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杜府的馬車就停在了景王府的大門口。從馬車上下來的是杜涵。
杜涵命令身旁的一個奴仆道:“去敲門!”
“是!”
那奴仆領(lǐng)命,便走上前去敲響景王府的大門。
“咚咚咚!!!”
三遍敲門聲過后,開門的是景王府的奴婢。
見到杜涵,奴婢行了一禮,“奴婢見過杜大人!”
“景王殿下可在府內(nèi)?”杜涵開門見山道
“殿下不在府內(nèi),還請杜大人改日再來吧!”奴婢語畢,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卻被杜涵叫住,“站住!
那奴婢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行了一禮,問道:“杜大人還有何事?”
杜涵上前,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直接扇到奴婢臉上。奴婢白皙的臉頓時紅了一大片,雖是心中有怨,卻也敢怒不敢言。
杜涵今日來,一是因為蘇江酒打了自己的愛女,二是為杜梓桐落榜一事來找蘇江酒的麻煩,所以心情自然不佳。
“杜大人火氣可真大,連我景王府的人都敢打?”杜涵尋著聲音來源看去,只見桑故卿緩緩走來。
杜涵冷笑一聲,一個不受寵的駙馬,杜涵自然不會放在眼中。
杜涵嘲諷道:“喲,是桑駙馬呀,外界傳聞,桑駙馬不受景王寵愛多年,下官還以為,景王早已將桑駙馬給休了,竟沒想到,桑駙馬竟還在景王府呀?”杜涵輕嘆氣,陰陽怪氣道:“唉~有些人吶,不僅賤還沒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是山雞,卻硬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結(jié)果呀,好處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真是晦氣呀~”
杜涵的冷嘲熱諷讓桑故卿氣的雙手隔著衣袖緊握成拳,心中怒火中燒,可表面還要強裝鎮(zhèn)定。
“杜大人的架子可真大,都擺到景王府來了。杜大人這么不把我家殿下放在眼里,照此程度下去,估計再過個幾年,怕是連陛下,杜大人也不會放在眼里了吧?”
此話一落,只見清楓從遠處緩緩走來。
清楓是青樓小館,是蘇江酒的新寵。
清楓柳眉鳳眼,鼻挺唇薄,身材姣好,膚色白皙。而他最能吸引蘇江酒的,是他下巴上的那道美人溝。他整體看上去與郁瑾瑜有幾分相像。因此,頗得蘇江酒喜歡。
但桑故卿清楚的知道,清楓畢竟不是郁瑾瑜,即便蘇江酒再喜歡他,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等有朝一日玩膩了,若他幸運,還可以活著出景王府,若他不幸,就只能是一具死尸。
畢竟,能從景王府活著出去的小館,沒有幾個。
蘇江酒雖只給青楓侍君的名分但因蘇江酒對他的寵愛,所以現(xiàn)在的他風(fēng)頭正盛。
杜涵見到清楓,知道他是景王暫時捧在手心里的寶,會看人下菜碟的杜涵對著青楓隨意的行了一禮,“下官見過清公子!”
清楓頷首,行禮道:“杜大人客氣了!”
這一舉動無疑是給桑故卿一記沉重的打擊,真沒想到,景王府一個侍君都活的比側(cè)駙馬體面,估計,整個景王府,也只有桑故卿活的連下人都不如,還真是諷刺啊!
“清公子,下官此來,是特地來見景王殿下的,還請清公子帶路。”杜涵傲睨自若道。
“真不巧,殿下一早出門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杜大人,您還是改日再來吧!”清楓以同樣的語氣回敬道
杜涵正在氣頭上,聽到清楓說話傲慢,頓時就沒了耐心。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下人,下人回看杜涵一眼,便懂意思。
那下人走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到清楓臉上,清楓的臉頓時紅了一片。清楓怒目橫眉道:“你……”
“景王府真是沒規(guī)矩,一個侍君也敢這么跟本官說話?”
清楓緩了緩情緒,平靜道:“杜大人,清楓雖不懂規(guī)矩,可青楓好歹也是景王的人。杜大人打了清楓的臉,也是將景王的臉一塊打了。杜大人如此欺主犯上,是想造反嗎?”
“景王是景王,而你,不過是個低賤的侍君,景王府的側(cè)駙馬都不敢自稱自己能代表竟王,你一介侍君又有什么資格?”
都知道杜涵與當(dāng)朝鄂國公是親生姐妹關(guān)系。而杜蟬在朝上也是頗得圣恩,杜蟬很寵愛杜涵這個親生妹妹。所以,杜涵也是仗著杜蟬的寵愛而變得有恃無恐。原以為,她目中無人,至少當(dāng)朝殿下會放在眼里,卻不曾想,她竟猖狂至此。
“杜大人真是好生囂張啊,連本王的愛妾都敢打!”蘇江酒不急不緩的從府中走了過來。而她身后跟著的是杜沂。
眾人見到蘇江酒,全都下跪,行禮異口同聲道:“下官,妾身,妾,奴婢,奴才拜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
“謝殿下!”
蘇江酒走到大門口,眼中呈現(xiàn)一抹狠戾,冷聲道:“杜大人這是仗了誰的勢?竟敢跑到本王的景王府撒野?”
“下官今日來,只是想為小女討一個公道!”
蘇江酒嘲諷道:“你自己的女兒不中用,竟還想著來景王府討公道?杜大人,這還沒喝酒呢,怎么就開始說胡話了?”
“殿下,當(dāng)初你可是答應(yīng)下官,一定會讓小女中榜!”
蘇江酒輕蔑道:“杜大人怕是得癔病了吧?整日想那些個不切實際的東西。杜大人,煩請你仔細想想,本王何時與你說過令愛一定能高中?倒是杜大人,自己的女兒不中用,不能考上榜首,還過來怪本王,這可真是沒事找事啊!”
“殿下……”杜涵本來還想辯解些什么,卻被蘇江酒打斷道:“夠了,杜大人!本王不是一個喜歡講道理的人,本王的性子,杜大人也是知道的。杜大人打了本王的愛妾,辱了本王的駙馬,你覺得,你還能好好離開景王府嗎?”
杜涵心中一驚,立刻就有些慌張起來,他早就聽聞景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喜怒無常。今日,他不會要殺了自己吧?
蘇江酒淡淡笑道:“杜大人不必緊張,本王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可怕。大人放心,本王不會要你命的。”
蘇江酒臉色一沉,危險氣息隨之而起,“來人,將杜大人及杜大人所帶的所有人好好的請進景王府地牢。”
在燕國中,每個皇女是可以有自己私人的地牢,但除皇女外,別人是不能私自建立地牢,不然,就等同是欺君罔上,形同謀逆,抓到后,是會以謀逆之罪論處,株連九族。
此話一落,從府中步出十個身形魁梧、孔武有力的大漢,他們渾身肌肉賁張,盡顯強壯健碩。
杜涵見此陣仗,頓時慌了神,驚惶之下,竟直接大聲叫罵起來,“蘇江酒,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姐姐是鄂國公,你要是敢動我,她不會放過你的……”
蘇江酒不悅道:“吵死了!把她的嘴塞住,直接拖進地牢。”
杜涵被人拖遠后,桑故卿走上前,輕聲勸道:“妻主,杜涵的姐姐畢竟是當(dāng)朝國公,妻主抓了他,是不是有些太過沖動了?”
蘇江酒狂傲不羈道:“本王從不怕那群老不死的彈劾,若他們不服本王,那就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直到他們服為止。”
桑故卿最欣賞的便是蘇江酒的恃才傲物,落拓不羈。
最喜歡的,是蘇江酒的溫柔,桑故卿見識過蘇江酒的溫柔,小的時候,蘇江酒習(xí)武,桑故卿在一旁觀賞時,蘇江酒便總是會對著他笑。
還滿眼寵溺的聽著桑故卿賦詩,那是桑故卿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桑故卿不僅見過蘇江酒的溫柔,也見過她的脆弱,蘇江酒十二歲那年,皇宮里,她跪求鳳昭帝饒麟安帝一命時,那瘦弱不堪的身子,在烈日的照耀下,顫顫巍巍,可她還是一個勁的磕頭求饒,哪怕磕到頭破血流,也不放棄一絲希望。
那時的蘇江酒可真讓人心疼啊!
桑故卿想事情想的有些癡迷,蘇江酒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
“故卿,在想什么?”
蘇江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桑故卿一跳。
桑故卿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搖搖頭,“沒想什么!”
蘇江酒眼下一沉,轉(zhuǎn)身,她撇了杜沂一眼,裝作一臉頭疼的模樣,輕嘆道:“杜公子,本王抓了你的母親,她一定會借此機會上報鎮(zhèn)遠侯,讓鎮(zhèn)遠侯去陛下那上奏彈劾本王。你說,本王該如何是好啊?”
杜沂行了一禮,“杜沂知道殿下有辦法!殿下明示,杜沂一定配合。”
蘇江酒假意苦惱道:“杜公子如果配合本王,很有可能會殃及你的母親。所以?”
杜沂下跪,對蘇江酒重重行了一禮,“殿下,只要殿下能給杜沂與朝暮指一條生路,那就算讓我背叛杜家,杜沂也在所不惜。而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說話算數(shù),杜沂愿對殿下忠誠不二,絕無二心。”
杜沂說的鄭重其事,蘇江酒眼中笑意加深,蘇江酒走到杜沂身旁,附在他的耳邊,與他耳語了幾句。
杜沂再次行了一禮,“殿下放心,杜沂定會好好配合。”
“事成后,本王自會讓你和朝暮離開燕國。去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幸福生活。”
杜沂對蘇江酒行了一記大禮,“謝殿下成全!殿下千歲,千千歲!”
“你先下去吧!”
“是!”
杜沂語畢,轉(zhuǎn)身離開。
正午時分,蘇江酒令人搬了一把藤椅,放在院中。她坐在藤椅上,一邊沐浴著暖陽一邊懷中抱的是桑故卿。
蘇江酒伸手撫摸桑故卿的臉,滿眼都是心疼,“故卿,是我不好,回來晚了。”
桑故卿沒有應(yīng),只是一把抱住蘇江酒,頭深深埋進蘇江酒的胸膛里,他低聲問道:“江酒,為什么所有人都說你不愛我?你是真的不愛我嗎?”
桑故卿的話問的有些天真。
其實蘇江酒知道桑故卿在裝傻充愣,可蘇江酒卻也是利用桑故卿的癡傻在騙自己,自己對郁瑾瑜的那顆真心始終不變,他給桑故卿的愛不過是施舍同情。
蘇江酒柔聲勸道:“故卿,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至于外人說什么,咱們都別管。好不好?”
桑故卿聽話的點了點頭后,便靠在蘇江酒身上,不再說話。
良久,一個下人走過來,行了一禮,稟報道:“景王殿下,翟將軍回朝了。”
翟將軍原名翟舒瑾,是武節(jié)將軍的女兒。翟家本是鄉(xiāng)野人家,翟家人世代習(xí)武,鳳昭十二年,蘇曌外出打獵,由于皇家園林太大,而她一人則打獵太過盡興,追著獵物騎馬來到了園林深處從而和軍隊大臣走散,結(jié)果遭遇猛虎襲擊。
當(dāng)時,二十三歲的翟梅就在附近打獵,聽到動靜后,陰差陽錯救駕,正因此事,才漸漸得到蘇曌的賞識。
蘇曌見他武藝不凡,便封她做官。
自從為官后,翟梅常年在外征戰(zhàn),立下過不少戰(zhàn)功,但后來,景元三十六年,燕國隨州那一戰(zhàn),翟梅是死在了虞酒卿的劍下,享年四十二歲,死后回朝厚葬,冊封武節(jié)將軍,以軍禮下葬。
翟舒瑾的父親名叫墨昭陵,是位富貴人家的公子,擅琴棋書畫與詩酒花茶。
鳳昭十二年,十六歲的墨昭陵邂逅十八歲的翟梅,兩人相愛兩年,兩年后,才有了翟舒瑾。
麟安元年,自蘇江酒被蘇曌調(diào)到軍營去后,蘇江酒便和翟舒瑾一起帶兵出征。
蘇江酒和翟舒瑾就是靠著二十萬翟家軍征戰(zhàn)四方,從無敗績。其實,從無敗績的只有蘇江酒,畢竟,翟舒瑾的武功與蘇江酒一筆,弱的不是一星半點。但翟舒瑾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因為蘇江酒總喜歡把自己的戰(zhàn)功讓她一半,這樣,翟舒瑾才能成為燕國與她齊名的神。
翟舒瑾是燕國唯一一個不近男色的女子,她只愛喝酒。而他此生要做的事,便是忠于蘇家。
蘇江酒打了哈欠,漫不經(jīng)心道:“嗯,下去吧!”
“是!”
蘇江酒對著懷中的大寶貝勸道:“故卿,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房好不好?等我手頭事情忙完了,我會去看你的。”
桑故卿微微頷首,他站起身,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候在一旁的阿七緊跟桑故卿身后。
桑故卿走后,蘇江酒屏退下人。待下人走的無影無蹤時,蘇江酒才沉聲道:“還要藏多久?”
話音剛落,蘇江酒身后多了一人,正是華凌風(fēng)。
華凌風(fēng)與蘇江酒相識六年。與華宸是父子關(guān)系,也是白清蘭的親哥哥。
華凌風(fēng)的一生幾乎是放養(yǎng),華宸雖對華凌風(fēng)寵愛有加,但從來不插手他的私事。
華凌風(fēng)喜歡四處游歷,所以他在游歷時,也曾看過各國各地的大好河山,經(jīng)過江河萬川,也曾云游四海,縱馬于天地間。
可自從在燕國遇到蘇江酒后,他的雙眼就再也從她身上移不開了。他喜歡蘇江酒,但令他難過的是,蘇江酒不僅不喜歡他,心里還有一個喜歡的人。他叫郁瑾瑜!
但也沒關(guān)系,華凌風(fēng)完全繼承了華宸的臉比城墻厚,面對所愛之人,就算死纏爛打他也不會放棄。
他要為自己爭取,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只要他長久的堅持,他就不信,還拿不下蘇江酒那顆心。
蘇江酒笑著輕哼一聲,“你來景王府干什么?”
“給你送藥!”華凌風(fēng)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藍色小瓷瓶遞給蘇江酒,蘇江酒接過后,打開瓶子聞了聞,是百解草制成的丹藥。
華凌風(fēng)解釋道:“抱歉,去天雪山上時,我只找到了一株百解草,所以,只有一顆百解制成的丹藥。”
蘇江酒溫柔笑道:“多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那你這東西也送到了,還有事嗎?”
華凌風(fēng)微微點頭,“燕國夜市很美,今晚想約你一起去看看。”
蘇江酒輕蹙眉,“你送我藥,就是為了約我,晚上去夜市逛逛?”
華凌風(fēng)笑道:“算是吧!”
蘇江酒搖搖頭,毫不留情的拒絕道:“沒空,今晚要陪駙馬,改日吧!”
華凌風(fēng)應(yīng)答自如,“你又不喜歡他!”
蘇江酒想了想,“也是,我是不喜歡他。可我還有個小妾,我剛晉了他位分,總要疼疼他嘛?”
蘇江酒話音剛落,只覺一陣風(fēng)拂過,蘇江酒面前立刻多了一人,華凌風(fēng)的頭湊到蘇江酒耳邊,蘇江酒只覺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沁人心脾。
華凌風(fēng)不愧是華宸養(yǎng)大的,真是跟華宸一樣,妖里妖氣,姿態(tài)也嫵媚嬌柔。
華凌風(fēng)在蘇江酒耳邊輕輕吹氣,聲音輕盈,曖昧而狎昵的一字一句陰陽怪氣道:“小妾有什么好疼的?”
華凌風(fēng)輕笑一聲,勾唇道:“不如疼疼我!”
不得不承認華凌風(fēng)確實夠魅,不管是論容貌,聲音,身姿,他確實都是上上品,嬌而不弱,陰柔之美不失陽剛之氣。
他既可是蘭中君子,又可放蕩不羈,既可妖孽勾人,又亦正亦邪,嗜殺成性。
還好蘇江酒是一個喜歡流連于勾欄瓦舍之人,已經(jīng)沾染了一身痞里痞氣的習(xí)性。
蘇江酒正經(jīng)時是正人君子,不正經(jīng)時就是個潑皮無賴。只要是美人,她可百無禁忌,男女通吃。
蘇江酒笑的一臉溫柔,眼中閃現(xiàn)絲絲嫵媚,動人心魄。
蘇江酒一手勾住華凌風(fēng)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往懷里輕輕一攬,使他靠自己更近些。
蘇江酒呵氣如蘭,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想我怎么疼你?”
華凌風(fēng)調(diào)情道:“嘗嘗我,會讓你滿意的。”
蘇江酒一口應(yīng)下,“好啊~”
華凌風(fēng)輕輕嘆氣,聲音軟軟糯糯,嗔怨道:“我道你是正人君子,不曾想你竟是裝的。虧我還以為你對你的青梅竹馬有多癡情,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蘇江酒一張臉比城墻還厚,這點打擊當(dāng)然傷不到她。她回懟道:“本王可從未說自己是正人君子,再者,本王是一國殿下,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庸脂俗粉,玩玩就好,本王可從未當(dāng)過真。因為在本王心里,只有郁瑾瑜一人。”
華凌風(fēng)委屈道:“那你還真是無情呢,虧的凌風(fēng)對殿下一片真心,到頭來竟只是玩玩。”
“那不是你情我愿的嗎?”
華凌風(fēng)幽怨的輕哼一聲,往后退了一步。
蘇江酒的手還未從華凌風(fēng)的腰間收回,他再次將華凌風(fēng)往自己懷里一攬,華凌風(fēng)被迫往前移了一步,蘇江酒的手不安分的摸著他的腰,她笑的玩味,“你不是要本王疼你嗎?怎么?現(xiàn)在又要和本王玩欲拒還迎的游戲了?”
蘇江酒話音剛落,她的手停在華凌風(fēng)腰窩間,輕輕一捏。
“嘶~”
華凌風(fēng)低吟出聲,但很快咬牙忍下。
華凌風(fēng)冷哼一聲,笑的邪性,“既然殿下這么想玩,凌風(fēng)奉陪到底就是。”
華凌風(fēng)伸雙手勾起蘇江酒修長的脖頸,在蘇江酒不經(jīng)意間,一下點了蘇江月的穴道,蘇江酒動彈不得,倒也沒有生氣,只是低低的笑著。
華凌風(fēng)將蘇江酒打橫抱起離去。
翟府很大,游廊重疊交錯,內(nèi)設(shè)假山怪石,現(xiàn)在正值春季,湖邊柳樹成蔭,后院百花齊放。
翟舒瑾剛回到家,將自己梳洗一番后,就想著先去拜見墨昭陵。
翟舒瑾從小隨母舞刀弄槍,喜著男裝,所以看著也是英姿颯爽。她身形高瘦,但五官卻有男子的英豪之氣,若不近看,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女子。
就在翟舒瑾路走一半時,只聽見一個如玉般的聲音傳進她耳中,“舒瑾!”
翟舒瑾一回頭,只見一個身著桃紅衣裳,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便是墨昭陵,今年雖四十有九,可身形卻依舊修長筆直,單從他身后看,看不出他是個中年人。
翟舒瑾迎了上去,關(guān)心道:“父親,我正準(zhǔn)備去拜見您呢,您怎么自己出來了?”
霜飔瑟瑟,墨昭陵紅唇微張,咳嗽了幾聲。顯出一臉病態(tài)之姿。
翟舒瑾將自己的外衫脫下,給墨昭陵披上,“父親,府中風(fēng)大,咱們回屋吧?”
墨昭陵攏了攏外衫,微微點了點頭。翟舒瑾便扶著墨昭陵回了房中。
墨昭陵坐在軟榻上,翟舒瑾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墨昭陵,墨昭陵接過后,抿了一口,問道:“舒瑾,你與景王相識多年,你覺得景王殿下品性如何?”
翟舒瑾雖然不解墨昭陵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但還是實話實說道:“父親,殿下品性很好,舍己為人,大公無私。”
墨昭陵輕笑一聲,“你覺得她大公無私,舍己為人,是因為你與她在戰(zhàn)場上相處的兩年,她只對你大公無私,舍己也只是為了你。你我皆知,你那兩年的戰(zhàn)功赫赫,是她幫你贏下的,她不要名譽,甚至愿意在回兗州后,自己流連于煙花柳巷,也要成全你戰(zhàn)神的名號。景王心狠手辣,處事圓滑,陰險狡詐,殘忍起來六親不認,她就是個口腹蜜劍的性子。而她自征戰(zhàn)回來后,整日頹廢自我,荒淫度日,她又與陛下關(guān)系不睦,陛下早已看她不慣,想除她而后快,只是一直隱忍不發(fā)。兒啊,你若執(zhí)意為她效命,最終也只會被她連累的呀。”
“可景王那兩年對我的關(guān)照,還有這么多年的情誼……”
女兒怎能舍得下?
墨昭陵打斷道:“舒瑾,為父是男子,不懂那些政事,也不敢妄議景王。但是舒瑾,為父想給你提個醒,她與陛下一直都是敵對關(guān)系,自古成王敗寇。她以后的路無非兩條,一條自取滅亡,一條永困王府,終身碌碌無為,一事無成,最后老死。舒瑾,父親不想你因為站錯隊而毀了自己的一生和大好前程。”
翟舒瑾沉思了一會,才堅定道:“父親,一馬不鞴雙鞍,忠臣不事二主。舒瑾既然認定了景王為主,就不會再變了。而且,成王敗寇,敗的也不一定會是景王!萬事皆有可能,不到最后一步,女兒絕不反悔!”
墨昭陵重重嘆了口氣,心急如焚道:“舒瑾,你說這話可是大逆不道啊!而且,若真等到成王敗寇時,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呀。世上沒有后悔藥,歷史也不可能再重來。”
墨昭陵見翟舒瑾那和她娘一樣,只要認定的事,就死不更改的性子,心里也滿是無奈。
墨昭陵緩和了一下心情,才無奈嘆息一聲,“罷了罷了,你也大了。為父也不能事事干涉你。”
墨昭陵擺擺手,翟舒瑾行了一禮,“父親,那您好好休息,舒瑾告退!”
翟舒瑾語畢,畢恭畢敬退下,臨走時,還不忘將門關(guān)緊。
陰云密布,將太陽遮擋,整個天空都暗沉下來。
這日午時,剛一下朝,施萍正出宮殿門,卻被一道平緩的聲音叫住,“施大人留步!”
施萍聞言,頓住腳步,一轉(zhuǎn)身只見蘇歆朝她緩緩走來,今日蘇歆上朝,施萍自是知道蘇歆的身份。
施萍對蘇歆行了一禮,“下官拜見郡王!”
“施大人不必多禮!”
施萍直起身子,蘇歆笑道:“本王就知道,憑施大人的才華,定能一舉中榜。如今,這不就一語成真了嗎?”
施萍對蘇歆行了一禮,出言客套道:“下官能有今日,那也是借了王爺?shù)募浴!?p> “施大人太客氣了!”蘇歆問候道:“對了,施大人的書,寫完了嗎?”
施萍微微頷首,“已經(jīng)寫完了,只是還未出書。”
蘇歆笑意加深,“既然寫完了,那就給本王看看吧!若整體都寫得不錯,本王可以向陛下舉薦你,后讓國子監(jiān)和轉(zhuǎn)運司幫你印書,拍賣,流通于街市,從此,你這狀元可就在兗州出名了。”
施萍聞言,便知道蘇歆這是想拉攏自己。施萍剛?cè)雰贾荩瑢@里的官員和王爺都還不熟,所以,她想再等等看,便婉拒道:“實在不好意思,王爺,下官上朝,沒有帶。”
蘇歆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她知道施萍沒帶是真,不想歸順?biāo)彩钦妗?p> 蘇歆不喜歡強人所難,便只能道了句,“既然沒有帶,那就只能下次了。施大人,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施萍對蘇歆行了一禮,“王爺慢走!”
蘇歆語畢,便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