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瞎的女人!
謝貍嘖嘖稱奇。
她的馬尾落在身前,青色的發帶搖搖晃晃,而她目光清亮,眼底閃爍著好奇和活躍,仿佛像是天上的星光落了進去。
風悠然時不時看她幾眼。
見她認真。
更是冷笑一聲。
——他就說謝貍是被自己打傻了,要不然,為什么會放著自己這么一個絕世美男子不看,反而對一個舞刀弄槍的帝女感興趣。
早知道……
當時應該下手輕一點。
鳳悠情確實有一點后悔,本來他覺得,謝貍被打傻了,是一個好事情,至少她不會像以前那樣,和自己針鋒相對。
結果。
她傻得不僅是腦子,還有眼睛。
她的審美如此奇葩了。
難道那個一身黑衣服,身上浮動著殺伐血腥,而且身高足足接近八尺的女人,會比他這個貨真價實的絕世美男子更有吸引力嗎?
鳳悠情:呵。
眼瞎的女人!
說書人說完二帝女的故事,覺得喉嚨有點渴,想要喝口水,卻發現已經有一只纖細的手,將打好水的杯子送到了面前。
是那個聽故事的青衣少女。
“先生,說了這么久,喝口水吧?!?p> 說書人一下子就對這個女孩子充滿了好感。
這才是真的人美心善啊!
會關心他這個老人家說了這么久的書,會不會口渴,還會給他打水!哪里像那個傲氣又不近人情的紅衣男子?
他居然還嫌棄自己講的慢!
他熱淚盈眶,驚喜的接過水杯,“小姑娘你人可真好,老頭子我在這里說了這么久的書,你還是頭一個關心我渴不渴的?!?p> 怪不得長得這么好看,眼睛也清明。
謝貍聳了聳肩。
忽然問道:“先生,我方才聽你說完了大帝女和二帝女,景國這兩位帝女,各有才能,都是人中龍鳳,那三帝女呢?”
“咳咳咳?!?p> 說書人咳嗽了一下,似乎是被嗆到了。
謝貍想給他拍拍肩膀,他搖了搖手,拒絕了。
“三帝女的故事?老頭子我是可以講一講,不過,三帝女的故事,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也講不了多長的時間。”
他說著,搖了搖頭。
“是有難言之隱嗎?”
還是搖頭。
鳳悠情冷冷的將又一塊靈石扔在了他面前,冷然的道:“趕緊說,不要逼逼賴賴的,她想知道什么都告訴他!”
完全沒有尊老愛幼的態度。
可是說書人卻眼睛一亮,那塊靈石就仿佛給他注入了活力,讓他原本一個腰酸背痛口渴難耐的老人家,又一次神經煥發。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靈石放進口袋里。
正色起來。
“好,既然小姑娘你問了,那我就回答你吧,并不是這位三帝女的故事不能說,也不是因為她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情?!?p> “只不過是因為,她的人生,太具有戲劇性了?!?p> 是的。
戲劇性。
謝貍終于真正的開始了解起這位要求織夢的三帝女,安寧公主——趙文夏的人生。
趙文夏其實是三個帝女當中,最受寵的一個。
原因無他,她的父親,是女帝最為喜歡的一個男人,那是一個江南小鎮的公子,和女帝一見鐘情,但他慧極必傷。
驕傲的他無法接受愛人其實是帝王的事實,更無法接受在自己之前,女帝已經有其他人,還有了另外兩個女兒。
于是他在女帝的后宮中,郁郁而終。
趙文夏,是他們兩個人,唯一的孩子。
趙文夏出生的時候,冰雪可愛,任何見過這個孩子的人,都說這個孩子日后必然是極美的美人,不過這也不令人驚訝。
女帝的長相就不差,而趙文夏的父親,也是他的家鄉里,出名的美男子。
女帝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厚望。
她已經有了兩個女兒,而且那兩個女兒已經開始展露非凡的才華,就連女帝自己都覺得,未來的儲君,就是在長女和次女之間。
但是按照慣例,都要把帝王印扔下,作為抓周的禮品之一。
讓帝子帝女抓周。
從此推測這個孩子日后。
神奇的事情就在這一日發生了。
那位百日的小公主,每一樣東西都拿起來,每一樣東西都放下,最后她來到女帝面前,小心的抱住她扔下的帝王印。
嚎啕大哭。
這是三個帝女當中,唯一一個抓住了帝王印的人。
當時,大帝女抓周的時候,丞相的筆距離她最近,她抓住了不放手,再也沒有看過其他的東西,二帝女則是無視其他,堅定地抓住寶劍,三帝女如同一個挑挑揀揀的孩子,不過她也確實是一個剛剛出生百天的孩子,她挑挑選選。
最后,自己選擇了帝王印。
女帝自然是開心的。
沒有哪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人中龍鳳,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和心上人的孩子,而且心上人在孩子出生之前便郁郁而終。
倘若這個孩子真的有能力,可以接替位置,也是一個好事情。
當時其他的朝臣,有擔心的,有懷疑的,也有欣喜的,但是更多的,還是激動,畢竟之前的兩位帝女就已經展露出了非凡的天賦,這位小公主,應該也差不多。
結果……
讓人失望。
說書人說到這里,眼睛里也浮現戚戚然——畢竟他也是景國的子民,趙家王朝持續一百多年,三任帝王都是合格的帝王,百姓怡然自得,吃穿不愁,偶有災禍,朝堂也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百姓們樂天知命,也希望下一任的繼承人,是一個有能力,能夠讓他們安居樂業的帝王。
謝貍大概明白了。
“三帝女拿到了帝王印,但是她的才能,在大帝女和二帝女之下,并不是最為合適的繼承人選,所以才會說失望?”
“她有所不能及嗎?”
說書人搖了搖頭。
目露悲憫。
“不是有所不及,是天壤之別!”
其他兩位帝女是什么人呢?
大帝女文采出眾,智慧聰穎,知行合一,年少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七步成詩,半日成文,騎馬射箭,君子六藝,爐火純青。
她聰穎正直,能進能退,還是個扎根底層,體察民心的好帝女。
丞相很欣賞她,幾乎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看待,也是自己衣缽和知識的繼承人,他當仁不讓的做了她的老師。
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可惜帝女生在皇家,不然放在古時,那必是可以名留青史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