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見了,就要感恩吧,總好過我們這些,從不曾成為上帝寵兒的人要強的多,別因為一點不公,就把自己當成被全世界拋棄的處理品一樣,如果你真的變成那樣的東西,還奢望誰會在意你呢?”王純娣繼續說著。
“話別說重了!”龔凱輕聲警告著王純娣。
“她說沒錯。”譚京回應著。
“所以說你現在什么都明白?”王純娣反問。
“自然,所以你們也不必勸我,她固然會成為我心中的一塊石頭,好時刻提醒著我,我們之間仍有約定,我不可以說話不算數。”譚京說。
“你們有約定?”龔凱與王純娣有些驚訝。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我們說過終究還是會見面的話,可是她現在在暗處,如果她不想,我便永遠找不到她,只能靠她來找我,所以我一定要變得明顯,這樣她就可以輕易的打聽到我的消息,才能讓她需要我的時候,不會再錯過。”
“你這不是不需要開導嗎?什么都能想的明白,那你為何還一副悲催的狀態!”龔凱說。
“只因為那是郭艾文,和我要為這三個字所要擔負起的一切未知。”譚京說著,又大口的喝著啤酒。
這次宵夜,三個人吃的清清冷冷的,配合著這雨夜,更加顯得落寞。看來他們要適應的,不光是地理環境的變遷,還有畢業后初入社會的恐懼感,在沒有了大學里熟悉的自習室、街道、公園,也沒有了相識的舍友、老師,一切都變得陌生,刻薄,將他們赤裸裸的公之于眾。
他們要做的,只有養精蓄銳,去迎接那未知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譚京就去了位于黃埔區的上海銀行總部,雖然之前有一段時間的實習經歷,這種朝九晚五的工作狀態他也有所經驗,但是這畢竟才算是他的第一個正式的工作,而且在這樣的大城市里,一個早高峰就已經讓他大開眼界,他從地鐵站狼狽地鉆出來后,恨不得找個扳手,把自己已經擠散了的骨架再重新緊一下,要不是提早出發了半個小時,恐怕第一天報到就要遲到了。
銀行總部的外觀并不很起眼,在高樓林立的上海,這個樓層的高度根本算不上壯觀。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八點整,銀行大樓剛剛開始蘇醒,物業大媽看樣子剛剛打掃完衛生,現在正收拾著結尾工作,員工很容易認,衣著打扮有著高度的統一,甚至女士的發型都是統一要求盤起來的。夾在在這些極易分清楚的男男女女中,衣著休閑裝,一臉稚嫩并謹慎的譚京就顯得格外突出,已至于他很容易被另外一個和他一樣謹慎的人發現了。
對方是個男生,個子比譚京要矮一些,他的打扮比譚京要中規中矩些,一件淺藍色條紋襯衣搭配一條黑色西褲,一雙肯定是剛保養過的皮鞋漆黑剔亮,他剃的短發,皮膚稍微有點黑,但是整個人卻精神的很。
“你也是來報到的吧?”那人笑嘻嘻的問譚京。
“是的,我叫譚京,請問你叫什么?”
“我叫陸晟昌,從煙臺過來的,也是來報道的。”
“我還以為你是人力部在門口接待的呢。”
“像嗎?可惜人力資源并不是我所擅長的,我早來了一會兒,發現新員工報到的那里還沒有人,就自己在門口瞎逛了一陣,看看正常員工的工作情況,說不定能看出點門道來,對以后工作起來也好有些準備。”
“看出些什么沒有?”譚京問。
“看的時間不長,但是稍微有些門路,你看,這總部大樓應該不光包括行政部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樓其實就是營業室,從穿著上又可以分的出不同的職別來,戴紅條圍巾的,應該是大堂經理,因為他們的工作都圍繞在取號機附近,不戴圍巾只戴工牌的人應該是客戶經理,因為他們穿梭于各個辦公室間,而戴藍色圍巾的,肯定就是前臺柜員了,因為年輕女孩居多,而且他們從一早來了就在查庫存。”
聽完陸晟昌說完這些分析,譚京首先想到了胡偉,那個他進大學第一天帶他去教導處報到的好舍友,一路上也是如此滔滔不絕的給他指引他以后會用到的各個場所。彈指間,四年也就這么過去了,似乎他的話音還沒結束,自己的對面就變成了這個新面孔陸晟昌。
“你有不同意見嗎?”陸晟昌看面露猶豫的譚京說。
“沒有,你觀察的比我細致,我完全沒有去思考這些。”譚京趕緊回過神來。
“那可能是因為你剛來,我遠遠的就看到你了,所以趕緊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因為你早早的就判斷好了這里人的衣著分類,所以發現我這種打扮格格不入的人,就知道是來報到的菜鳥吧。”
“我們不都一樣嘛?”陸晟昌說完跟譚京兩個人嘿嘿笑著。
等到八點半,譚京跟鹿晟昌兩個人一同乘電梯到了八樓,這里是上海銀行的人力資源部所在,直到這個時候,譚京才知道本次通過考試共入取了他們十一個人,九男兩女,報到的手續并不繁瑣,因為之前總部的人力資源部早有準備,他們的在校情況,來單位的考試成績均有記錄,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填寫實習合同,是一份三個月的短期合同,看來,對自己的錄取考試還沒有完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