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的的場地？攝影棚呢？”

　　“沒有！”

　　“設備呢？服化道呢？其他演員呢？”

　　自稱導演的家伙裹著個大棉襖，無辜地眨眨眼，然后對著林玥Wink了一下：“誒嘿！”

　　“誒嘿？？？”

　　林玥裹緊了外套，忍不住咆哮：“大哥，我大冬天的，跨越了一個城市來找你，兜里就揣了三百塊錢！你就是為了讓我過來聽你‘誒嘿’的嗎！？”

　　空曠的足球場上寒風瑟瑟，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林玥扭頭就走。

　　“別別別！你看我的學位證啊嗚嗚嗚，我真是正經影視學院畢業的！”李郝說話如爆豆，拉著林玥的行李箱不讓她走，翻出手機來：“你看你看，我學的戲劇影視美術設計，我真不是騙子！”

　　林玥瞇起了眼端詳片刻，問：“畢業兩年了？你的影視代表作有什么？”

　　李郝嚶嚶扭捏道：“畢業我就被騙傳銷里面去了，因為吃的太多了，最近傳銷組織把我趕出來了，我才得救……”

　　林玥：“……再見。”

　　“別啊大妹子！”李郝噗呲一下跪下了：“我是真窮啊！只能從操舊業了！我發了幾千條邀請消息，就只有你來了，你再走了我這兒就真沒人了啊！”

　　“我真的有好劇本！你好歹看看啊！”

　　“有好劇本又怎么樣？”林玥冷笑指了指李郝，又指了指自己：“要我給你表演一個影分身嗎？”

　　推搡間，一個怯怯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好……請問你們誰是李導？我是不是又迷路了？”

　　一個姑娘一手提著行李，另一只手扶了扶黑框眼鏡，微笑著露出了一口鋼牙。

　　林玥和李郝對視一眼。

　　李郝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妹子：“不用影分身……這不，我們現在有兩個人了。”

　　————

　　甭管相遇再怎么不愉快，三人還是決定好好坐下來吃頓飯。

　　古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李郝心疼地看著涮好的牛肉片喂進了林玥的嘴里，胃疼地拿出了劇本：“我在招募信息上就說了，小成本制作微電影！恁怎么就這樣聽不進人話呢？誒誒！你都涮了一盤牛肉了，差不多得了啊！放下那盤毛肚！”

　　林玥從善如流放下了蠢蠢欲動的手，然后埋汰一句：“小成本不等于零成本！你看看你，什么都沒有，怎么拍？”

　　這和她之前做群演的時候天差地別——這么說吧，她演尸體的時候，都有好幾種“死法”的造型呢。

　　“好的導演根本不需要華麗的設備！”李郝搖搖手指：“這就是考驗你們的演技的時候！我記得你的簡歷上是職業武替，你的簡歷上說你從事演員行業五年了？？”

　　林玥喝了口水：“替別人摔下馬，怎么不算武替？”

　　旁邊的妹子捂臉：“我是賣保險的，怎么不算演員？”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壞了，大家都以為自己能靠吹牛結識大佬掙個好前途，沒想到碰上的都是一丘之貉。

　　林玥再次感受到了來自社會的險惡，捏著鼻子哄眼睛認命地看起了李郝的劇本。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