不一樣。
陳見山人如其名,見山是山,表里如一。
他大多數時很淡人,不話嘮,說起游戲,可能話會多些,他腦子清晰,像數學理綜都還算手拿把掐,語言類就不太擅長,他是個會琢磨的,但法子不對,老是繞彎走進死胡同,答閱讀題就是在說廢話,不像數學那般通透,對語言就有點深惡痛絕,處事比較言大于行的風格,嘴不笨,就是純嘴金貴,難開口。
云生不是打眼漂亮的,五官清麗透亮,像顆青蘋果,養眼舒服的長相,看似無味,實則脆甜。
她一點都不忸怩,還很樂天派,但其實陳見山注意到她哭過,好像是因為好朋友,沒多久又是笑紅了臉,她很厲害,雖說倒數進班,不過兩個月期中一鳴驚人,語文課總是見她閑聊,看小說,偶爾只有幾個人回應老師,其中必有她,語文算是她強勢的科目,第一拿到手軟,已經成為班上的默認,總體好像不穩定,因為她數學發揮時好時壞,可她一副不在意的樣,要不是悄悄路過瞥見她的演草紙,陳見山真以為她是運氣好,實則是千萬份努力堆砌成的運氣。
觀察云生的動向已經成為習慣,看著她上躥下跳,風風火火,倒忘了她會痛,她經常感冒發燒,好像還容易痛經,會低血糖,有時上節課在,下節課就人沒了,陳見山有時會悄悄塞些荷氏糖在她抽屜,他見她常買,就學著了,但都是些小動作,不顯眼,云生可能因為總和朋友互送零食,也懶得問誰送,想著到時候每個人給一遍就行了,所以每次他送的都成功了。
有次陳見山一瘸一拐,撞見云生,他有點別扭的低下頭,倒是臺階上的人擔心詢問需不需要幫忙,陳見山忙的搖頭,隨后扶墻蹦跶上去,如果他偏頭,估計能看到云生一副很敬佩的表情。
陳見山是個慢吞的人,但反應還是挺快的,不然云生幾次差點摔倒就不會安然無恙了。
人就是很巧,還好每次他都接住了。
陳見山望著感動無比的表演,淚眼婆娑,小聲吸了吸鼻子,抿嘴下垂,紙巾被遞過來時,陳見山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透過朦朧看著云生,泛著瑩瑩光,云生同樣含著眼淚。
倆個人同步地破涕而笑。
還好臺上的表演整耳欲聾,我們的聲音只足夠讓我們聽見。
云生覺得陳見山和那些十幾歲少年氣死裝的人好像不太一樣,有點意外。
他…好像總是如此。
豐富鮮活的情緒,真實,真切就在眼前。
時間再慢點吧,我們可以這樣久一點。
陳見山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