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艘船,還是那兩個船夫,只是再次出島心情已完全不同。
到了靈寶鎮(zhèn),就租了輛馬車一路往東朝縣城駛?cè)ァ?p> 從靈寶鎮(zhèn)到池安縣城駕馬車得兩個多時辰,到客棧的時候都快酉時了,路晴桑第一次坐馬車,顛的腰都快斷了。
還是在趙月的攙扶下才爬下來,周武去訂了兩間客房,趙月扶她進(jìn)屋,“你先躺著休息會兒吧,吃飯的時候我來叫你。”
路晴桑點點頭,她真是怕了坐馬車,除了腰,感覺渾身都特別酸疼。
休息了會兒,幾人吃過飯?zhí)爝€沒黑,便打算去街上逛逛。
池安縣雖不是特別窮,但也并不富裕,街上的幾間酒樓和大多數(shù)商鋪一眼看過去,生意只能說是馬馬虎虎。
逛了一圈下來,沒有什么收獲,周武夫妻本也沒打算采買東西,所以三人決定第二天直接去府城。
第二天起床后,路晴桑換上了襦裙,這還是出門前路云加班加點趕制的,一套淡綠色,一套淡藍(lán)色。
她這會兒穿了淡綠色的,腰帶上繡了黃白相間的小花,她照著記憶里的樣子梳了個雙平髻,瞧著既俏皮又小清新。
整體效果相當(dāng)滿意,看來她也不算手殘嘛!
見她出來,趙月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晴桑丫頭,你真好看啊!”
“平時在島上穿著粗布短衣不太明顯,你現(xiàn)在這么一打扮,真像大戶人家的小姐。”雖然她沒真見過大戶小姐,但想來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周武憨憨一笑,“是挺好看,你在島上要是也這么打扮,那些小子還不得天天蹲你家大門啊!”
路晴桑笑彎了眼,她在島上才不會這樣穿,那樣太格格不入了,也就更難融入到村民中。
所謂人靠衣裝,在外這么打扮,也是為了方便辦事。要是穿的太寒磣,容易被輕視。
廣昌府在池安縣東北方向,中間只一條官道,完全不用擔(dān)心迷路的問題。又在馬車上顛簸了快三個時辰,終于看到府城城門。
城門口的士兵查驗過路引文書后,他們隨著人流朝城內(nèi)走去。
街道上很是熱鬧,往來的人群比縣城里多了好多,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多種多樣,看得人眼花繚亂。
就連路兩旁商販的吆喝聲都此起彼伏,不帶停頓的。三人皆感嘆,果然是府城,繁華程度遠(yuǎn)非池安縣可比。
先找了家客棧安置下,吃過午飯稍作休息,他們便慢悠悠的往四方書院走去。韓章在這兒讀書,族長家里托他們捎了東西。
書院在城南,他們住城東,走過去不算太遠(yuǎn),正好順路逛逛街市。商鋪門口的各色旗幟很是醒目,賣什么的都有,酒樓里也熱鬧非凡。
路晴桑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轉(zhuǎn)頭喊住周武,“周大哥,可不可以麻煩你,今明兩天幫我打聽下,府城各大酒樓的消息。”
周武一臉疑惑,“打聽酒樓消息做什么?我們要在酒樓買糧種嗎?”
“那倒不是,我有別的用處。”
“你就幫我打聽下,府城排得上號的是哪幾家酒樓,這幾家名聲都怎么樣?”說著在荷包里抓了把銅錢給他,“打聽消息說不好就得花錢,這些周大哥先拿著用。”
周武連連推辭,“不用不用,這……我哪好意思用小姑娘家錢。我有的,臨走前族長給錢了,要我們負(fù)責(zé)你的所有花銷。”
路晴桑湊近,悄咪咪問道:“族長給了多少啊?夠用嗎?”
“足足三兩呢!”
看他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路晴桑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想感嘆一句貧富差距真大啊!她今早才在包袱里發(fā)現(xiàn),路云偷偷給她塞了三百兩銀票。
“咳……周大哥拿著吧,這是我的私事,理應(yīng)用我自己的錢。”
“再說之后花錢的地方多了,總混作一團(tuán),我也不想你們吃虧呀!”
周武還想推辭,趙月扯扯他的袖子,搖了搖頭。
她這一路看的分明,這小姑娘是有個成算的,難得做事還這么公道。
不多時,他們走到書院門口,路晴桑上前跟門房打招呼,“這位小哥,麻煩你幫忙找一個叫韓章的學(xué)生,就說家里人給他帶了東西,有勞了。”說著遞上幾枚銅錢。
那門房笑著接過,“行,你們等著啊。”
“去叫個人就能賺幾文錢啊,要是今天來找人的多,他不是發(fā)了?”趙月嘟囔道,“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月姐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宰相門前七品官’,說的就是想要見宰相就得去討好他家門房,那可不是幾文錢能打發(fā)的哦~”
趁著人還沒出來,路晴桑幾人干脆坐到一旁的石頭上閑聊。
“門房都這么掙錢嗎?”趙月愣愣的看著她。
路晴桑低聲道:“倒也不是,得看是誰家門房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然是主子得勢,門房得勢,主子失勢,門房也就什么好處都拿不到啦。”
“原來做門房也要看運氣啊!”
“嗯……也可以這么說,其實不管做什么事,運氣、選擇、個人能力缺一不可。”
“啪啪啪……”身后傳來幾道鼓掌聲。
轉(zhuǎn)頭一看,距離他們不遠(yuǎn)的書院門口,站著一個年約四十的男子,身后一左一右站了兩個少年,其中一個正是韓章。
幾人朝他們走過來,站定后那位年長者說道:“沒想到姑娘這么小的年紀(jì),竟如此通透。”
“不知姑娘師從何處?”
觀他衣著,路晴桑猜測有可能是書院的先生,側(cè)身沖他行了個福禮,“見過先生,小女并未進(jìn)過書院。”
“哦?那你的學(xué)問和見解從何而來?”
路晴桑斟酌著回道:“小女自幼跟著家母識字,學(xué)問多為幼時看書所得。”
聽到她的話,那人笑的很是開懷,“僅憑看書就能有此見解嗎?你倒是有些慧根。”
“可愿跟著我讀書進(jìn)學(xué)?”
路晴桑頓時楞住,抬眼看向這位先生。
結(jié)果先看到了他身后的兩人,張著嘴瞪大眼睛的樣子有些滑稽,她心里一下就平衡了,看來不止她一人反應(yīng)過大啊。
她再次看向這位語出驚人的先生,仔細(xì)分辨那句話的真假,可惜這人面色太平靜,她啥都看不出來。
見她猶豫不定,那人再次問道:“你愿意跟著我讀書進(jìn)學(xué)嗎?”
“如果進(jìn)書院不方便,也可以不用入學(xué),等你什么時候想學(xué)了,隨時來書院找我都可以。你覺得怎么樣?”這位先生一副諄諄善誘的口吻。
還沒來得及回答,抬眼又看見了后面兩人的表情,皆瞪著她,一副嫉妒到眼睛都紅了的模樣。
路晴桑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