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雙滿含期待的眼睛盯著，攤主手上的收拾動作依舊從未停歇，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著，聞言還搖了搖頭，面上未曾有絲毫動容，反倒是用和緩的語氣頗為無奈地開口：

　　“這可不能應了你。

　　我這攤位做得便是一個物盡人散的生意，早前把東西備好了，算好份量，照這般賣出每日只需三兩時辰便足夠了，清早出攤，午間便能回家休息，下午晚間再備些明日的用量，一日之計剛好，可不能亂了。

　　你若是真有心我的吃食，不過是早一些時候前來罷了，也費不了多少事，反倒是上回被你說動了，一時心軟為你留了份，卻不想你足足過了好些時候才來去，收攤時間足足比以往多了半個時辰，可叫我好等！”

　　“婠姐姐，我，我這不是同你道過歉了嘛，誰讓這薊縣市集吃食如此之多，引人流連呢？本來時間算得好好的，這不，路上實在是太香了些，沒忍住嘛嘿嘿。”

　　小姑娘聞言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雖是有些任性的話語，但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卻不見半點討厭和惹人煩，只是對于攤主而言，確實令人發愁。

　　“若不是如此，我哪還愿意理你？”

　　攤主悠悠嘆了一聲，道出實情：

　　“那日我原先的計劃被打亂，耽誤了不少時間，也沒做什么，只是第二日的材料配比和模具都要往后移一移，險些沒趕上趟，影響到第二日的出攤。

　　我自知也不能全然怪你，只是這攤位是只我一人的，出攤的時間多了，便也顧不及午后的安排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左右我這是幾乎每日都能出攤的，承蒙厚愛才將生意做了起來，但賣得東西實在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旁人都是一早來的，我也習慣如此了，若是單為你一人延了時間，若是不打緊也就算了，可我細想過后確實于其它人略有不公，排了那么些時候輪到他時，分明我還有余量的，卻只能說是為其他人預留的，思來想去我這心里也不是滋味。

　　再者，我細細想過了，若是被預留只是無人過問也就算了，可要是他們聽過之后也要同我預留呢？我應是不應？

　　若是不應，那就是我厚此薄彼，做生意的人可從來沒這個道理。

　　但我若是應了，且不論我這轉頭就網的記憶能不能分個明白，你有怎知預留的排號便能輪的上你呢？若是他們將我這一月的份額都預留了呢？那我這生意做是不做？

　　所以啊，我思來想去，還是每日照舊來這里晃悠幾個時辰，賣完了自然就能回去了，也不必有那么多的煩心事。”

　　景婠長舒一口氣，不吐不快，一番發自內心的言論時間成功讓她來到了收拾最后的蓋布環節。

　　布一蓋上，木架一卸，便能推車走人了。

　　一番言論讓小姑娘頗為自責，也不再談什么預留之事了，反而伸了手保證明日會早些來，嘴里喃喃道：

　　“原來這生意做得那么辛苦，難怪婠姐姐一早便出來，卻不想這制作時間就要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