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言待在房間內,恰到好處的昏暗環境,只留下一盞光線柔和的小燈,暖和的房間和舒適的睡衣卻讓他毫無睡意。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一股好聞的烏木玫瑰的香氣,并不濃烈,他曾經在戴琳身上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淺口的杯子里放著一塊冰球,他其實并不喜歡馬天尼里的腌漬橄欖,但是戴琳總喝這個,他總想試試和她有關的一切,仿佛能將某段缺失的關于她的經歷彌補回來。
正如他某天腦子一熱坐在理發店里看著自己的頭發變淺了一些,在陽光下是恰到好處的棕色,像是咖啡的顏色,醇厚而溫暖,原來染發是這樣的感覺,戴琳從14歲開始,就不斷的變換著頭發的顏色,通常都是以棕調為主,只有在炎熱的夏日才會是極淺的金發,而寒假則是規矩了些,因為要去戴家走親戚,需要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徐斯言其實很少喝醉,就算喝醉了也未曾失態。
戴琳正疲憊的躺在浴缸里,看著泡澡球在水中化開變成彩色的泡沫。
手機不偏不倚的響了。
“徐斯言?”
“嗯,是我?!?p>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無端的帶著幾分醉意,這是戴琳的感覺。
“其實……”徐斯言想說什么,又沒有再說下去了,“算了,我不小心按到了?!?p> “琳琳,你在和誰說話?累嗎?我來幫你洗澡唄。”
“嘟……”
戴琳看著顯示掛斷的頁面,沉思。
應該沒聽到吧?
徐斯言攥緊了手。
看來老房子是著火了沒錯,但是,是妒火。
戴琳的那位繼兄,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給人一種格外沒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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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沒睡,徐斯言如常去公司,且很守時的回到了家里。
進門就看見一派和諧的場景。
一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坐在金江瀾旁邊,皮膚白皙看上去氣質淡雅恬靜,和戴琳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可是他為什么又想到了戴琳。
方婧語,徐斯言曾在學校見過,兩個人是同一個高中的,那時候的方婧語是那樣的沉默寡言,雖然現在看起來也不太健談,但是總歸和從前不一樣了。
“學長?!狈芥赫Z抬頭看見徐斯言,算是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是了,徐斯言比方婧語大了兩歲。
“叫他斯言就好,不必再叫什么學長,多生疏。”金江瀾在一旁勸道。
“那很有禮貌了?!毙焖寡岳洳欢〉拿俺鲞@句話,被徐山海瞪了一眼。
方婧語算是從小家里精心培養的,父母在方家話語權不高,所以不必擔心徐斯言借著方家的勢將徐家的一切歸為己有,金江瀾對她很滿意。
方婧語微微抿唇,她有些勉強的看了徐斯言一眼,試探的說,“斯言?”
徐斯言也不想冷場,點點頭。
隨后被徐山海攆著去餐廳。
這邊小陳剛擺好碗筷,見徐斯言走了過來,連忙攔住,“我來?!?p> “我看他閑得很,小陳你不要管他?!毙焐胶@浜咭宦暋?p> 徐斯言只是沉默的幫小陳端菜。
把小陳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徐斯言把碟子摔了,畢竟徐斯言一進餐廳人就變臉了,一副氣壓很低的樣子。
方小姐人很好,不至于這樣吧。
金江瀾和方婧語一塊走了進來,徐山海坐在主坐,金江瀾坐在他一側,徐斯言剛要坐下,被徐山海一把拉開,他示意方婧語坐在他身側。
小陳感覺少爺又變臉了,又一副很謙和有禮的樣子,但是她很識趣地退下。
順便把少爺剛才揉皺的餐巾給撤掉,她辛辛苦苦折的迎春花啊……
可惜她的小巧思無人在意,她還想著這樣多好看,指不定夫人就夸夸她,給她漲工資了。
金江瀾很無力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怎么偏偏就是兩根未開靈智的木頭,不會自己找話題,說什么就答什么。
然后回答完就沒聲了。
顯然方婧語也不想要這一門詭異的親事。
兩個人默契的達成共識,徐斯言裝模作樣的用公筷給方婧語夾了一塊魚。
方婧語輕輕的把魚撇到一邊去。
然后說句謝謝。
徐山海和金江瀾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就這么其樂融融的喊著對方名字的后兩個字。
飯后徐山海支使著徐斯言將方婧語送回家,徐斯言笑了笑,“應該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出門,一走出門,就瞬間就變了臉。
一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手拿下的瞬間眼里變得平靜無波,嘴角向下轉為平直,另一個則側過頭去打起了電話,嘴里說了一些和外表大相徑庭的可怕的話,面色甚至有些許不耐。
“我自己開車了?!?p> 方婧語掛斷電話看都沒看徐斯言一眼就丟下這句話離開。
徐斯言也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一旁澆花的小陳看得目瞪口呆。
還以為少爺突然愛上方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