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輕雪,恰是瀟瀟塵落。沁引新轍,大丈夫應志懷天下,又怎教了東華卿切。
子木之心,至情至性,至性至人也。至人之歡,無妄之求也。然有溫巒漫妙之好,肯赴天江水,傾盡而不流,世如癡者哉!故欲遠行,謀大哉之著,利善世失,正命尋姻。他自云道:“世間所有皆比煙云,獨爾是君生。”遂研易半載,待春還茂薆,二入蕓蕓。
豈不驚姹胭紅脂,勾起浮思魂亂,認東風一復夢曦牽。初逢菁愿,卻是桃劫淵銳。是女見其容貌端好,隱已歸之身,假切親近之,遂由一番可笑而分。本就為陽關獨木,乃嘆曰:“人而不誠如禮何?人而不誠如人何!吾誠與爾交好,爾卻誆瞞于吾,吾誓遠爾屬之類。”不信芳春總誤人,怨在蒙瞽,又感世哉。
苦海本無岸,情路亦恩然。收拾一番心束,儼曰:“大丈夫豈可郁郁折撓,自當驚古如風嘯,鏖戰天地間。”縱如此,依是凄涼地,遂遠也。
再逢心意,依是良辰臆景虛設。是有之女,見子木揮行大方,乃起陋性,懷不義之心。子木當曉,卻不與異言,自寬慰道:“草木尚有真情,而況于人者乎!吾愿誠心相感,應得善別之機。”安奈其得寸進尺,盡子木之財,譏訣離也。子木無恨,唯心之苦也。
子木本就不喜榮華功名,甚不喜爾虞我詐,厭世之境也。若問余生,必尋情達道之途,枉此皆悲傷,其嘆曰:“眾矢之處,人皆善足。只影之棲,其欲難息。金玉之表,人皆敬之。榔華之勢,孰然念之?順水推舟俗者流,逆流而上士者疏。謷言驚目是非多,可笑紅塵錯墮。”后續三五緣,皆有利圖之,子木之心封矣。
無世中之歡,又未心中之遇,總教了悵然無宿。延還三載,大疾!又歸。至此吟愁詞傷字千百篇,人亦瘠廋不堪,面黃消悴,日日以毒藥續命。我心傷百調,天涯勿斷絕,某暮于窗前立曰:“君尋汝到天涯海角,自甘墜入夢幻之牢。今方知卿本君心,君何必再尋。”借一方形肉,訴一生相思無求,眾生如酒。
一筆相思懼成灰,幾度輪回。兩段秋詞,行也傷悲,臥也傷悲。君心莫悔,殘茇無歸。吟不盡遙野荒草,吟不盡天宮明月,吟不盡風霜雨雪,吟不盡生世離合,吟得盡生死一朝暮。
是夜方妝,一點櫻紅,兩墊輕脂,著一身白羅而去。至那澗林,聽流水潺潺,醞緒花蕾蕾,欲墜還旋。零眸顧轉,那笑里千呼萬喚,比曰相見恨晚,幽弱難言。撫簪耳朝顏,垂惹深深蜜。低三分憐謔,卻是七分潮墨。
后此,更加甚欲發學,望從書中取悟,也好得開迷途。惦那宵聽雨,聲蕩蕩兮游耳,濯心淋兮戀戀,每每如如。
君生兮再無人間,君生兮再無天地,君生兮心何所有?知子之伴,尋子之緣,是子之見。子木長于坂上坐,念念這紅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