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時間停頓
她有點被人當場拆穿的窘迫,粉臉漸漸漲紅,不住地搖手否認:「不,你看錯了,我和松希什么都沒做,只是角度問題罷了。」
這樣此地無銀,令人更懷疑他們什么都做了。
尚翊雙手驟然收緊,眼底風起云涌,咬牙切齒地道:「什么角度那樣像真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尚翊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再次攫取謊話連篇的小嘴,這次并非蜻蜓點水,而且橫沖直撞,似在狼吞虎咽地啃食美食。
余若蓮只感到眼前一黑,唇齒又歪又麻,令她眼冒金星。
待回過神來,雙眼跌入了琥珀色的沼澤之中,難以自拔,直至感到內(nèi)心一剎那悸動,才如夢初醒般奮力推開尚大哥。
她惱羞成怒,呵斥一聲:「夠了﹗你有完沒完?」
尚翊一臉無辜,歪著頭不解地道:「我只是想試試不同角度罷了。」
余若蓮漲紅了臉,感到頭昏腦脹,他怎么總是錯重點﹗
「你…不能隨便親女孩子﹗」
尚翊眸光微微暗淡,輕輕抿了抿唇:「不是隨便,我只親自家老婆﹗」
「…」
她一時語塞,是啊,他們已是夫妻了,親吻很平常,尚大哥好像懂得比想象中多啊。
她嘆了口氣地說:「有些事情只有大人才可以做﹗」
尚翊盯著她若有所思,其后堅決地說:「但你是我老婆,不可以和別人亂親﹗」
余若蓮一怔,說得也沒錯,尚大哥好像挺清楚夫妻之間的權利與義務。
還是說,占有欲特別強,一旦被視作擁有物,便不愛與人分享,更容不得人覬覦。
她試著理解心理,溫柔地摸了摸他亂糟糟的頭發(fā),順從地道:「知道了,我不會親你以外的人。」
似是得到了最安心的承諾,尚翊展露出如天使般的純粹笑顏,一掃眉宇間的憂郁,如雨后陽光灑向大地,令人忘卻煩憂,豁然開朗。
余若蓮看癡了,尚大哥就是有這種感染力,瞬間消弭了身處另一時空的忐忑,牽起他的手,溫柔地笑道:「走,我們回家吧。」
正當她尋找小白的身影,萬萬沒想到,前路拐角處竟是去而復返的怡姨姨。
「晴?你怎會在這兒?」
馬道怡挺著巨肚,抬手遮擋著刺眼陽光,小碎步地走了過來,呵呵一笑,擠眉弄眼挨近余若蓮耳邊,小聲地問:「這位是?」
看來怡姨姨又認錯她作媽媽了。
小時候怡姨姨對她特別好,常常邀她來尚家作伴,為她添衣打扮,噓寒問暖,彌補了缺乏母愛的童年。
當年,怡姨姨死于非命,她哭了三天三夜,現(xiàn)在能再見到她,彷佛一切回到從前,突然鼻子一酸,雙眼泛紅,差點滴下淚來。
「他…是我的朋友。」
余若蓮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抑情緒,她不屬于這個時空,一切人和事仿似泡影。
「只是朋友?不用害羞啊,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吧﹗」
馬道怡掩唇輕笑,上翹的丹鳳眼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尚翊,然后滿意點頭,輕輕一拍余若蓮的肩膀,輕吐唇形:「不錯啊。」
突然,尚翊一把推開湊過來的馬道怡,語氣不善地道:「離她遠點﹗」
「哎呀﹗」
馬道怡沒想到會被人毫不客氣地推開,一時失去重心向后栽倒,只能滑稽地揮動手臂尋找平衡。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余若蓮心臟漏了一拍,迅速伸手抓住馬道怡的手臂,可惜還是遲了一步,眼見大肚婆即將跌倒在地,她無助大叫:「不要﹗」
就在千鈞一發(fā)間,時間突然停了下來,畫面瞬間定格,無論是人、景物、聲音,甚至乎是空氣也停止流動。
一條壯闊手臂伸了過來,慢慢把馬道怡安置在地上,低沉神秘的嗓音平添一抹不耐:「真是麻煩!」
世界彷佛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只剩下「真是麻煩!」這句說話在不斷反復回響。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小白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弓起腰背,渾身炸毛,「你不是傻子﹗竟能操控時間,到底是誰?」
真沒想到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見時間操控之術,明明九尾白狐族早已滅絕,這種靠血脈傳承的逆天之術,他怎么可能懂?
難道他是…
「嘁,還真以為自己是一只白貓嗎?真替你們白狐族丟架﹗」
此時,尚翊不再是天真無邪的六歲小孩,俊冷恣意的天使臉孔滲出一抹鄙夷之色,懶洋洋地蔑視張牙舞爪的小白,形成強烈對比。
面對眼前不知是敵是友,擁有絕對實力碾壓牠的對手,小白不得不呈現(xiàn)最高戒備狀態(tài)。
由看見尚翊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開始,已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本以為他是跟著跳入蓮花池才被一并帶過來,現(xiàn)在看來,他的出現(xiàn)并不簡單。
而且,明明剛剛他和余若蓮又親又抱,一臉滿足的樣子,為什么牠吸收不到任何靈氣?
「不要以為本尊不知你打什么主意,下次再叫她誘惑任何男人,你的下場便不止于此﹗」
一改剛才慢悠悠的慵懶態(tài)度,尚翊一臉冰冷,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滲著寒意,只見琥珀色眼瞳金光閃了閃,一股強大的威壓無形間席卷小白。
仿如遭電擊般全身刺痛麻痹,由頭頂、四肢八骸、五臟六腑,一直延伸至每一只腳指頭,直至小白開始不受控地抽搐吐血。
「噗﹗」
「噗﹗」
兩股鮮血不但從小白口中吐出來,已被定住的余若蓮突然也鮮血四濺,觸目驚心的血絲染紅了尖細的小下巴。
尚翊瞳孔劇震,臉上冰塊頃刻崩塌,困獸一般嘶吼咆哮:「你竟敢與她結下生死血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