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剛到公司就看到同事們各個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部分人桌子上都放著粥的外賣盒子——昨天喝了酒,今天又被迫上早班,養胃用的。
繁葉的合作談攏,后續有很多事情要讓他們解決,現在各個眼眼觀鼻鼻觀心地操作著電腦。
很久沒有這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了,江汐笑了笑,正要回自己工位,有人出來通知她總經理邀請她去辦公室。
以為是繁葉的合作進展,江汐還特地帶了有關文件,結果剛進去就被人遞過來一份文件。
總經理坐在位置上,電腦屏幕上映照的是晨垣的策劃案任務,“這個你有時間了解下,看看能不能完成?”
江汐坐在總經理對面的位置上,伸手翻了兩下,皺了皺眉,“繁葉的合作設計還需要我跟進,晨垣我也有所耳聞,談合作的難度不低于繁葉,您是想兩個都要?”
“小汐,你也知道的,繁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如果拿下晨垣,對我們公司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啊,而且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江汐低下頭,“也就是說你要把繁葉的跟進給別人。”
“一點小事情,白雨還是能夠應付的,從明天開始就由她和那邊對接,這事我待會會和她說,不過你放心,該屬于你的提成一分都不會少。”
他說著又指了指江汐面前的合作方案,“至于晨垣,這事辦成之后的提成只會多不會少,而且如果你能把這個項目拿下來,下一任組長的位置就是你的啦。”
江汐并沒有過多猶豫就同意了這件事情。她并不懼怕挑戰,更重要的是如果有更多的錢,她也不用事事都要依靠沈懿,可以更加獨立起來。
她想著,斗志更加昂揚了起來。
這邊剛從辦公室出去就撞見白雨,兩人對視了一眼,白雨回了個極具挑釁的笑容離開了。
江汐沒有過多的在意,她現在并沒有時間和她周旋或者說玩些奇怪的把戲,回到自己工位上看晨垣公司以往的設計風格。
與繁葉的大膽撞色不同,晨垣走的屬于保守派,無論什么設計都中規中矩,雖然達不到特別新穎的效果,卻在這方面屬于頂尖。
這次晨垣主營方向是新季女士服裝,要求顏色跳脫,可以適當地碰撞出一些火花。
江汐一整天都在翻看晨垣以往的策劃案和設計,她對晨垣的了解知之甚少卻也清楚對方的難度。
于是她干脆把這些文獻拿回家辦公,沈懿發消息來表示晚上有個酒局,江汐就隨便吃了一點,坐在位置上研究起來。
等初稿畫出來,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了,她把東西收好,卻發現沈懿竟然還沒回來,正想打電話給對方,就聽見房間門開了。
沈懿身上有些酒味卻不濃厚,衣服罕見地沒穿整齊,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緒,看江汐站在客廳拿手機的樣子挑了下眉,語調微微上揚,“還沒睡?”
“嗯,在忙一個策劃案。”江汐誠實道,看向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喝酒了?”
“一點。”沈懿淡淡道。
就憑他是FH集團的實際掌權人,飯桌上根本沒人敢灌他,身上的酒味是旁邊人蹭上去的,他壓根沒喝兩口。
但江汐卻不知道實情,她見過太多飯局上玩命喝酒的人了,雖然并不清楚沈懿具體是做什么的,但他收入算不上低,應該屬于中上層的位置。
就是那種剛剛好夠格和老板一起談生意,卻還要肩負起擋酒任務的怨種。
她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轉身就走進廚房,顧不上勞累,開火學著手機上的樣子在熬醒酒湯,一邊搜還不忘囑咐外面的男人,“你先別洗澡,剛喝完酒洗澡容易出事,我給你做碗醒酒湯喝。”
沈懿想阻止的話在喉間來回咽了幾次,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輕輕“嗯”了聲。
夜幕降臨,燈火通明的樓房幾乎都滅了燈,他站在客廳的位置看著廚房女人忙前忙后的走,煤氣灶的火聲滋滋作響,微暖的燈光撒在她的身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
江汐第二天就去拜訪了晨垣,總經理那邊告訴她已經預約好了,可當她進去,前臺卻和她說沒有預約信息。問總經理,那邊的回復也只是對方大公司,可能會比較艱難。
知道總經理那邊是靠不住了,她無奈問前臺,前臺給她的回復是等負責人開完會后通知她。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晨垣又有個奇怪的規定,不允許在大廳等,說是會影響到公司的形象,無奈下,她只能離開大廳。
人人恨不得逃離室外,躲在房間里享受空調的三伏天里,江汐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的公司樓下。
太陽灼熱的溫度照射在她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夏天獨有的氣息,風一吹,一股熱浪瞬間撲向她,汗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在太陽即將落山之際,前臺終于走了出來,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小姐,我們負責人有個飯局,可能無法見您了,還請您回去吧。”
江汐抹了把臉上的汗,曬了一天的嘴唇罕見的發白,聞言愣了愣。
知道白在外面站了一整天,她難免有些情緒,想要質問卻又不得不將那股煩躁壓下,禮貌倒了聲謝離開了。
前臺匯報情況的時候,許媛媛正站在她的辦公室窗前,她幾乎是看著江汐如何站了一整天又是如何被拒絕的,一掃前幾天的陰霾,心中無比的舒坦。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以為攀上沈哥哥就有用了嗎?那股子窮酸氣可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她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沈哥哥,就該發臭發爛才對。
在這裝什么純情少女,立堅毅少女的人設又能有什么用。每人在出生時就注定這輩子所達到的高度,不該是她的也別想去覬覦。
許媛媛憤憤地想,又坐回到自己的真皮辦公椅上,嘴角扯出了一抹笑,面對虛空無聲地張了張嘴:
“現在才哪到哪,江汐,你真的能承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