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蕓汐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亮。
迫不及待地轉過身,望向出聲的方向。
然而——來的人不是云銘而是姜進禹。
“他不會來的。”姜進禹冷淡的聲音傳來。
姜蕓汐沒有大鬧,只是無神地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
“他被云家人發現了,現在正在祠堂跪著。”
姜蕓汐眼睛掙扎了一下再次歸為平靜。
“回家吧。”
即使唯一的親人現在悲痛欲絕,但姜進禹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冷靜。
這是代價,成為國師的代價。
“哥哥,如果你沒有被國師選中就好了。”
姜蕓汐呢喃著,失神的眼睛此刻充盈著淚水。
姜進禹沒有回應,也不可能回應。
即使現在情感被剝奪但還是會記得父母離世后那些人的嘴臉,也記得那日,姜蕓汐渾身濕漉漉地被救了上來,臉色蒼白,差一點便沒了性命。
而那始作俑者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居然沒死。
直到被前任國師看中后才替妹妹報了仇——那人被設計入了后宮——一個好色成性的老皇帝的后宮。
可惜當時姜進禹處理不夠干凈,被有心人發現了。
最后前國師幫忙處理這才掩蓋了下來
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姜進禹,“與天交流的人要足夠冷靜,你天資不錯,就是太沖動了。”
那一次后前國師便他的剝奪了他的情感。
這一切姜蕓汐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哥哥自從帶她到國師府后就漸漸不在意她了。
……
姜蕓汐也不奢望姜進禹能給她什么回應。
或許那句只是她壓抑不住時的發泄。
“回去吧,云家重利,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
姜蕓汐沒有理會,只是呆呆地看向云府的方向。
萬家燈火竟無一盞留我。
云肚漸紅。
沙啞的女聲響起,“走吧。”
……
幾日后傳出云銘與兵部侍郎的嫡女定下婚約。
似乎印證了那句云家人只重利益不重感情。
只是奇怪的是姜蕓汐出嫁的那天云銘也是迎娶的日子。
還是皇帝要求的,就算滿朝文武反對也無效。
一朝紅云,鑼鼓喧天,似乎也是兩人的另一種圓滿。
……
邊疆緊繃的氣息一點也沒有影響京城的繁華。
在平常的日子中秋獵終究還是到來了。
一聲起駕,一排長龍,一次回眸,百轉千回。
到獵場,溫凌楓的身旁站著的是云銘的妹妹也是如今的皇后。
溫羽傾身著一身紅色騎裝,還是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
如今皇后無子,溫羽傾又是唯一的嫡系,以致于兩人的關系較好。
姜溫筠乘國公府的風也來到了獵場,環視一圈時對上溫羽傾的眼睛,片刻后轉頭看向其他方向。
“羽傾,羽傾……”
皇后看著溫羽傾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便叫了幾聲。
溫羽傾眼底的墨色散開,與皇后聊了幾句便回自己帳中。
而姜溫筠則被云思堯纏住。
“沒想到沒有我們你也能到這里。”
自從上次的明牌,云思堯在姜溫筠的面前就不裝了。
原先惡劣的眼眸愈加惡劣,只是眼底還是一片清色。
“我兩非親非故的怎么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呢?”
云思堯還想說些什么就見陳曦往這邊走來。
待陳曦找到姜溫筠時云思堯早就恢復往日的少年神采。
“還望溫大少記得你的這句非親非故,我們云家可攀不上您這親。”說完看了陳曦一眼便離開了。
陳曦擔憂地看著姜溫筠,“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小孩心態罷了。”姜溫筠溫潤的眼眸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笑了。
“找我有什么事嗎?”溫潤的目光轉移到陳曦的身上,引得對方面色越發嬌紅。
“無……無事,只是怕你迷路,找不到回來的路。”
姜溫筠沒有言語,只是微微一笑。
這也讓陳曦松了口氣,只是心中有些澀意四處漫延、涌動、難以平息。
……
在溫凌楓的一箭開頭后,秋獵正式開始。
少年們在獵場上肆意揮灑汗水,大臣們則是在營中舉酒寒暄。
皇后向身邊的大宮女吩咐幾句,然后借身體不適離開了。
這時云銘也隨之離開。
溫凌楓則站在高處盡收眼底。
……
“皇后娘娘這時找我何事?”云銘眼底有些不耐。
皇后看到這不耐有些惱火,“本宮讓你找的人找了嗎?這些年皇上很少到后宮,皇子也就只有兩位,本宮膝下無子,就那兩賤人的性子本宮能不能活著當上太后都難說。”
“本宮等了你一年又一年,如今皇上準備讓放權給溫羽傾了你還要讓本宮等多久!”
皇后越講越氣惱,一時間忘了儀態。
“你瘋了?”云銘輕輕的一句就輕易地讓對方安靜下來。
“你可知混淆皇室血脈被發現后我可救不了你。”
皇后冷靜后,軟了軟態度,溫和的目光看向對方。
仔細的話會發現與姜溫筠的氣質有些相像,又或者是與姜溫筠的母親姜蕓汐有些相像。
果不其然,云銘原本有些不耐的神色少了些。
“你現在是皇后了,少些嬌縱。”
“我是你的親妹妹,你可要為我多著想一些,我們可是一體的。”
“你還知道我們是一體的,之前幾次你怎么不吹耳邊風?”
皇后有些尷尬,“這不是后宮不能干政嗎?”
云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與其將希望放在一個需要培養的高風險嬰兒還不如多拉攏長瑾公主。”
“她?她只是一個公主,又不能坐上那個位置。”
皇后理所當然地說道,全然不見剛剛與溫羽傾的熟稔。
“你不是說皇上要放權給她?”
“那不是因為兩位皇子還未成年嗎?”
云銘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你真的是越學越不像了……”
還是那句話,云家人重利不重感情,兩人的血脈親情在利益下始終淡薄。
在皇后還是妃子的時候免不了對方的幫助,那時她便明白相較于血脈道德綁架還不如學學已逝著對待對方的方式更容易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是這些年在高位的生活迷了雙眼,一時忘了這血淋淋的事實。
云銘沒管呆愣在原地的人,徑直離去,手上則摩挲著失而復得的玉佩……

予以魚白
如今以我的權力卻還是不能與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