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有身份的人
“你爸叫溫逸黎,溫家主母叫花昭雪。同父異母的姐姐叫溫沐,哥哥叫溫琛燁,”
他歇了一下,繼續講。
“他們的個人信息你自己千度一下,先認識這幾個,畢竟剛一個月認不全很正常,至于從訂婚宴游輪跳海的原因,你自己編一個吧,實在不行說自己鬼上身。小神仙的腦子比我好用,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哎呀,真累鬼啊,完成這一part,先去環游世界一陣子,哇塞小神仙,你這單好值錢,足夠我吃香的喝辣的幾年了。拜拜嘞您,小神仙好好體驗人生啊。”
說完就飄走了,兩分鐘后又飄回來。
“忘記了,這是藥,包治百病,沒啥講究,喝完一個月后痊愈。”
一個藏青色的瓷瓶隔空傳送到她手里。
窗戶重新被關上,病房內恢復平靜。
夏紓白收斂眼里隔絕塵世的清冷漠然。從剛剛他的講述中得出一個結論。
她很值錢。
現在她已經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再是所謂的黑戶了。
夏紓白紅唇微揚,從黑戶到關系戶,有后臺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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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夏小姐被推去搶救室了。”傅堯墨的助理王安,神色匆忙走回病房,語氣保持冷靜,繼續道:“搶救成功,脫離生命危險了。”
“嗯?”身著病服的傅堯墨放下手中的文件,拇指捻了捻尾戒“嫁給我,這么讓她想死?”
“不是,醫生說,她海鮮過敏性休克。”王安聲線一抖,降低了音量,“夏小姐喝了您剛送去的海鮮粥。”
“明知過敏還喝,”傅堯墨唇角勾起,聲音冷冽不帶溫度,“人要死,我遞刀,她該謝我才是。”
他家少爺這輕飄飄地要把未婚妻直接送走的語氣,真讓人瘆得慌。
空氣冷如寒霜,王安站在一旁垂眸低首,專業素質超強的他面上不顯任何情緒,“老爺子說溫家那邊來人了,讓您回去一趟。”
“備車。”傅堯墨看了一眼打著石膏的右手,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什么。
傅宅。
傅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身著雀藍漳緞襖,手邊放著金絲竹鹿茸拐杖,抿了一口熱茶,又慢條斯理的放回桌上。
一旁木質沙發上的溫父溫母正襟危坐。
一種無形的威壓在空氣中發酵。
老爺子身旁的一位面容嚴肅,穿著一絲不茍的管家出聲:“老爺,傅少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傅老爺子頷首淺笑,“二位稍等下,阿墨應該快到了。”
十分鐘后,傅堯墨帶著一身寒意踏進玄關,墨色的狐貍毛領貂皮大衣上落了些白雪,抬眸看到了客廳里的人,緩步走了過去。
“傅總,此次前來主要是想談論小女訂婚一事,”溫逸黎起身迎了上去,
“談什么,談取消訂婚,還是談你女兒又打算怎么死?”冰冷的話語劃開空氣,沒有商量的耐心。傅堯墨走到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在一起,西裝褲上牽扯出了褶皺。
“阿墨,”傅老爺子語氣微沉。
“不是,不是取消訂婚,是對小女的魯莽舉動深表歉意并打算商議訂婚延期的事項。”溫逸黎見狀青筋一跳,忙解釋。
“確實是不能取消,但是也得等人出院了再做討論。”傅堯墨眸光一暗,越想擺脫嗎,那越要捆緊。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要怎么折騰。
“那自然是。”站在一旁的花昭雪出聲順勢接過話頭,“等改日小夏身體好轉再一齊登門致歉,詳議訂婚一事。”
說著挽上溫逸黎的手,微微頷首:“老爺子,我們就先行告辭了,改日再來拜會。”
兩人離開后,傅老爺子又拿起桌上的熱茶,抿了一口,“阿墨,你怎么想的。”裊裊而起的熱氣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傅堯墨舌尖頂了頂上顎,唇角上揚,“訂婚結婚嘍,我倒是沒什么所謂。”
“哈哈哈,”一聲爽朗的笑聲蕩開,“難得你這么爽快。”
“不是你說的敢造反,打斷腿?”傅堯墨笑著說,目光落在靠在椅子旁邊的拐杖上,拇指輕捻了一下食指指尖,繼續說道:“所以,和溫家的大小姐結婚還是溫家的私生女結婚,于我而言本質上沒有區別。”
傅老爺子被熱茶燙了一下,抬眸看傅堯墨,輕嘖了一聲,“別搞得好像我逼你似的,沒有組織分配,你得孤獨終老。”
“是是是,謝主隆恩。”傅堯墨無奈失笑,附和著他的話。
殊不知,傅堯墨在未來真的會幸福得謝天謝地。
溫家夫婦出了傅宅,“老婆你拉我做什么?”溫逸黎皺眉不解,
“你裝傻可以,別真傻了。”花昭雪擰了一下他的手腕,語氣不好:“我們來這一趟的目的不是道歉,是讓他們松口,婚嫁流程繼續,目的已經達到了。”
“嘶,疼疼疼,老婆輕點。”溫逸黎故作夸張,嘴上說著疼,轉而笑嘻嘻地說,“老婆親一口就不疼了。”
花昭雪瞪了他一眼,徑直坐進車里,沒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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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墻上的時鐘,滴答著計算時間的流速,眨眼便是半個月了。
明天就準備出院了,夏紓白望著天花板,思緒緩緩流動。在這個半個月里,鄰床的溫沐嘰嘰喳喳,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說。
從她小時候想去熱帶雨林做野人到她進錯廁所以為男生是流氓給人家打骨折了。
現在到了她的睡眠模式,空氣都變的沒有那么亂七八糟了。
她甚至仗著她說不出話,笑著對她,“謝謝你替我跟那個陰臉閻羅結婚,要不然我后半輩子的男模寶貝們就沒有著落了。”
所以,真的,夏紓白對此,沒話說。這是什么經典的飛來橫婚之替嫁新娘冷面霸總狠狠愛的劇本?還私生女,跳海,之前看生相本只覺得驚愕,
現在真正移植到自己身上,不得不說,真是酣暢淋漓的狗血體驗感。夏紓白啞然失笑。
“叩叩”病房門被敲響,片刻后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推開了門。
一個鼻梁高挺,骨相極佳的男子走進了,身上浮動著龐大的血色戾氣和金色的功德線,竟還繞著絲絲紫氣。
這看起來也不像是霸總,更像一個,身份尊貴的殺手。
傅堯墨深邃的眼眸凝著她,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般,然而她面色始終平淡,看他像一個陌生人般,帶著恰如其分的疏離。
好似跳海只是單純突發奇想要游泳,和與他訂婚一事并無干系。
“夏小姐還活得好好的啊。”傅堯墨意味不明地冷笑,陡然間,語氣浮了層冷氣,“訂婚沒取消,再不死就來不及了,夏小姐。”
“身為未婚夫,夏小姐請求的話我必然相助。”
此時夏紓白覺得她同父異母的姐姐的評價,是中肯的,絕對的。
不過兩句就開始嫌她命長了,
用人間一點表達,‘像極了閻羅王月底沖kpi’。
“哦,不好意思,忘記了夏小姐說不了話了。”傅堯墨一副恍然想起的樣子,卻是裝都不裝的虛偽,“真可惜,不然我們就能好好談談了。”
看著夏紓白神色依舊不變的漠然神情,他用手理了下西裝的一絲褶皺。語調恢復了正常,
“不過總這樣打打殺殺的不太好,夏小姐好好養傷,我們很快就又能見面了。”說完邁步向門口走去。
五分鐘后,一切平息如初。
“這活閻羅怎么來了,”溫沐猛地掀開被子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