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猛一聲爆響。
蘇洛冷笑一聲,往后稍退。
因為這一聲爆響,來自一個彪悍男子現身當場后的一記彪悍掌擊,一掌抽在羅因腦后,將他直接抽得撞在獄室烏鋼柵門上,然后這彪悍的男子冷酷道:“放肆!你是在直呼道爺的名號?你以為你是你師尊暮光子?你果然是個不懂規矩的東西!”
羅因腦后遭擊,向前撲撞,因而恰好是面孔撞擊在獄室柵門上,緊密的烏鋼柱將他面頰擠壓扭曲,雙目暴突,顯得異常猙獰可怖。
這對于羅因這樣的修行者而言,不但是羞辱,更是極罕見的事情,原因只能是抽他那人太過強大,強大到他根本無法抵擋,對方甚至以強悍的神魂壓制住他,使得他連運轉修為保護自己面部都不能夠。
但只是這樣的羞辱顯然仍不夠,至少對于那名彪悍男子而言。他大步向前,伸開大手,從背后抓住羅因的后頸,就如人提貓狗一般,輕描淡寫便將羅因抓起,高高抓起,再高高摜下,砸在地上!
羅因的高冠崩散,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擠滿各種表情,原本布滿嘲諷的雙眼充滿驚駭與恐懼,然后他突然張口,嘴巴狠狠啃著執獄走廊陰濕坑臟的地面。
因為那人更為兇悍地一腳踩在他后心,然后肆無忌憚地開始喝罵:“混賬東西,你上落日峰這些年,難道都活到了狗身上去?落日峰的規矩也不懂?你若是不懂,道爺就替你師尊再教一教你。
落日峰天字第一號的規矩就是,散光子大學主這一脈的規矩,就是最大的規矩!所以,我赤煌的小師弟要和你論規矩,那么不管他怎么說,他都是規矩!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宋純和蘇洛在旁俱都面露訝色。
腳踩羅因的赤煌大師兄神情冷厲,看還在獄室內的蘇洛一眼,并未開口,而是轉向宋純問道:“宋純,我早說你也是個沒有用的東西,果然不錯!整個學宮道場都是你管,那么衛殿當然也是你管,衛殿的殿主向來是閑置的,那么羅因也要歸你管轄,你為何不抽他?”
宋純一臉郁苦,愁悶道:“大師兄,你知道的,我雖然管著學宮道場,但哪里能一切都伸手進去?我若是當真這么做,只怕片刻間就要有無數彈劾飛到峰頂去。”
落日峰的峰頂,當然是落日峰最高層大人物們決斷大事的所在。
學宮道場是道學根基,關聯莫大,宋純雖然統御整個道場,但道場內各殿各處也各有分管,他不可能事事插手,否則必然要引起反彈。
所以,他這個理由倒還說得過去。
赤煌點了點頭,不再過問,向蘇洛道:“小師弟,你做得很好。”他的眼底微露精芒,顯見是誠心贊揚。蘇洛今日所為,無論是行為還是姿態,都很符合赤煌的一貫風格。
說罷,他便蹲下身,依舊提著頸后將羅因提起,再一次狠狠摜在地面,就砸在這間獄室門前,冷厲說道:“羅因,我小師弟的話你還記得?想讓他進去容易,想讓他出來那便難了。”
羅因伸手抓住獄室門的烏鋼柱,想要爬起來,但背上有無情的無形巨力使他不能舉動,因而只能強扭過頭,咬牙道:“好!今日我自然認栽!”
“呸!”
赤煌狠啐一口,冷謔道:“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說?這不是你認栽的問題,而是我小師弟說的有道理!既然有人敢犯上忤逆,那么殺了也就殺了,但我小師弟不該抓卻被抓,不該下執獄卻下了執獄,這就是你的罪過!至于有人和巡執衛勾結,欲圖謀害二代弟子,則更是你的罪行。就算是論到天日峰掌道學尊那里去,也是你的罪責!你要認的是罪,而不是栽!”
“小師弟,你打算如何處置此人?”
他忽然問蘇洛道。
蘇洛微怔。
羅因同為二代弟子,是落日峰另一位大學主,暮光子座下。論到修為、地位,都在自己之上不知多少,這樣的人物,自己怎么可能處置?
“大師兄決斷就好。”
“好說。”赤煌滿意起來,“羅因,道爺我一向是最講道理的,從來不強勢欺人……”
蘇洛和宋純聽到這里都露出異色,羅因更是悲憤扭頭。
“既然小師弟這樣說,那么道爺我來處置你,便合理合適。”
他頓了頓,似乎好一番思索,才說道:“我小師弟吃了虧,受了氣,尤其是我小師弟天賦了得,耽誤了修行時間,進執獄更是染了一身的晦氣,實在是極大的損失!羅因,你要賠的。”
“好!”
赤煌說自己從不強勢欺人,但他將人壓迫在地要求賠償,再沒有比這個更強勢的欺人,所以羅因當然只有答應。
“養神所用上品靈藥十株,下品寶藥三株。”
“可以!”
赤煌一掌抽下去,“你急什么?道爺還沒有說完!還要符器三件,攻擊、防御、輔助各一件。”
羅因這次學乖,并未立刻答應,卻再度慘遭毒手。
啪!
“難道三件符器你也不想出?那么再加一件法器!”
羅因連忙答應。
一件化法之器當然也是難得,但如果反應慢一些,說不定赤煌這廝會更加殘忍,直接再要一件蘊靈之器,那便麻煩大了。
“這還差不多。”
赤煌大師兄滿意頷首,“還有一件,此事之后,你即刻辭去衛殿副殿主之職。”
“不——”
羅因幾未猶豫,當即便反對。他豈能愿意將事關重大的衛殿副殿主職位交出去?
“哼,”赤煌冷哼道,“那么,小師弟你便在這里再待些時候,大不了我去請師尊他老人家出關,由他來親自裁斷。”
羅因渾身猛顫一下。
如果散光子因此出關……那么,他就算是因此把性命都葬送,也不是不可能。落日峰有一對兇殘的師徒,叫做散光子和赤煌,他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這在過往的歲月中曾經被一次又一次地證明。
“行!赤煌大師兄要我請辭,我便請辭……”羅因終于服軟,這一聲“大師兄”出口,也意味著他方才全部傲氣消散殆盡。
赤煌大師兄終于抬腳,將羅因踢飛一旁,微笑說道:“小師弟,出來吧。”
蘇洛卻停頓著,皺眉說道:“大師兄,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赤煌聞言頓露喜色道:“小師弟你是還想再要點東西?可以啊,這才是我赤煌的小師弟嘛!隨便要,這廝敢不給,我打到他給!”
“呃……”蘇洛頗為惆悵,心說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此人當然要負責任,但要付出代價的人還有很多。”
宋純在旁連忙說道:“蘇師弟不用擔心,還有一些人罪有應得,當然不會放過,稍后我便去安排。”

見風在野
最近感冒發燒,還有發炎什么的,每天都在打點滴。昨晚從醫院回來已經很晚,寫了會兒沒堅持住,只好去睡。早起補上,晚上仍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