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選秀
三人吃飽了就去逛街上的成衣店,挑來挑去也沒有挑到合適的,蕭姨娘走得慢,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恨不得從身旁的店里隨手就買件便宜的趕緊回客棧睡覺去。
“這件好看,那件也好看,陵容,隨便挑一件價格便宜的就好了,都好看。”蕭姨娘指著墻上的衣服道。
安陵容搖了搖頭道:“大清選秀三年才一次,哪能這般隨意?這套山水畫的不夠大氣;那件寶藍色的貴氣可不夠端莊,袖子短了些;這件花色的款式新潮,可是色澤又太過鮮艷,太紅艷了不襯身份......”
“甭買貴的,萬一落選了,那銀子可就白花了。”蕭姨娘走累了,靠在石墩前,捶打著自己粗壯的雙腿不滿道。
“蕭姨娘,若是我晉選了,你那私銀五十兩當賀禮可好!”安陵容不動聲色道。
“得,等你晉選了再說吧。”蕭姨娘不屑道。
三人穿過美景如畫、熱鬧非凡的京城正街,行至白玉蘭橋邊,俯身看橋下流水清澈,游船如織,再望望兩岸鱗次櫛比的商鋪,鼓樂齊喧的戲樓臺,摩肩接踵的茶樓,多不勝數的人群,安陵容驚嘆道:“蕭姨娘,京城可真熱鬧啊,我想在京城留下來。”
安陵容催促蕭姨娘抓緊時間,她加快腳步,暗暗思索著:做一套普通的衣服大概需要21尺布,十兩銀子。如要訂做有特色花紋的,限量款,那價格就高了,三十兩銀子起步價,上不封頂。
京城轉了一圈,還真沒看到一件合適的,被安陵容責備了一通的蕭姨娘也不吭聲了。已經快到街尾了,再沒有合適的,今天就要白逛了,安陵容輕輕嘆氣,這重生的日子太過倉促了一些,為啥不早幾日醒來,明天就是正式選秀的日子了!
再找找看吧!她尋著一塊黃木板上的木炭黑箭頭往里走:“從此向里五百米,秦氏成衣店。”安陵容心頭一喜,心里又升騰起一絲希望,這不還有一家店么,雖是在小街小巷里,去看看再說吧!一個鋪面大小,店內倒是干凈整潔,東西掛得滿滿當當的。
“快進來看看,是想訂做衣服,還是看現成的。”熱情招呼她們的是位三十出頭長相可親的中年女子。里面站著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兩額有白發可精神很好穿著也新潮,老花鏡黑帽子長綠衫腰系鑲金帶,動作麻利,正揮著剪刀裁著上等錦緞,朝她們禮貌微笑。
蕭姨娘在靠墻角的地方坐下來喘著粗氣,一名年幼女童端上茶水給蕭姨娘和陵柔,然后坐在案臺前記帳,撥得算盤叭叭響。
安陵容看一圈便挑中了一款花紋和布料色,指明要那款圖案和顏色。老板面露出贊賞之色,忍不住夸贊道:“姑娘品味不錯,你再看看我家的鎮店之寶,如果做成那個款,樣式好看,價格也優惠。”
安陵容細看鎮店之寶女款長袍的布料,深紅色的綢緞做成,上面繡著赤金花紋,雙袖口和衣襟口處都鑲嵌著流蘇,衣擺的下方手工縫制著閃閃發光的魚鱗珍珠片,華貴之外又顯格外靈動。
安陵容搖頭道:“掌柜的,這款高調又豪華,我想要稍微低調輕奢的就好。”
老年男子道:“那好,我想起還有一件箱底貨,我叫我女兒去拿出來給姑娘過目吧。”蕭姨娘趁著這空檔和男子聊起了家常,原來此名男子叫秦子強,門口年紀稍大的女子這個叫秦麗華是他的二女兒,小的記帳的女子這個叫秦三月,是他的小女兒,他還有一個大兒子叫秦曉峰,負責鋪面物料采購并未在鋪面現身。
秦麗華將衣服打開給她們看,安陵容不禁眼前一亮,她只看了一眼便喜歡上了,衣服色澤光鮮亮麗,熠熠生輝,正襟五五對開,左右底色呈淡紫色,由深入淺向外一層層暈開,大大小小的木棉花,花開正茂,錯落有致。
陵柔也圍了上來替安陵容撫平衣服的肩袖,不由自主地贊嘆道:“主人,這衣服真好看!”
蕭姨娘朝著陵柔翻了一個白眼連忙問道:“掌柜的,這衣服得費不少銀子吧?您給個實價?”
秦子強講解道:“這件衣服在箱底壓了很久,難得姑娘喜歡,還真是同姑娘有緣,這價格好說的,最重要是姑娘看得上眼,你看這衣服穿上身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很合姑娘穿,價格也給個實價,這個衣服九折后,約是300兩銀子。”
蕭姨娘咂舌,焦急的目光看了起來,安陵容的面色一冷道:“掌柜的,我是松陽縣丞之女,前來參加選秀的,你這衣服價格還能優惠一些么?”
老板笑道:“入宮選秀,能入宮的非富即貴,這樣吧,再給你一個折扣,最低也要270兩銀子,區區270兩銀子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是這衣服能幫姑娘增添花色,若被皇上選中,那這筆錢花得可值得了。”
安陵容叫陵容捧著衣服,三個人輕松自如地談笑風生地出了秦氏成衣店,今日終于滿載而歸。
......
安陵容將晉選的消息告訴了蕭姨娘和凌柔,她們都很開心,蕭姨娘拉著她就要去秦氏成衣店退衣服。
殊不知安陵容拿到這件衣服是沒有花費一兩銀子的,她當時在內屋和掌柜秦子強細談的時候,簽了文書,若是安陵容選秀失敗,就要滿付折扣后的全部銀子,可若是選秀成功了,那她就要合伙與秦子強一起開店,她負責將秦氏的成衣推入宮中,這以后可是看得見的贏利。秦子強也答應若是她選秀成功了,不止這套衣服免費贈送給她,還附加200兩銀子當作賀禮。她建議秦子強把成衣店搬到人流旺的正街。
安陵容等三人到達“秦氏成衣店”時,寬闊的紅地毯從小巷口一直鋪到了成衣店門口,秦子強帶著全家人都出來迎接她。
安陵容問道:“掌柜的,不用多禮,這后面的都是你的什么人呢?”
秦老板道:“鄙人夫人早逝,膝下有一兒二女,兒子秦曉峰早已成婚,在店里幫忙,負責采購材料。二女兒秦麗華,還沒有談婚論嫁,在店里負責成衣的銷售與制作,三女兒,叫秦三月,在店里管賬。”
秦三月小小年紀,看著卻老成,巴掌大的一張臉上不見半點笑容,低眉順眼,臉上猶有淚痕,而秦麗華和秦曉峰則赤紅著一張臉,給安陵容問過安之后,便相互賭氣,誰也不理誰。
安陵容拿出文書:“秦老板,借你吉言,還真是晉選成功了,你這門口的廣告牌換的也真快啊!我剛晉選,你就找人畫了像上去打廣告了。”
秦子強笑:“廣告牌早就做好的,就等小主的好消息一到,就馬上拿了出來。今天生意不錯,比往常多了一倍人流量。”
秦子強朝里屋喚了一聲,管帳房的秦三月便雙手托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小心冀冀地遞到安陵容的眼前,安陵容掀開蓋布一看,是三百兩紋銀,比合同上寫明的二百兩還多了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