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平時七點多才吃呢。”
耳邊幾聲碎碎的念叨聲,讓專程早兩日從三清山回程,回到BJ的司卿歡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來。
戲已經開場,自己都沒買到的中間位置上,三三兩兩正進行著各種不符合觀演禮儀的事。
“這個劇你看過么?”
“發什么看什么,也不要錢,《紅樓夢》我倒是很喜歡。”
“這角度好看。”
司卿歡不勝其煩的把手里的演出票挪來挪去,想等著兩場之間拉幕的時候給離自己最近的兩個人說一下。
紅色的激光點落在自己眼前的樂池里,晃來晃去,險些打到樂隊的譜子上,司卿歡皺著的眉頭許久舒展不開——有人盜攝,還不止一個人半個人。
轉換場次的二道幕剛才合上,司卿歡就忍不住轉過身去開了口:“能不能麻煩您小點聲兒?而且不要再拍了可以么,不然激光筆打過來也影響大家看戲。”
“又不是我打的激光筆。”
“這種東西就應該可以拍,有什么不能拍的?”
“就是,有本事你找那些服務生去啊,和我們較勁算什么。”
說不通,眼看著二道幕又要拉開,司卿歡皺著眉回過頭來。
或許是為了報復司卿歡剛才這句“提醒”,兩個人各種細碎的聲響越來越多——甚至拿出擦手油,精細的擦滿了手上每一處。
以至于一股刺鼻的香精味兒躥上司卿歡鼻腔,刺得腦仁都發疼。
強忍著看完半場戲,兩個人散步一樣走出劇場,司卿歡終于舒了一口氣。
終于散場,例行的拍了謝幕的照片,清新的配色單看很好看,配到戲里卻難說了。
得益于剛才那一股經久未散的香精氣味,司卿歡走出劇場的時候人都暈暈的。
說實話,司卿歡從心里覺得新編戲的質量不怎么樣,也知道那些一直沒安靜過的人都是拿著贈票來看戲的,卻還是希望舞臺上的努力和花了錢的觀眾可以得到尊重。
打開手機上的社交軟件,司卿歡照例做了個劇評,附帶著把在劇場的遭遇都發在了同一篇文章里。
【誰念清歡:[置頂]希望這方面可以出臺一些政策,比如給到場務人員一些權利,版權方不允許的情況下,如果超過三次盜攝可以請出劇場。還有贈票這方面,很多時候真的不理解,為什么總給到一些根本不是這個行業,也對戲劇、戲曲沒有興趣的人】
【誰念清歡:我可以理解是因為惠民政策,但是最主要的問題是這樣并不能真正促進消費和提高文化欣賞,反而會讓花錢買票的人覺得很憋屈】
這種帖子底下基本上丟回吵起來,可司卿歡也想了:吵也就吵了,關注度高起來才會有可能改變現狀。
夜色里的長安街,清風吹散了發絲,透進衣服里還是熱烘烘的,司卿歡將外衣脫下來抱在懷里——劇場里的空調實在是太冷,即便是穿上外套也還是把人凍的夠嗆。
放在兜里的手機很安靜,司卿歡也不知道自己這條消息可以引來多少評論,又有沒有效果。
如果只是自己的個人不滿,司卿歡完全可以和朋友聊一聊,心里也就能夠舒緩過去。
但改變不了現狀,對于臺上臺下本就越發不和諧的觀演關系沒有任何好處……好歹也是行業內工作者,司卿歡想要試試自己能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