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竟然敢刺殺陛下,簡直狂妄。”太后語調不疾不徐。
跪著的一名女刺客大笑著:“刺殺皇帝?你還沒明白嗎?我們殺的是霍亂朝政的你!我們殺的是野心勃勃的你!”
周椿想要一劍擊殺女刺客,卻被太后眼神示意,繼續讓她說下去。
女刺客仰天大笑:“一群蠢貨!她姜太后是要自己獨攬大權啊,皇帝你不心驚嘛?一把刀懸在你的脖頸上,你不害怕嘛?”
太后終是聽不下去,“周椿,殺了她。”
女刺客被周椿一劍封喉,鮮血噴涌出來,沾染了姜寧姝的裙邊。
太后轉動著手中的佛珠,“沈禎容?”她的聲音帶有一絲戲謔,“哀家倒是許久未曾見過你了,怎么?你又要反哀家么?”
沈禎容跪在大殿之上,受著眾人的目光,不卑不亢,仿佛她依舊是那個世家小姐,“回太后娘娘,奴婢不知。”
“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方常正站出來,“臣在。”
“把這個戲班子帶下去好好審審,不要放過一個刺客,當然也不要錯殺一個好人。”太后說這句話時看了一眼姜寧遠。
“是。”
方常正帶人走后殿內一下又冷清起來。
“太后,您垂簾聽政時間已久,百姓大臣已經積怨成疾,如此下去恐怕再生事端,今夜便是一個例子。”
姜寧姝挺直了背跪下,“阿姝?”太后的聲音里帶有一絲疑惑。
“安淮王蕭瑾嗣請太后放權,頤養天年。”
“武安侯請太后放權,頤養天年。”
“刑部尚書姜寧遠請太后放權,頤養天年。”
“臣等請太后放權,頤養天年。”
烏泱泱的人跪了一地,太后氣得把手上的佛珠扔在蕭瑾嗣的身上,“你們是要造反嘛?”
“母后,您累了,兒媳扶您回去休息。”柳相鈺一改之前的恭謹慎微的模樣,“母后,您是該休息了。”許久不說話的皇帝像是終于緩過神來似的。
太后看著這一切,忽的笑了:“先前哀家以為皇帝年幼便幫助皇帝穩固朝政不想竟讓哀家背上了此等大罪,也罷,今日哀家放權于陛下。
陛下可滿意?”
“兒臣只是希望母后能夠頤養天年。”
太后終是拂袖而去。
回府路上,父子三人共乘一輛馬車,“阿姝,今晚你做的很好,為父與你哥哥皆在朝為官不便挑明,今夜你借此事發揮,表明了我們姜家的態度,有此等勇氣,為父很是欣慰。”
姜寧遠默默地點頭,“若不是阿姝,當時的局面恐會僵持一會兒。”
“父親、哥哥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我已答應安淮王的邀請,做了陛下的謀士,從此只為陛下做事。”
武安侯與姜寧遠相視一眼,武安侯淳厚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我姜家從來都只為蕭氏皇族做事,做事向來不逾矩不嬌縱不霸權,不想竟然出了你們姑母這個例外。
不過陛下與安淮王愿意相信你,很好。”
姜寧遠看到了姜寧姝裙邊的一絲血跡,或是想到了在牢中的沈禎容,“父親,沈大小姐在牢中……”
武安侯打斷他的話:“大理寺卿曾是沈家的門生,不會對禎容動真格的,但是還得盡快把她救出來,她是沈家在這世上最后的血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