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狐蠱
小白看著眼前惺惺作態的女人,震撼得無以復加。
這便是天生媚骨的力量嗎?太可怕了吧﹗
看著她撩人不自知,口口聲聲說不懂誘惑男人,扮作高嶺之花般神圣不可侵犯,卻又假裝跌倒,又撩起長裙,又白蓮般裝乖裝可憐。
太刻意、太著跡、太沒廉恥了吧﹗不過效果挺好,算是沒有丟了白狐族的架。
在場不止小白一個氣得牙癢癢,馬道怡早已看不下去,好一個狐貍精﹗
這么多年真是看走眼了,自家閨蜜竟是如此懂得耍手段的心機婊﹗難怪她一直走不進傅衡的心,即使身懷六甲也未能讓他如此憐香惜玉,溫柔體貼﹗
強大的嫉妒充昏了頭腦,馬道怡走過去打斷他們的卿卿我我,皮笑肉不笑地道:「九尾白狐果真名不虛傳,毫無節操的勾引手段,難怪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
「唓﹗說得好像她很純潔無害般,還不是勾別人老公的小三﹗」小白就是護短,氣不過有人說牠們狐族的半句壞話。
「不是…怡姨…」
余若蓮一臉懵,想不明白為何尚叔叔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但為免怡姨姨誤會,即急著道歉,「對不起,怡…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不跟他說話便是了。」
媽的,這個女人戰斗力很在線,好一招以退為進。
小白看得嘖嘖稱奇,這種放低姿態的隱忍,差點連牠都要信了,但凡是男人也想把這朵不堪一折的小白蓮納入保護傘之下,為她掃平外界的惡意攻擊和謾罵。
果然,尚傅衡剛剛心痛不已的臉色驟冷,抬眼望向馬道怡時,瞬間暴怒嗬斥出聲:「給我閉嘴,滾回房間去。」
馬道怡臉色一黑一白,眼里蓄滿淚水,悲憤地哭訴:「傅衡你罵我?我為了你忍受懷胎十月之苦,這個狐貍精只是在迷惑你而已。」
縱使早知道傅衡心里一直藏著白月光,仍渴望捂熱他的心,只是沒有想到,在白月光面前,她竟如此一文不值。
不會的﹗傅衡只是一時被迷惑得失去神智﹗
她咬了咬牙,不惜露出最后一張底牌:「狐貍一族最喜歡使用狐媚妖術,別相信牠們﹗我已研制出白狐蠱,可以控制狐族心智,讓時間操控之法為你所用。」
尚傅衡瞬間清醒過來,臉上情意漸漸褪去,漆黑眼眸閃過一道狠芒,像是看見了至高無尚的權力巔峰。
欣喜若狂地抱著馬道怡,急切地問道:「真的嗎?你有多大把握?要晴怎樣配合?只要不把人弄死便行了。」
「我當然有絕對把握,中蠱者只會傷及腦部神經,不會要她的命。」
看,傅衡終究會選擇她,馬道怡重拾自信笑容,挑釁地仰起頭來,目光輕蔑地睨向余若蓮,將白月光毒成瘋子也挺解恨的﹗
余若蓮本是一臉茫然,聽見他們竟想毒害媽媽后,忽然有種排山倒海的反胃感。
這兩個人曾是媽媽最親近的人,卻為了自身利益,竟要對她下什么白狐蠱,要她唯命是從。
難道媽媽當年就是落入了圈套,中了白狐蠱被困住,才會不知所蹤?
也就是說,媽媽不是拋棄她?
余若蓮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這些年來,一直怨恨媽媽不辭而別,狠心把只有五歲女兒丟在余家自生自滅,任人欺辱,但原來她也是身不由己。
「這對狗男女還真是互利共生,愚蠢女人以為研制出害人之術,便能換取渣男真心,卻不知尚家是仙族后代,他們只是道貌岸然,假仁假義,從沒半點真心﹗」
小白說得悲憤莫名,咬牙切齒,像是曾經也被仙族蒙騙的苦主。
余若蓮的心一截一截地涼透了,她討厭欺騙和背叛,一想到自少竟對心如蛇蝎的怡姨姨視作至親,她的胃便開始翻攪疼痛起來。
「嘔…」
突如其來的唾液分泌,令她控制不住,劇烈地嘔吐起來,而嘔吐物內竟存在著無數條幼小而活躍的蛆蟲。
這…是什么?她嚇得臉色剎白,不敢置信這些毛骨悚然的東西竟從口中吐出來。
「這便是白狐蠱。看來就是這個惡毒女人從小在你體內種下蟲卵,如果不是遇上我用靈力保護你,早已被這堆骯臟東西控制心智,最終落得噬心而亡的下場。」
小白說得煞有介事,深明蠱毒的可怕之處。
轟隆﹗
小白的說話無疑是壓向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原來怡姨姨早已恨不得她死去,小時候對她的關懷備至,全是裝出來的。
她自嘲地低笑起來,收起剛才弱不禁風的姿態,挺直單薄身軀閉起雙眼,徐徐微風迎來縷縷蓮花香,鉆進鼻腔闖入心扉,令人沈溺在無盡花海,無法自拔。
直至四肢軟弱乏力,目光散渙呆滯,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失去了自主意識。
一道如深海寒潭的藍眸乍然蘇醒,把彌漫著花開暖意的空氣凝結成冰,在明媚陽光映照下,地上忽然出現了九條長長的影子緩緩綻放。
小白瞳孔劇震,心跳如雷,這…真是九尾白狐?
雖知余若蓮是狐族后代,卻不敢奢望她是萬中無一的純種九尾白狐,現在能親眼見證她覺醒,激動得雙眼通紅。
妖族之主沒有滅絕,后繼有狐了﹗
余若蓮一襲白裙隨風飄揚,背光而立的身影令絕美容顏泛起夢幻光暈,那雙深不見底藍眸,一對上眼,即卷入浩瀚無垠的汪洋之中,浮浮沉沉,半點不由人。
「馬道怡為情不擇手段,那便吃下自家情蠱,自作自受;尚傅衡喜歡白狐蠱,那便撿起地上的蠱蟲好好品嘗吧﹗」
清澈空靈的嗓音娓娓道來,令人不假思索下意識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