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曾經的回憶
沒一會夏溪便帶著經理出來了。
經理一身輕裝,夏溪跟在經理后面,他快速來到她面前,身軀微躬,單手放在心口處,頭顱也低了一個度,形成七十五度,這才出聲道:
“小姐,隨我來”
云麓緩緩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優然跟上。
經理來到了一個包廂前,他連忙拉開門迎接她進去,轉身對身后的夏溪說做了叮囑,這才拉上門。
后面的夏溪并沒有進去,只是站于門外守著。
而經理卻不知外面的狀況,此時還在店內的其他人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有人沒忍住問出了聲:
“那是誰,怎么從來沒有見過,是出了什么事嗎,居然經理出來處理”
“你看看看到沒,經理那是鞠躬嗎,怎么態度這么恭敬”
“不知道,經理都很少露面的,還態度這么恭敬對一個小孩子,不會是那幾個家小姐來江城了吧”
“不能吧,沒有聽到風聲啊”
要知道在這里做經理的哪個不是多少有些后臺的,哪怕是他們市長來了也不見得經理有這么恭敬的,也怪不得他們好奇。
而坐在他們旁邊的另外幾個人卻不動聲色互相交換了眼神。
他們不是那些人類,他們是知道經理的身份的,能讓經理伊斯歷·亞希態度恭敬的,會是哪位。
畢竟哪怕是他們家族,他都不會這般恭敬,要知道經理可是伊斯歷血族家族的人,而且地位也不算低,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剛伊斯歷·亞希對著她行的禮是忠誠禮,手放于心口的位置,表示忠誠,永不背叛,而他沒有避諱著,說明也是給他們傳遞某個信息,而且之前那股熟悉的威壓他們也是感覺沒有錯,看來得向家族匯報了。
自那場大戰后,純正的血統基本隕落了,哪怕是血祖也銷聲匿跡了,沒有了血祖的統領,他們分的散,各自一派,形成了四大家族,現在血族都有各自的家族,雖然幾個家族基本沒有什么爭奪,但是誰也不想被別人壓過一頭,他們交換問眼神后便匆匆離開了,誰都恨不得立馬把這信息傳到族里。
包間內,云麓坐在沙發中間,而此時經理伊斯歷·亞希單膝跪地,手放于心口處行著禮。
室內雖無窗戶,因是白天,也不顯的那么晦暗,反而讓人有點昏昏欲睡的寧靜。
放在胸口上的手輕微顫抖著,心里的激動卻怎么也無法掩飾。
多久了,自那次大戰后,血祖便從此消失在了他們的世界里,了無音訊,他們不是沒派人去尋,可是卻沒有一點信息傳回,現在的血族也在減少,如今見到血祖怎么會不激動。
“伊斯歷家族,伊斯歷·亞希見過血祖”
“伊斯歷?”
云麓揮了揮手,示意他起來說話。
“是的,血祖,現在血族由有四大家族掌管著,同時也互相約束,我便是伊斯歷家族的,其他三大家族分別是奧羅郝,蘇諾浠和亞諾煌家族”
亞希雖然站起來了,但是身軀還是保持恭敬的狀態。
“血祖,為什么您的身體·······,是出了什么事”
亞希看著血祖的如孩童般的身體,不由擔憂,血族不是人族,血族一但成年,就可以控制身體不再衰老,如果不是能力被削弱是不會改變身體來維護本身的,而血祖的狀態明顯不對,臉色也略帶疲憊。
“無礙,提前蘇醒罷了”
“今是何夕,說說如今的局勢吧”
云麓對于自己現在摸樣倒是不甚在意,雙手交叉放于身前,身體后仰,眼睛微閉,仿若睡著了。
亞希知道她并沒有真的睡,他的聲音放緩了些許,把如今他知道的局勢和勢力如實告知:
“如今距離皇朝覆滅已過去60余年,是新時代的45年,血族以四大家為首,我們如今還是守著當年您與人類定下的約定,如果不是人類自愿我們不會轉換或者吸食他們的血液,不得對人類下手,如有違規者剿滅,我族對這條約定從無一人違規”
對于她定下的規定他們至死都恪守,他們會與人類做交易交換,不會在他們非自愿的情況下對他們下手。這也是四大血族一直互相監督和約束的原因。
而他們轉化的人類也是由各自的人約束,一旦發現有轉化的出現違背約定的作為他們的主子也是會同一起被剿滅的,所以血族不會輕易轉化人類,而普通的血族也沒有轉化的能力,這也是為什么至今沒有出現違背約定的血族出現的原因。
“繼續”
對于這個云麓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也沒有那個膽量說謊。
“現在我們部分族人生活在人類中,每個區域都有各自的家族的掌權人分布下來的管事約束著他們,如今我們沒有完全以人類的血液為食,我們研發了代替血液的食物,他們以辛勞來換取食物。
人族,皇朝已成歷史,現在是八大世家為首,而如今冥家是第一世家,冥家有兩子,大的那個已不在,而現在是冥老爺子冥野書掌權;上官家僅次于冥家,家有三子,上官家掌權人是上官榮,是家中長子;上官之后便是端崔兩家······,南宮家,幾個世家都互相聯姻,冥家和上官家面和心不和,好像是他們的聯姻出現了問題,其他世家算是互利的關系,可以說是現在暫時沒有出現過問題,這些家族我們都有合作,但是沒有參與到他們的紛爭里面,還有一個家族,不在八大世家名次內,卻也是與八大世家并列,那便是皇族葉赫那拉氏,如今他們只剩下一脈了,好像還是個不受的皇孫,因為不受寵而為遺忘而得與逃過被殺的遭遇”
說到皇族亞希不免噓噓,誰能想到因為不受寵的卻活了下來,其他的卻沒一個逃脫,不過不受寵又如何呢,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不受寵,如今不也與有與其他世家匹敵的實力嗎,或者更甚,只是他們低調,很少露面,極少人知道罷了。
“都死了嗎”
云麓倏地睜開緊閉的星眸,皇家,她想到了那個人,那個自稱父王的男子,給予了她姓氏,也教了她禮儀,陪著她療傷,甚至為了她能盡快痊愈放自己的血來供養自己,他也離開了嗎。
說好的等她醒來來看他,可是他卻先失言了,她還未到,他卻先行離開了,真是個騙子,果然,人類,不可信。
“葉赫那拉氏·寒司也死了”
云麓還是不甘心,本就疲憊的神情,此時更提不起一點興趣,心里不由來的難受。
“他?皇帝唯一的胞弟,也是唯一的親王?他死了,不過不是死在皇家大亂中,他是晚年老去的,他現在安葬在甘露寺”
亞希不知道為何血祖要關心一個人類,不過他還是把他知道的說了。
“自然老去嗎”
可是,不應該啊,自己明明沉睡前有留了血液給他,只要他喝了便可長生,人類不是最喜長生了嗎?為何他沒有喝。
云麓低下頭摩摸著他曾經留給她的玉牌,仿佛還能感受到上面他留下的氣息,玉牌上面還刻著一個“麓”字,背面是鹿,單角鹿。
玉牌是每個皇室子弟都有的,也是葉赫那拉氏皇室的身份象征。
這還是他為她特意討來時親手打磨的,她雖不屑這些,可是他卻執著的拿著他的功勛給她換來了這些,不管是待遇還是郡主的頭攜,他從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哪怕明知她不是人族,可還是那般對自己好,為什么?連長生都不圖,你到底圖什么呢?云麓不解。
可是,那個人已不在,再也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了。
云麓摸著玉牌久久回不來神,陷入了久遠回憶中。
甘露寺嗎,他如愿與他相愛的人合葬了嗎?
甘露寺她并沒有陌生,那是他為他愛的人建的寺廟,他說里面的人是他一生的摯愛,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不同其他皇室,有多位妻子,他說他一生就娶了她一人,答應她一生一世只一人,所以她離世后他終身未再娶,哪怕她并沒有給他留下子嗣他也不曾違背他的諾言。
他那時時常帶著她去拜過她的,雖從未見過她的真容,卻時常聽他提起,每每說到她,他便眼角彎彎,笑容滿面。
每當她問他為何笑的如此開心時,他總說是在想她,那時在他傘下的她總不解的望向他。
他總拉過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說,當那里住進去一個人了,她便也會如此感覺,想他是會開心,會難過,會帶有情緒的。
他還總說,有時候人的心很大,大的可以裝的下一個家國,同時也很小,小的只能容的下一人。
那時她不解,因為血族只是護短,卻沒有人類情感,所以她無法理解他說的,也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
她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是空的,沒有任何起伏,那顆跳動的心臟早已被她忘了,時間太過久遠,遠的她忘記了她把它放在何處,或者說交于何人了。
普通的血族沒有心臟,可是純正血統的血族是有的,血族沒有心臟不是不可以活,心臟離體對血族來說并沒有多大影響,只是如果其主人消亡,那顆心臟也會跟著干枯變黑,直至沒有跳動,反之,如果那顆心臟沒有了跳動,對應的主人也會消亡。
所以血族一般情況,心臟不會留在體內,那樣會成為一個致命的威脅。
終是花開花落終有時,曲終人散皆是夢。
“罷了,既是你的選擇,這也許對你來說便是極好的吧,不過既然答應去看你,我自不會食言”
她摩擦著那顆他曾親手為她打磨的玉牌,仿若對面那人還在,喃喃道。
她抬起頭發現亞希不知何時已不在,天色也不知何時已灰暗下來,使得本就不明燈光使室內更添一份就漆黑,仿若一個吞人的巨胃,漆黑的室內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面對這些她臉上無一點畏懼之意,血族本就處于黑暗中,這些她早已習慣,孤獨本就是常態,孤寂早已入了骨髓,這點黑暗的獨處又算的了什么呢。
云麓收斂好了心情,這才拉開了那遮擋黑暗的那扇門,眼里早已恢復了如同死水般的死寂。
外面的光線雖然照射進室內,照亮了室內的一切,可卻好像獨獨越過了站在門口的那道小身影。
“血祖”
亞希看到她出來便立馬上前,之前他看到血祖臉色不對便識趣的悄然退出屋內,雖然不知道血祖消失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她不說,他自然不會越權去過問,那也不是他能問的。
“入鄉隨俗,以后便不用再叫這個稱呼了,就叫大小姐吧,以后不用見了我便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
云麓看著亞希又要下跪的摸樣,揮手一抬,使的他的動作停在半空,而彎下的膝蓋也沒有著地,隨著她的手抬高,本已彎曲的身軀也挺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