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宣明帝冷聲開口，不悅地看向母子二人，“這件事煜兒說的沒錯，孔小姐才是最大受害者，你還算是個男人，沒有逃避責任。”

　　這話落在其他人耳中便是定了二人的婚事，特別是五皇子，臉色陰沉如水：“父皇，明正殿留給貴女們換衣服，四哥去哪里干什么？”

　　孔樂儀本是他的正妃，若不是四皇子那種搗亂，父皇已經賜婚。

　　四皇子臉色一變，像是沒聽懂五皇子的話：“五弟這是什么意思？我吃多了酒，太監引著我去換衣服，這有什么問題。更何況，誰知道孔小姐在里面。”

　　“擅闖女子更衣間，四哥覺得沒問題？”五皇子不依不饒追問，這件事擺明是寧貴妃母子所為，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想拿捏孔家，休想。

　　夏夢煙攔著許文茵站在旁邊，盡量降低她們的存在。

　　她微微抬頭，見安王看著她，忙避開目光。

　　“胡說八道。”寧貴妃冷著臉怒斥對方，“你就是見不得煜兒好，他可是你哥哥，怎么能這么猜忌他，要怪也是引路的太監，若不是他照顧不周，煜兒怎么會碰到孔小姐。”

　　五皇子氣不過，還想說什么，目光掃過夏夢煙：“我記得夏小姐懂醫理，按理說別人聞不到屋內的味道，夏小姐不應該聞不到，你是不是知道明正殿有問題，才會兒找理由離開。”

　　夏夢煙沒想到，她已經隱藏自己，卻還是會被人點名，心里有些惱火。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明明是五皇子技不如人，卻拉她下水，是看她好欺負，還是另有所圖。

　　她走上前，目光直視五皇子，見對方冷眸中帶著幾分鄙夷，心里嗤笑：“讓五皇子失望，我學藝不精，平日看些頭痛發熱還可以，站在一丈外聞到明正殿內有問題，臣女實在做不到。”

　　“是做不到，還是不想承認。”五皇子嘴角噙著一抹冷意，轉頭看向宣明帝，“父皇，兒子聽說安王回京途中，都是夏小姐照顧他的傷，想來夏小姐有幾分本事。這樣的人，突然掉頭離開，肯定是察覺什么。

　　既然察覺卻不告知眾人，可見心思不純，只怕與背后之人有牽連。”

　　宣明帝聞言，再看夏夢煙的目光帶著審視。

　　夏夢煙師承羅神醫，就算只是皮毛，也強過大多數大夫。

　　“夏夢煙，如實交代。”

　　夏夢煙忙跪下，腰背挺直，眼里沒有絲毫心虛：“陛下，五皇子只是猜測。若這樣算起來，臣女猜測是五皇子買通宮女，故意引臣女到明正殿，為的就是讓臣女替他背鍋。”

　　“胡說八道，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你。”

　　“臣女和四皇子也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四皇子。”夏夢煙當即反駁，“難道只需五皇子沒有證據，胡亂猜測，就不許臣女說實話。”

　　五皇子面露怒容：“你？”

　　“閉嘴。”宣明帝冷臉開口，此時福安進來，稟報道，“陛下，已經查清楚，正如夏小姐所言，二人在一丈外轉身離開，并未進入明正殿。”

　　宣明帝目光柔和幾分，朝夏夢煙抬手：“起來吧，委屈你了。”

　　“臣女不委屈，倒是孔小姐，被人算計失了名節。”夏夢煙不著痕跡給宣明帝上眼藥，“皇宮如此，若是在外面……臣女惶恐。”

　　說著臉色慘白幾分，一副害怕的模樣。

　　宣明帝多疑，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他肯定會調查清楚。

　　果然，宣明帝聽到這話，眼底掠過殺意。

　　寧貴妃攥緊帕子，掃了眼兒子，委屈地開口：“煜兒到底是男子，說起來，還是孔小姐吃虧。陛下，既然如此，不如給二人賜婚，這樣傳出去也不會有損孔小姐的名聲，也能給孔大人一個交代。”

　　鬧了鬧了，是時候步入正題。

　　四皇子心領神會，走到孔樂儀身邊，朝她恭敬行禮：“孔小姐，今日雖事出有因，到底是我的不是，若孔小姐不嫌棄，我愿意以正妃之禮迎娶你進門。”

　　孔樂儀從進來到現在，始終不明白，她只是出來走動，怎么會迷迷糊糊進入明正殿。還有，四皇子真的是被冤枉，還是有人挑撥四皇子和五皇子的關系。

　　她有些亂，眼睛下意識看向五皇子。

　　這段時間父親一直在她耳邊提及五皇子，似乎有意讓她嫁給對方，可現在……

　　孔樂儀面露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說起來，四皇子比五皇子俊美，能力也在對方之上，看剛剛他的態度，也算是君子之風，若嫁給他未嘗不可。

　　四皇子見孔樂儀沒有立刻回答，并未惱怒反而開口安慰：“事發突然，孔小姐一時無法抉擇很正常，不如請孔大人過來當面商量，這樣才能盡快挽回孔小姐的名聲。”

　　孔樂儀知道這件事鐵板釘釘，卻還是想聽聽父親的意思。

　　她朝宣明帝行禮：“陛下，這件事臣女無法做主，還請讓家父入宮。”

　　“好。”宣明帝吩咐福安去請孔大人。

　　夏夢煙看著寧貴妃母子演戲，心里替孔樂儀捏把汗，堂堂尚書之女尚且無法抗衡皇家，那她呢。

　　“煙兒。”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眾人齊齊抬頭，就見段翊辰急匆匆進來，顧不得行禮，直接拉住夏夢煙，上下打量，“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一下，怎么就被叫到御書房來。”

　　“我沒事，陛下只是請我過來詢問一二。”夏夢煙尷尬地避開段翊辰的手，她還不想死。

　　段翊辰聽到夏夢煙被宣明帝叫走，擔心不已，哪還管男女授受不親。

　　他抬頭看向宣明帝，聲音里帶著嗔怪：“皇舅舅，煙兒的性子我最清楚，她不可能見死不救。”

　　“混賬東西，朕只是叫過來問問，你就這么著急。”宣明帝沒好氣開口，指著他道，“放開你的手。”

　　“我不，煙兒是我未來媳婦，我拉我媳婦怎么啦。”段翊辰握緊夏夢煙的手，一副你能奈我何。

　　宣明帝抄起奏折砸過去，恨鐵不成鋼道：“沒出息的東西，你愿意，人家未必愿意，松開。”

　　“煙兒不愿意那也是我未來媳婦，我等得起。”

　　夏夢煙無語，恨不得堵上段翊辰的嘴，當眾說這種話，是嫌她死的不夠快。

　　“陛下，臣女只想照顧好兩個孩子，并未有再婚的打算。”

　　“還不是某些男人害的。”段翊辰說著徑直走向宣明帝身邊，路過五皇子身邊時，白了對方一眼，“皇舅舅，我可是有證據，并非偏袒煙兒。”

　　此話落，眾人皆是一驚，證據？

　　陛下派人調查這么久都沒找到證據，段翊辰怎么會有證據。

　　“將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