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人臉蛇怪飛了過來,寧方轉身就跑。
“哼!跑得掉嗎?”后面傳來那條人臉蛇怪的嘶叫。
才跑了幾步的寧方突然感覺被無數支銀針刺入身體穴位一般,整個站在原地人一動也動不了。
“中了我的【定身術】還想跑啊?”
在他的驚恐中,這條人臉蛇怪飛到他的面前說著便一口咬了過來。
寧方想跑卻跑不了,想喊也喊不出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臂被那條人臉蛇怪咬住,一痛,又是一股鮮血涌出。
在他又驚又怕的時候,那條人臉蛇怪卻突然從他的手臂彈開,掉在沙地上不停地翻滾著。
“痛,痛,痛死我了……”翻滾了好一陣,這條人臉蛇怪在寧方的目瞪口呆中才慢慢翻轉身子,用怨恨的眼神盯著他。
突然,這條人臉蛇怪用充滿憤恨的語氣叫道:“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一個可惡的人啊?我不甘心……”
“軍長啊,為什么……為什么你會讓旗槍選擇了人啊?”
“為什么讓我守了一萬年卻守來我們不共戴天的人啊?”
……
一動不會動的寧方看著那條人臉蛇怪在大聲叫喊,在沙地上翻滾。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后對方可能是罵累了,疲倦了,躺在地上只是眼睜睜地盯著寧方。
寧方看著地面上的那條人臉蛇怪呈一字形地無力躺在地上,用那雙小眼睛看著他。此時對方的眼神里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怨恨,有的是只是失落和絕望。
寧方雖然身子不能動,但他還能思想的。看著這條之前要吃他的人臉蛇怪那副傷心的模樣,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起了憐憫之心。
就這樣,在這個無盡的黑夜空間里,在微弱的黃光照耀下,一個白衣少年,一條頭上長著雙角的人臉蛇怪,默默相對。
情境很是詭異。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躺在沙地上的人臉蛇怪似是地想通了什么一般,它眨了眨那雙烏黑黑的圓溜溜的小眼睛,翻過身子,用尾巴作腳慢慢豎了起來。
寧方一看,瞳孔一縮,臉色一變。
“你不用怕,少年人,我剛才只是和你開玩笑而已,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咬你了。”這次沒有飛起來的人臉蛇怪說話的語氣變得很和善。
可是寧方聽著感覺似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狼在哄著小孩說話一樣。
“嗯,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人臉蛇怪說:“你也應該知道,有時候餓了一個月的妖是會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行為的。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
寧方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變了一個樣。
那條人臉蛇怪看寧方沒有回答,眼珠轉了轉才明白,它說:“我一時忘記了,你是中了我的【定身術】才動不了的。等等啊。”
只見人臉蛇怪突然飛升到與寧方相等的高度,然后口中默念著什么,同時那條小尾巴在左右擺動。
幾息間后,寧方才感覺身子恢復如常。
人臉蛇怪看活動了一下手腳的寧方問:“少年人,現在感覺如何。”
“為什么你剛才發誓說不再咬我?”寧方反問道,他摸著右手臂的傷口盯著對面的人臉蛇怪保持著警惕。
“因為我知道,你我血脈相連,剛才我咬你,等于是自己咬了自己,所以自己會痛。”那條人臉蛇怪回答說。
“什么是血脈相連?”寧方追問。
“笨蛋,連這點常識也不知道?看來你是還沒有修行吧。”人臉蛇怪有些生氣的樣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寧方很老實地點點頭。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是這支旗槍里的魂魄。現在這支旗槍已經吸了你的血,等于是認你為主了,你的身體狀況我一目了然。你的想法,會與我相通,所以你的一動一靜,做什么事我都會知道。”
人臉蛇怪昂起長著兩只小小尖角的小腦袋笑笑說:“比如剛才你是不是想著身上有沒有帶刀子,在想著怎么對付我?”
看著對方那副模樣有點得意,有點可笑。
如果不是剛才這條人臉蛇怪一臉兇光和之前咬了他的話,寧方倒是想摸摸對方的頭。
寧方轉念一想,想到對方剛才的話后立即問:“你說那支旗槍認我為主,而你是那支旗槍里的魂魄?”
“都對。”人臉蛇怪點點頭。
“這么說,那是不是我說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對嗎?”
“嗯……按道理說是這樣。”那條人臉蛇怪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為什么按道理說?既然我是主人,你就要聽我的話。”寧方盯著人臉蛇怪的小眼睛追問。
“呃……這個,話也不能這么說,我是寄存在這里,與這旗槍是共存的關系。它吸收你的血認你為主,才會使你我有了血脈關系,可不是主仆關系。所以說你要我怎么做,我還是會怎么做。但……如果涉及到我的性命或者其它重大的事情,我是要考慮考慮的。”
人臉蛇怪被盯著心里有些發虛,它的小眼睛不停地轉了又轉。
聽到這里,寧方才稍微放松下來,他說:“我又不是要你的命,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而已。”
“行,你說吧。”人臉蛇怪明顯松了一口氣。
“那好,你能先告訴我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到這里?而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寄存在旗槍里?你剛才說為什么是一個人啊,軍長啊等等的話?”
人臉怪蛇翻了翻眼說:“這么多問題?好吧,既然你是旗槍的主人了,作為寄存在這里有一萬年的天丹妖龍的魂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切的。”
“一萬年?天丹妖龍?”寧方非常的震驚。
“對,我就是在這支旗槍里生活了一萬年的天丹妖龍,簡稱天妖。你叫我妖龍也好,天妖也罷,總之不要叫我老龍就行。”這條自稱妖龍的人臉蛇怪擺出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
“一萬年的妖龍,真的是老龍了。”這話寧方可不敢說出來。
在這條自稱天丹妖龍魂魄的人臉怪蛇述說中,寧方知道了很多根本不能想像的事情。
他們現在站在的地方就是在那支旗槍里面自成的空間,虛空洞天。
這里原先是一個洞天福地,但因為早已經沒有法力和靈氣的維持,所以這里面是沒有光沒有熱,也沒有其它生命,是一片荒地。
寧方知道什么是靈氣,他也使用過需要靈氣才能驅動的符器弓弩,可惜在射爆馬大志的靈石時也被波及爆裂。
而法力是什么在經過妖龍的解釋后才明白,修者修煉功法后發出的力量,叫法力。法力也可以是法寶由發出的。法力比煉體武者發出武力強大得多了。
寧方為什么會進入這里,是因為旗槍吸收了他的血,認主并開啟了法陣,所以將他吸了進來。
當然,白天他在黑湖岸邊無意中被旗槍吸了幾滴的鮮血,但不夠開啟陣法的能量。晚上因為旗槍吸收了足夠的鮮血,才能啟動法陣。
妖龍是在萬年前跟隨軍長在三族大戰中被人族宗門聯合圍剿,在大戰中殞落,化作一絲魂魄寄存旗槍中的。
原本魂魄是生生不滅,只要旗槍不毀就不滅,可是在旗槍逐漸失去了法力和靈氣后,這個原來的洞天福地也漸漸變得荒蕪,它也只能選擇了冬眠。
在前段時間它蘇醒過來,一直想找有靈氣的東西吃,比如紅花木蒲桃。今天本想運用剩下的一點法力將那個從樹上掉下來的果子吸進來吃,哪知道會被寧方拿走。
因此它在知道寧方進來后才會喊救命以引起對方的注意。
而在剛才吃一個果子后妖龍立即恢復了萬分之一的元氣。
至于為什么會想吃寧方,因為對方是一個人,而它是妖。所謂自古人、妖不兩立,更何況他的軍長和戰友們都是被人族高手殺死的,而自己也遭到宗門神通高手的暗算。
最后,妖龍望了寧方一眼后又說:“你現在站在的這里本是一條川流不息的大河,叫天靈河。這條天靈河早在萬年大戰中被收入旗槍中,現在的玄黃大陸已沒有了。”
“為什么那些紅花木蒲桃樹只有在黑山才能生成、開花結果,那是因為有天靈河水的灌溉。”
“至于旗槍里還有更多你未知的事情,那等我恢復了精神和實力再一一告訴你吧。”
聽到這里,寧方雖然大概明白了旗槍與妖龍的來歷和關系,但他想知道得更多一些,于是他說:“你剛才說我的想法與你相通,那么我也能知道你的想法嗎?我知道就不用你這么麻煩一一告訴我了。”
“大家建立了血脈關系,彼此的想法是相通的。”
“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可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想法呢?”
“心有靈犀一點通說的是男女方面的事,你怎能這般形容?”妖龍眼珠一轉給寧方一個白眼后說:“你不知道是因為你的實力太差,加上還沒有修行……嗯,奇怪……”妖龍突然盯著寧方一動不動,似是要將他全身看個透徹。
“奇怪什么?”寧方不由摸摸臉和身子,但并沒有什么奇異的地方。
妖龍沒有回答,而是在想著什么。
一會后妖龍才說:“你的精神力不錯,但好像受過傷。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只是一名煉體二層的武者,為什么會有感知的存在?”
“我……”寧方好想說我也不知道啊,這是天生的。
突然,妖龍抬起頭望著上面說:“外面幾十里外有神通者在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