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舞臺
他拿到江應白面前,將鏡子翻過對著江應白,江應白才發現鏡子已經裂開了,在十幾個破碎鏡面中她看清了自己的臉。
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臉圓圓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江應白自己的臉。
值得一提的是,鏡子中魚餅是一張兇神惡煞的男生臉,這可把魚餅嚇了一大跳,天空沒讓她們看自己的臉。
“現在怎么辦?”魚餅跟在兩人身后弱弱的問。
“去找粉衣女孩,”江應白回道。
魚餅摸著自己臉,垂頭喪氣,萬一那邊沒有別的方法呢,“真的要在臉上劃一刀嗎?”
江應白沒回她,魚餅耷拉著頭。
“在自己臉上劃一刀什么的,想想就恐怖,我根本就下不去手,這太恐怖了……”
“一定會非常痛,萬一止不住血怎么辦?會不會流血而亡!”
“嗚嗚嗚,我一點也不想毀容……”
一路上魚餅一直念念叨叨,江應白和天空都沒管她。
“如果真的要在臉上劃一刀,你幫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敢,你一定要控制住我,不然我一定會跑的……”
沒看路的魚餅砰的一聲,撞到了江應白的背,魚餅揉了揉被撞痛的頭,淚眼婆娑的控訴,“怎么停下了。”
她探頭向前看,才發現光顧著摸自己的臉了,連周圍什么時候全變紅了都不知道。
操場上無邊的天空中,睜開了無數雙眼睛,一點縫隙都沒留下。
血絲爬滿了眼球,將眼睛分成無數塊,地面上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什么要在里面添加讓我過敏的東西?”
“我從來沒有跟你們爭過什么。”
“生活中的小事我一直讓著你們。”
“我真的在很努力很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為什么不放過我?”
“我明明已經很努力在活著了。”
“你們非要逼死我嗎?”
“我討厭你們。”
“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
“那就死吧,和我一起死吧。”
“在這里我會一遍又一遍殺死你們。”
“你們也別想我放過你們!”
“誰也別想逃脫,誰也別想逃脫,誰也別想逃脫!”
……
尤其是操場最中間的那個舞臺,字與字疊加到一起,只能看清一些寫的是什么。
魚餅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這樣她就不用看這么恐怖的東西了。
舞臺上粉衣女孩站在最中間,她依舊站在上面唱著戲。
咿咿呀呀的聲音如泣如訴,唱腔凄美幽怨,仿佛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和悲傷,讓人不禁心疼。
但魚餅并沒感到傷心,她只覺得這戲聲,為著紅彤彤的天地,提升了好幾倍的詭異。
他們朝著舞臺后面看,江應白毫不意外看到幾個一動不動的人影,但只有三個。
“少了一個,”江應白皺了皺眉,向舞臺周圍看,躲到哪里去了?
“少了玫瑰,”天空很快判斷出少了誰。
江應白很快猜到玫瑰想干什么,她看了一眼天空手中提著的油燈,“她沖著你來的。”
天空沒回話,走向了舞臺。
魚餅有些緊張,她一點活下去的頭緒都沒有,她小聲說著,“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慌。”
“估計是已經猜到了吧,”江應白聳聳肩,比起魚餅的緊張江應白顯得輕松多了,反正她死了也沒關系。
三人一前一后朝舞臺邊趕,三人越靠越近,玫瑰從舞臺陰影下走出。
江應白一眼注意到,玫瑰換了一身衣服,她果然知道,粉衣女孩是根據她的穿著,判斷她是小樹林里的指使者。
而玫瑰一眼看到,走在前面且提著油燈的天空,以及天空身后,江應白和魚餅空空如也的雙手。
她眼里劃過一絲貪婪,手也背在身后隨時準備搶走天空手里的東西。
天空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油燈,無聲的炫耀著。
“好久不見,玫瑰小姐,你是在這里等我們嗎?我們已經找到通關方法了,橙子和魚餅還將保命道具交給了我,我一定會保住大家安全的。”
江應白靜靜看天空用自己威脅玫瑰,她沒解釋什么,她是很想看兩人打起來,但不是在這種地方。
玫瑰看向江應白,似乎在確認什么,但江應白表情沒什么變化,魚餅注意到她的審視后,直接縮回了江應白背后。
“嗯,”玫瑰點點頭,沒打算多說什么,也沒打算攻擊天空。
天空哪會讓她這么蒙混過去,他直接開口問,“玫瑰小姐,不打算說說這邊的情況嗎?”
玫瑰看著他手里的燈沒說話。
天空笑了笑,“原來你想要這個啊,”說完他將油燈遞過去,“給你。”
見他這么輕松送出保命道具玫瑰反而不敢接了,她后退一步,“不用了,”
天空收回燈沒有勸她收下的意思。
“剛剛我們逃跑中蘑菇被抓住了,粉色女孩沒有殺他,我和煎餃跟在她身后,她把蘑菇拖到了后臺。”
“老道也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抓到那的,我和煎餃怎么叫他們也沒用,中途煎餃被發現也被抓了。”
“她沒有抓我,踏上舞臺唱起了戲,我躲了起來。”
江應白問,“你沒讓她看到你的臉吧?”
玫瑰點點頭。
看著舞臺下面雙目無神的三人,他們顯然被控制了。
江應白說著,“那上去吧,我們受到的限制應該沒他們那么大。”
四人沒意見一起踏了上去,江應白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后臺。
外面傳來了戲曲聲,以及對應的背景音樂,還有時不時響起的掌聲。
但她沒有看到門或者窗戶,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旁邊站著魚餅,還有被控制的煎餃和蘑菇,粉衣女孩獨自坐在角落,梳理著自己的頭發。
魚餅看到江應白差點原地起跳并歡呼出聲,但當看到粉衣女孩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差點被嚇暈過去。
魚餅靠近江應白想拉著江應白衣服,江應白躲開了,江應白指了指粉衣女孩,魚餅瞬間站在原地不動。
江應白朝粉衣女孩走去,“千桃,對不起,我是個罪人,以前對你做了很多很多該死的事。”
“我不是公平的人。”
“我自私自利,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一切。”
“堅信著自己以為的正確,即使那個‘正確’漏洞百出,我卻始終裝作沒看見。”
“明明我以為的‘錯誤’,將事實擺在我面前,我卻因為‘正確’一句話,將事實丟到地上踩。”
“我真該死啊,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世界,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切真相。”
“無限放大缺點,無視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