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沈光耀被發現失蹤
陳秋月這次沒再攔著,也沒吱聲。
畢竟也事關她獨女的嫁妝,杜春芬想當槍頭,她剛好可以借勢,而兩頭都不得罪。
見杜春芬鬧得實在兇,王媽媽只得語氣轉和道,“三娘子何故如此?也不怕叫下人們瞧了笑話去?!?p> 杜春芬顧了顧兩側,果真見到了一幫下人或近或遠地往這邊看,她冷哼一聲,“我何故如此?王媽媽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我不怕告訴你,”她故意提高音量,明顯是說于里頭的人聽,“我兒現需銀子看病買藥,當初你們可是打包票了,我才把棺材本都掏出來的,今兒倒好,我派人去賬房支銀子,他們竟說拿不出來。王媽媽,你說這事兒該當如何啊?”
王媽媽面露難色。
杜春芬看她手攥手,一副語塞又心虛,剛要上前推開她,闖進屋里找陳婉蓉質問一番。
下一秒。
“吵什么!”陳婉蓉披著衣服,一臉怒容地出來了。
陳婉蓉能當那么多年主母,自是有幾分氣勢在的,杜春芬只想要錢,自然不敢真的跟她當面撕破臉。
“主母。”
“嫂嫂?!?p> 一行人全在給陳婉蓉行禮,包括陳秋月,杜春芬見狀,也不情不愿地福了福。
陳婉蓉話頭沖她:“怎么,才晚了幾日,你就等不了了?前幾月你拿著那么多銀子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嫌多?”
杜春芬吃癟地半低下頭,因為陳婉蓉說得是事實,頭幾個月的時候,她們幾房確實都分到了十分可觀的收益。
可就是因為頭幾個月錢多,三個月后突然就沒了,而且一拖再拖,要不杜春芬吃飽了撐的,跑來責問當家主母?
可一想起沈朝軒的藥錢,她又鼓起了兩分勇氣,抬頭道,“嫂嫂,我喊您一聲嫂嫂是真把您當家人來看待,來尊敬的,可這說好的月錢說沒就沒,您是不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呢?”說著臉一皺,眼眶里擠滿委屈,愣是比那兔子眼還紅上幾分。
“我家朝軒身子本就不好,月月都要花大把的錢銀治病,沒了積蓄,也沒月錢,這……這不是要我家朝軒的命嘛……嗚嗚嗚嗚……”杜春芬抖開手絹就哭喊起來。
周遭的下人們一聽,紛紛交頭接耳。
“主母拿不出錢,該不是想私吞了二房跟三房的財產吧?”
“別的就算了,三房本就不富裕,就連我都聽說軒少爺幾乎將三房家業都快用盡了,主母此舉不等同要軒少爺死么?”
“噓,別亂說。”
王媽媽擔憂地看向陳婉蓉。
后者面上巋然不動,只道了句,“別哭了?!?p> 她第一聲不大,杜春芬依舊哭喊得仿佛府門外的大街上都能聽到。
陳婉蓉只好再大聲重復,“別哭了!”
杜春芬經她一吼,這才止了止聲。
陳婉蓉也是給她搞得沒脾氣了,揉著太陽穴道,“你說得那些我都懂,你都喊我一聲嫂嫂了,我能害你們么?只是做生意能有一帆風順的,原本你們不來,我也是想等身子好些,親自告訴你們的,咳咳……”她故作虛弱的咳嗽兩聲,王媽媽立即攙扶住她,她繼而道,“既然你們來了,我就現在說吧,三日后,你們去賬房,必有銀子給你們,而且往后都會有。”
“嫂嫂,此話當真?”杜春芬眼角還掛著濕漉,人卻是精神了不少,就跟她剛剛的哭天喊地就跟玩似的。
陳秋月此時方才出言:“哎呀,嫂嫂都如此說了,定不會誆騙咱們的。咱們就等著三日后去賬房收銀子去。”
“太好了?!?p> 陳婉蓉:“不鬧了?”
杜春芳齜牙笑:“不鬧了不鬧了哈哈哈……”
三個人都喜笑顏開。
待勸退了杜春芬跟陳秋月,陳婉蓉進屋,身后的天光被王媽媽關在了門外,她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王媽媽來到身側,看了一眼門外,小心翼翼地問,“姑娘,三日……咱們哪兒來的錢?”
陳婉蓉沒有看她,雙眼發直地說道,“去,把我娘給我的那對緬國進貢的黃翡鐲拿出來?!?p> ??!
王媽媽驚大了眼:“姑娘!那可是您最后的陪嫁,還是夫人親自給您戴上,送您出嫁的,您……”
“你還有別的法子么?難不成要等她們都逼到門外,拿刀架我脖子上么!”
“……”王媽媽垂下頭,不知該說什么。
陳婉蓉調整了一下情緒,轉向她,“王媽媽,我知您心疼我,整個府里也就只有你是待我真心的。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賣掉鐲子的話,尚能頂一段時日,”她摸了摸王媽媽花白的鬢,“不用擔心,咱們不是已經找到替罪羊了么?”
王媽媽把心一橫,老臉上露出了跟陳婉蓉一樣的狡黠,“那還要將通知人牙子來府么?”
陳婉蓉:“自然不用了,原本還想將那丫頭發賣了,沒想到她竟會做生意。”
王媽媽點點頭:“老奴明白了,姑娘是想把爛攤子交給她?!?p> “她剛來府里沒多久,爛攤子一下甩給她不能讓人信服,所以我才讓你把鐲子賣掉,那鐲子至少可以支撐兩個月,只要到第三個月,府里的賬房再拿不出錢,就不能怪到我頭上了。這不比直接賣了那丫頭強?這就叫物盡其用。”
王媽媽:“還是姑娘英明,那咱們后面就什么也不管了?”
陳婉蓉:“怎么可能,派人盯著那丫頭,有任何情況,即刻回來稟報。”
“是?!?p> “對了,這兩日怎么不見耀兒,往回這時候都要過來管我要銀子的,他人呢?”
王媽媽又難色起來:“老奴聽門房的人說,世子爺他……一直就沒回來過。”
“什么!多久了?派人去找了么?”
王媽媽:“這種事以前也常有,所以就……”
“耀兒可是要承襲爵位的,身份尊貴,怎能有失?”
王媽媽撲通跪地:“老奴知錯,老奴這就喊陳管家領著人去將世子爺尋回!”
“多派點人……哦不,把人手都派出去,務必將耀兒尋回!”
陳婉蓉也說不上來,她感覺她這心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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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行軍路上的沈寒章。
經過昨夜之事,范頤等人一下消停了不少。
昨個兒事后他們被叫去鐵常安的軍帳,在鐵常安的審問下,范頤等人死咬那黑蛇就是條野生的蛇,汪由是不小心才被咬傷的。
正巧在沈寒章的營帳門外,被沈寒章所救。
三人過去的路上便將口徑統一,哪怕沈寒章早已知曉是他們害人不成反自害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鐵常安再三詢問,沈寒章也沒有說出實情。
范頤等人覺得他一定是放棄了,才沒有說的,或者是想把這件事拿到以后,尋個好時機再說出來。
總之,除了范頤對沈寒章愈發不順眼,其他兩人倒是對沈寒章有所改觀。
畢竟昨晚,沈寒章就是在營帳里不出來,他不出手救汪由也沒有人會說他不是,可他還是救了汪由。
就沖這份氣度跟人情,他們開始自省,沈寒章是不是沒有想象中那么討厭?
但很快他們的想法就被范頤抹去。
“你們可別被他這種小恩小惠給騙了,你們可還記得,當時我們四個可是親眼看著那蛇游進去的,它怎會不動聲色又轉頭游出來了呢?”
“是啊?!?p> “對喔?!?p> 范頤篤定:“所以,汪由被蛇咬,定是那小子搞得鬼!”
張鐸:“那這么說來,他是自導自演救了汪由?”
楊威:“若真是這樣,此人簡直陰險至極??!”
范頤嗤一聲:“早晚有一天,我要撕下他那張偽善的臉,讓所有人都看看?!?p> 就在幾名士兵將他們的馬牽來,三個人正要上馬,突然邊上經過的一輛板車,傳來了敲打的悶響跟人聲。
“救命!救……命……”
隱約能聞見有人求救。
范頤等人攔下了馬車,將那詭異的箱子打開一瞧,就見沈光耀臉色慘白、虛弱至極地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