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她要被出嫁了
王富貴聽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皺了皺眉,“春風那丫頭怎么說也算是從王家村出來的,跟拐賣來的那些不一樣,怎么看也不像能生出逃跑的心思來。”
王蕓蕓冷冷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咱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怎么就能知道她心里沒有這個想法。”
“她這些天對你們是越來越不尊敬了,對我這個姐姐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爸,春風就是一個心機很深的白眼狼,你們可得防著點兒。”
“薛家上門相看,她能慫恿我弟弟干出潑尿的事情來,以后真定親結婚,指不定還要鬧出多少幺蛾子。”
“她要不逃還好,要是真逃了,甭說彩禮錢拿不到,咱們家養了春風這么多年,她吃咱家的喝咱家的,豈不是都要貼進去了。”
“而且我聽人說,夏春風現在有事沒事兒老往隔壁王國安家里跑,聽說跟王國安媳婦兒處的不錯。”
“你們也不想一想,那王國安媳婦兒是個什么人,那就是不安分老實的,春風天天跟她在一塊兒,指不定就被躥唆著逃走。”
王富貴一陣沉默。
事情一旦涉及到了利益,他比誰都上心。
虧得夏春風不在這里,要是在這里聽到這一番話,怕是要恨不得一人給他們幾個耳刮子了。
當初劉生全把她交給王家的時候,可是給了他們一大筆錢。更遑論她在王家這些年每天當牛做馬干的那些活。
說句不好聽的話,生產隊的牛都不是這么干的,她比生產隊的牛還要慘。
劉大娥覺得自己女兒說的有道理,又不耐煩了看了王富貴一眼,“我看蕓蕓說的沒錯,那小賤蹄子膽子大著呢,心里也是個有主意的,保不準哪天真跑了。”
王富貴被說的心里一陣緊張,到底是把王蕓蕓和王富貴的話給聽進去了。
別的不說,就算是為了夏春風的彩禮錢,這人他們也一定要看好了。
心里早已下定決心,一定要看好夏春風,不能讓這小賤蹄子突然跑了。
三人正熱火朝天的討論如何防著夏春風的事情,就見夏春風雙手插兜悠哉悠哉的從門口進來。
三人都默契的閉上了嘴巴,結束了剛才討論的話題。
劉大娥沉著一張臉,所有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面色不善的盯著她,“你去哪里了?”
夏春風瞇著眼,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王蕓蕓和王富貴等人,再看一眼在一旁抹眼淚的小胖墩,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這是……
已經知道自己慫恿小胖墩給薛家大嬸兒潑尿的事兒了?
夏春風挑了挑眉,懶洋洋的回了一句,“沒什么事兒,就去村里溜達了一圈。”
好端端的在村里溜達什么,莫不是在尋找逃跑的路線?
王蕓蕓眼睛轉了轉,臉上浮出一個假笑來,“春風,我記得你以前好像都不怎么出門,怎么現在喜歡在村里里閑逛了?”
“怎么,閑的沒事兒我還不能在村子里溜達了?”
一旁的劉大娥沒忍住,沉著一張臉陰沉沉的盯著她道,“你一個丫頭片子,沒事兒在村里瞎溜達什么,以后除了呆在家里干活,不準在外頭溜達。”
夏春風:“……”
她差點兒就氣笑了。
劉大娥當她是誰,古代的皇帝?
夏春風似笑非笑的睨了劉大娥一眼,“家里不讓我念書也就罷了,怎么,這是準備連我出門都要開始管了?”
“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我是你媽,你就得聽我的!”劉大娥態度堅決,不容置喙。
夏春風:“……”
媽的智障!
腦子有坑吧,我可去你老母的!
王蕓蕓不著痕跡的使勁戳了戳劉大娥,示意她閉嘴,“春風,媽不讓你出去也是為了你好。”
“你也知道,村里這幾天閑逛的二流子多,你又長得那么漂亮,難免被人惦記。媽也是害怕老是出去溜達會有危險。”
王富貴也樂呵呵的在一旁幫腔,“你姐說的對,你這幾天就少在村里頭溜達,免得在外頭受欺負吃大虧。”
說的好像多為她好似的,夏春風咧著嘴巴笑了笑,“沒關系,誰欺負我我就打的他爹媽都不認識。萬一打不過了,我就拿這個防身。
夏春風說著,不知道打哪里摸出一把生了銹的匕首。
王蕓蕓:“!!!”
王富貴:“???”
劉大娥:“……”
這賤蹄子,怎么出個門還帶著一把匕首。
這是想干啥,殺人嗎?
幾人心里直打鼓,心里頭對夏春風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王蕓蕓心里頭暗恨,心里頭止不住的想著,就該早點兒把夏春風這個禍害給嫁出去了,她要是實在不受控制,那就打斷了腿腳讓她逃也逃不走。
她就不相信,春風能耐歸能耐,打斷了腿她還能飛了不成。
王蕓蕓腦海里這個念頭一出來,就怎么也止不住,面上隱隱浮出了幾分興奮之意。
不過很快,她又將這個想法給生生壓了下去。不行的,薛家應該不會想要一個斷了腿腳的媳婦兒。
一定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制住夏春風了。
王蕓蕓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好辦法來,不由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子。
她怎么就那么笨呢,一定是遺傳了她媽!
“蕓蕓,你想什么呢,作甚自己打自己?”一旁的劉大娥看到王蕓蕓的動作,不由擰了擰眉心。
王蕓蕓尷尬一笑,“我沒事兒,就是我妹她這幾天有事沒事的就在村里頭溜達,還在懷里揣刀子,瞧著挺嚇人的。”
說著,她話鋒一轉,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薛家那邊怎么樣了。要是親事定下來了,就趕緊擇個就近的日子把婚給結了,人到了薛家,咱們把彩禮拿到手了,春風也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薛家那個瘋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夏春風要是敢在懷里揣刀子,估計那個瘋子能把她打死。
反正瘋子殺人又不犯法。
晚上的時候,王蕓蕓背著劉大娥個王富貴跟劉生全說了一下春風的情況。
沒辦法,她爸她媽有時候做事情不過腦子。這種事情,找她爸媽商量還不如找她舅商量來的靠譜些。
劉生全知道春風是個有主意的,而且頭腦也不錯,只是他沒想到,春風那么一個看起來瘦弱的小女娃,居然有膽子往懷里揣刀子。
“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春風那丫頭有我在,不會讓她逃走的。你只管在學校里好好念書,這事兒我會提點你爸媽,”
劉生全給王蕓蕓吃了一記定心丸,王蕓蕓便徹底的放松下來。
她知道她舅有些門路,十里八鄉認識的人不少,甚至是某些權威機關單位她舅都有熟人。
春風要是逃了,保不準還沒出了鎮子就被人給送回來了。
劉大娥和王富貴防著夏春風會逃走,這幾天開始對她進行嚴加看管。
尤其是半夜,夏春風自由風吹草動,夫妻二人二話不說立馬起床查看情況,就害怕夏春風逃走了。
以前晚上睡覺,房間門是從里頭把門插上就行。現在晚上睡覺,劉大娥都會特意在門上上一把大鎖,只有他們手里有鑰匙。
夏春風對于這一切心知肚明,也沒有橫加阻攔只是冷眼旁觀,像是在看一場滑稽的鬧劇一般。
這樣過了幾日,劉生全那里終于傳開了好消息。
薛家那邊妥協了。
彩禮照舊給十三萬,但是他們也有條件。
春風一旦嫁過去了就要負責侍奉丈夫和公婆,薛家父母會和兒子兒媳婦住一起。
而且夏春風嫁過去了就必須給他們薛家生下兒子,不然那多余的三萬拿了也是白拿,日后還是得還回去。
事關夏春風,王富貴和劉大娥也沒有問一問夏春風的意見,便自作主張的同意了這件事情。
反正嫁過去的人是夏春風,他們薛家怎么磋磨都不關他們的事情,他們只要拿到那十三萬的彩禮就是了,反正生孩子又不是他們生。
這事兒就這么說定了,兩家便開始敲定結婚的事情了。
薛家父母著急抱孫子,而且他們家那個傻兒子天天鬧騰著要媳婦兒。
王家這邊早就盼著把夏春風嫁出去拿彩禮錢了,兩家一拍即合,將夏春風和薛明亮的婚禮直接定在了這個月的月底。
而現在距離月底,不到半個月。
聽到夏春風和薛明亮的婚事定了,王蕓蕓高興壞了,提前就給老師請好了假,說是家里人結婚。
她就是要親眼看著夏春風嫁給薛家的那個傻子。
不過,這么重要的事情,王家人卻都默契的隱瞞了夏春風她就要出嫁的事情。
而且這幾日,劉大娥和王富貴明顯是把夏春風看的更緊了。
院門不論白天晚上都會上鎖,就連廚房門也上了鎖。
嘖!
夏春風目光幽幽的掃過那把大銅鎖,輕嘖一聲。
王家人這是打算故技重施,像前世那般軟禁自己了。看來薛家的人已經不打算追究潑尿的事情,妥協了。
夏春風猜測的不錯。
隔天開始,劉大娥便把家里所有能吃的東西都給拿走了,也不知道拿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