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之后禮栗言和檀書爾就這樣失去了聯系。在家里無所事事的禮栗言就這樣被禮之鶴同志帶著出現場。
“爸,我覺得身為一個準大學生,我有權利決定我的暑假生活,你不能把我的暑假生活全部占據了吧。”
禮栗言試圖和禮之鶴講道理,但是這一年里禮栗言一起案子都沒有接觸,他實在擔心禮栗言的技術會生疏。
禮栗言對于這番話的態度是:這完全是扯淡!
禮之鶴就是想找免費勞動力,而她禮栗言就是這個免費勞動力!
雖說是這樣,但是禮之鶴還是想到了禮栗言這一年的辛苦,還是沒有讓她太辛苦,不然到時候這小丫頭算起賬來可不得了。
一年沒有接觸這玩意,禮栗言剛回到崗位的時候還有點不熟悉,好在周圍的同事都是她爸的得力干將,禮栗言的工作也沒有什么。
“六哥,我把那個資料發給你里,你看看。”
“小十四,你畫的這個不對!眼睛錯了……”
“四姐,出外勤啊,帶我一個唄……”
禮栗言回來之后整個辦公室終于又恢復了活力。
“栗子,考的怎么樣?”
“栗子,你這觀察力真是絕了,那家伙沒幾句就招了。”
“栗子,明天和我一起出個外勤。”
……
當然還有一些不知狀況的新人。
“那個小姑娘是禮隊的女兒?”
“他們怎么全都在問禮隊的女兒?”
“這個小姑娘好厲害!”
……
“栗子收拾一下跟我走……”禮栗言正在她爸辦公室整理最近的一批受害人名單,突然她爸手下的老三火急火燎地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三哥,出什么事了?”
“大案子,有點棘手。”
禮栗言聽到這話拿起需要的工具就跟著老三走了。雖然辦公室里的人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但是老三剛才說的大案子……可真是讓人心動啊,說不定是個三等功呢。
老三帶著禮栗言來到了一件廢棄學校,警車將這里團團圍住,沒有人可以從這個地方逃出去。
禮栗言擠過人群,迎面而來的是一具跳樓而亡的尸體。
“他才十幾歲……兇手真是太可惡了!”
負責尸檢的警官一邊檢查一邊嘆息,好好的年紀卻遭遇這樣的事……
“爸……”禮栗言走到禮之鶴身旁,目光深沉。
“去看看。”禮之鶴的臉色很不對,之前不管是什么案子,他都沒有這么嚴肅,今天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
禮栗言沒有過多關注禮之鶴,她在尸體周圍走了一圈,隨后蹲在尸體旁,查看著尸體旁遺留的線索。
由于法醫就在眼前,禮栗言也沒有重新檢查尸體。
“從十米高的地方跳下來的,我懷疑他之前被人下了藥,但是這個推斷還值得考證。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耳朵后面有一個藍鯨的標志,和我們之前那個案子的受害人一樣……”
禮之鶴他們的上一個案子并沒有讓禮栗言跟進,里面的細節,禮栗言也不了解。但是這么說的話,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禮栗言悶不做聲,在周圍轉了幾圈之后終于有了判斷。
“女,身高178左右,身材很纖細,我估計是什么殺手之類的。跳樓的地方有一種白色粉末,估計就是那個藥。我合理懷疑這是團伙作案,并且下一個案子可能就在這兩天……”
禮栗言手里拿著一張卡片,這是她剛才在樹上看到的,似乎是一張預告卡片。
“游戲,剛剛開始。
高考后的小女孩似乎很相信我們啊。”
什么鬼,下一個目標是高考后的女孩!范圍這么廣!
禮之鶴看到這張卡片之后臉色一白。禮栗言知道他想干什么,不過不就是一張預告卡片嗎,禮栗言完全不緊張,她不相信這種事情就真的會發生在她身上。
但是禮之鶴還是不放心,于是禮栗言現在整天呆在禮之鶴辦公室,就算回家也是等著禮之鶴下班之后和禮之鶴一起回家。但是老禮同志對自己的工作時間完全沒有概念,經常一個周都不下一次班,于是禮栗言就住在了禮之鶴辦公室,至少晚上也有人可以看著她。
禮栗言在這個地方待得快發霉了,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和她年紀一樣的女孩被母親帶著到了公安局。
這下那張預告卡片的主人公終于現出水面。
“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女人的哭聲在休息室里回蕩,禮栗言真心覺得那伙人不是好人,人家閨女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要開始下一段人生,結果現在把人家家庭擾得雞犬不寧。
但是,就算受害人出現了,禮栗言依舊不知道這伙人到底是根據什么特征選擇的,如果是無差別殺人,那可就麻煩了。
“你……沒事吧……”事實證明禮栗言不是一個好的安慰者。她走到受害者身邊坐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事情還沒有發生,嫌疑人也還沒有出現,現在她們只有擔驚受怕。
女孩聽見禮栗言的聲音麻木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
“你是……禮栗言?”
禮栗言暗叫一聲不好,這難道還是她同學?
“你認識我?”
“我叫王星然,是1班的……”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有點難以開口。
禮栗言了然,畢竟在最后一年1班和17班那可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正在和王星然媽媽談話的老五看到禮栗言和王星然之間相處的似乎還不錯,直接讓禮栗言跟著王星然。
被禁足了一個周的禮栗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高興地跳起來,在這種時候還是收斂一點。
禮栗言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緒,至少不能太放肆。
得到老五的首肯,禮栗言帶著王星然去了警局后邊的小花園里坐著。
“你也別太擔心,我看過這個組織的手法太幼稚,你在這呆著肯定沒事。”
在學校的時候王星然聽過很多關于禮栗言的傳言,但是眼前這個女孩好像和傳言中不太一樣。
“你要不要去玩啊,這里只有我一個閑人,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禮栗言見王星然沒有答話,只能自己不斷地找話題。
王星然抬眼看著懶洋洋坐在石頭上曬太陽的禮栗言,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你在想什么?”禮栗言的聲音很溫柔,是容易讓人陷阱去的那種溫柔。
“你……”王星然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聽見老五往窗外叫她們。
王星然聽到叫聲,下意識往屋里走。禮栗言攔住她,拿出手機,點開一個二維碼:“加個好友吧,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王星然局促地拿出手機掃碼,不一會王星然就和媽媽一起回去了。
禮栗言看著王星然離開的背影,心里有了一個想法。
“四姐,‘藍鯨’案之前的那幾個受害人的資料能不能發我一份?”
現在就是證實這個猜想的時候了。
很快禮栗言的電腦里出現了一份資料,老四怕錯過什么線索,直接把所有的資料都發給禮栗言了。
東西很多,禮栗言需要加班加點地尋找線索,一定不是隨機的,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
禮栗言熬了幾個大夜,雖然現在受害人出現了,但是在禮栗言找到相似點之前,禮之鶴還是讓她不要回家,還是待在辦公室里,這個辦公室儼然成了禮栗言第二個家。
“禮栗言同學,我想出去,你可以陪我嗎?”
禮栗言剛躺在躺椅上準備享受悠閑周末王星然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啊啊啊啊,周末就這樣沒了……
“歐克。”
禮栗言根據王星然發的定位找到了王星然。王星然這幾天顯然是被嚇到了,感覺都沒睡好,一雙眼睛下烏青一片。
“你這幾天都沒睡?”
“這幾天我總是收到恐嚇信,媽媽和我都不敢睡……”
“恐嚇信”……禮栗言并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東西的存在,難不成王星然隱瞞了這件事?
“給我發消息就行,還沒上位,算不得警察。”
王星然點點頭,拉著禮栗言離開這里。
……
王星然帶著禮栗言去到一個商場,作為預備警員,禮栗言很自覺地接手了王星然的保護工作。商場里人很多,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出事,但是按照那個組織的尿性,他們不會選擇在這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動手。想到這禮栗言神色放松了一點。
王星然再挑著商品,禮栗言整個人掛在購物車上看著手機。
禮栗言:“王星然收到恐嚇信了,估計是不讓報警,所以消息到我這里了。”
老五:“你現在和王星然在一起?”
禮栗言:“是,我懷疑那些人就在附近。”
禮栗言:“我把定位打開,你們快來。”
老五:“我馬上去通知他們,你自己注意安全。”
禮栗言:“收到。”
……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禮栗言跟著王星然出了商場,雖然王星然這樣說,但是禮栗言并沒有覺得有什么麻煩的,現在他們出現在王星然身邊都容易打草驚蛇,只有她是最好的選擇。王星然是個聰明的。
禮栗言將王星然送到樓下就轉身離開了,她知道王星然身邊是有人保護的,她不需要以身犯險,只要將消息傳遞出去就行。
……
剛走到沒多遠禮栗言就接到老五的電話。
“栗子,你還在王星然身邊嗎?”
“沒有,我把她送到樓下就走了。”
“王星然不見了……”
“不可能……所以,那些人把你們的人都給騙過去了……”
事情變得棘手了。
“五哥,我在王星然身上裝了定位,等一下我把定位發給你。”
“好。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沖動。”
老五對禮栗言的實力是認可的,但是對方顯然不止一個人,禮栗言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剛剛參加完高考的小女孩,不能冒險。
“我心里有數,定位發你了,我先在附近找找……”說完禮栗言就掛斷了電話。定位顯示王星然就在這附近。
按照那群人的尿性,應該是在附近的某個廢棄工廠,或是學校。
禮栗言查看著地圖,終于讓她在這個地方的鄰郊的地方找到了一間廢棄工廠。
禮栗言:“位置發你了,我不去湊熱鬧。”
話是這么說,可禮栗言卻沒有停止往前走的步伐,按照這個距離,她顯然要比他們快得多。思及于此,禮栗言決定親自去看看。
……
王星然晃悠悠地醒來,發現自己被人綁上了一輛車,眼前人估計就是恐嚇自己的人。
車里人見王星然醒來也沒有制止她,反而開始自說自話。
“那丫頭會上鉤嗎?”
“會的,她的善心這么爆棚,肯定會來就這個廢物。”
“我們直接綁她不是更好嗎?”
“你懂什么,老大要她崩潰,那肯定不能單獨綁她。”
“話說,老大和她到底什么恩怨?”
“老大的事,我們怎么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道理都不懂。”
王星然聽著他們的對話越聽越不對勁,他們要綁的另有其人!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車子停在了一個廢棄工廠前,王星然被人拽著進去,滿身傷痕。
“把周圍布置好點,別讓她發現端倪,老大說這丫頭的觀察力是一絕。”
綁匪們把王星然一個人留在原地,其他人開始布置另一個陷阱等待著真正的獵物。
路上禮栗言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如果要綁,為什么不在前幾天,反而要在今天,而今天明明是最容易暴露的……
“五哥,我們在王星然的房間里發現了恐嚇卡片,上面有一張寫的是‘想活命,就讓禮栗言陪你玩一天’。”
“什么!”聽到這話老五立馬不淡定了,這才是他們的真實目的!
“快,派人保護好栗子!”
這一個周栗子都在局里沒有出去,他們無從下手,所以只能偽造一個受害人……他們的真實目標是禮栗言!
“五哥,栗子去了廢棄工廠!”
“什么!胡鬧!”
聞言老五立即給禮栗言打電話。
“五哥,出什么事了?”
“現在馬上掉頭,你不能去廢棄工廠。”
“……”禮栗言很安靜,安靜得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五哥,王星然是因為我才得了這無妄之災,你們能把她救回來嗎?”
“可以,我保證……”
“好。”
在這些事情上,禮栗言一向很聽話,隨即她掉轉車頭,回到了局里。
在那段路上禮栗言終于知道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了。
第一個受害人還在上小學,參加少年計算機比賽得到了特等獎,這是除禮栗言外第二個特等獎;第二個受害者上初中參加了青少年奧林匹克競賽,名次和禮栗言當初的名次一樣;第三個受害者王星然剛剛結束高考,在高中時多次和禮栗言一起得到獎學金。
所有人都和她有關系,又都不是她。為什么?
為什么一定是學生?和禮栗言有關系的人多了去了,為什么一定是學生?
老五一行人潛入了廢舊工廠,本來很快就能救出王星然,但是那群綁匪在這周圍一圈都安裝了感應器,只要有人靠近就會開始倒計時。
王星然被鎖在里面,營救的小哥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她帶出來,但是工廠爆炸,小哥永遠留在了那里。
這個人和禮栗言關系很好,他是個新人,但是總是像前輩一樣照顧禮栗言,對禮栗言來說,他就像一個大哥哥。
第三個了,第三個為她喪命的人。爆炸案之后,禮之鶴剿滅了藍鯨的老巢,但還是讓核心的幾個人跑掉了。
“藍鯨案”之后禮栗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沉默寡言,眼中也沒有了光。
禮之鶴小隊因為這個案子立了大功,全員升遷華都,小分隊保持不變,還是由禮之鶴帶隊,但是至此之后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那個每天像個小太陽一樣的編外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