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的驚喜，故意的是么。”賀嶺這才驚覺女人過年前夕，說他多大人了還要禮物，實際背地里早做好打算。
腹黑也不知哪里學的，對他用起來倒是順手。
“誰說過要你回報，你平平安安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賀嶺又好氣又好笑，事情完全脫離他的掌控。
原是想等女人畢業再考慮這些，也想過無數次怎樣和她解釋他改變想法，結果都讓她搶先一步。
“我本就好好的呀。”姜意挽住男人的手臂，語氣平和。
“之前不懂，害怕過，現在已經做足了功課，一點兒也不恐懼，反而很期待呢。”
賀嶺被她的三言兩語輕易迷惑，這下徹底信她。
只是懊悔這六個月里沒有他的參與，很沒有成就感。
“以后有我陪著你。”
賀嶺不是說說而已，做了決定，就留下與女人同住。
大多數時間都與Dylan開視頻會議，拒絕出差以及應酬。
重要的幾個月里，他私下找過姜意的導師，給她減輕負擔，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臨近十月，第二個小家伙出生。
姜意依舊是沒反應過來，肚子里的孩子就被醫生抱出來，為她縫合。
她也沒問是男孩女孩，聽見嗷嗷的哭聲孩子就被男人抱走，去讓育兒嫂照顧。
賀祈初已經能自己走路，等回病房，她站在姜意的床邊，想要跳起來看媽媽。
賀嶺順勢將她抱起，攬在腿上坐。
“媽咪，媽咪！”幾小時不見，她急切地要撲進姜意懷里。
“噓……小聲一點。”賀嶺只讓女兒看看，不讓她碰，“孩子健健康康，六斤五兩。”
姜意虛弱地點點頭，合上眼休息，很快耳邊就再聽不見吵嚷聲。
男人為了讓她安心修養，誰都沒讓來，也不讓她看孩子，這幾日只有他親自在身邊照顧。
后來，姜意實在好奇，賀嶺才拿出生證明給她看。
“賀聿安。”她默念著名字，在她心里，當真是十全十美了。
“沒要偏心誰，說好的讓女兒繼承賀家，我說話算數。”賀嶺猶豫著說，極其害怕她胡思亂想。
姜意也沒想爭什么，總歸都是她的孩子，“我不管，你們決定就好。萬一還會有第三個呢？”
賀嶺一個警告的眼神盯過去，嚇到她閉緊嘴巴。
“哎。”他在女人身邊嘆氣，握著她的手，看她面無血色的臉，元氣大傷，心中的苦味說不出。
迎來新生命是件喜事，可對他來說，每一次都存在失去她的風險，往后萬萬不敢了。
“比起兩個孩子，我更愛你，知道嗎。”
“我知道。”姜意乖巧地往他胸前靠，“我又何嘗不是更愛你。”
正是因為更愛他，她才不在乎任何，要多一個母親的身份。
賀嶺等女人休息半月，終于肯讓她抱孩子，又怕她累著，一天只給看那么一會兒。
姜意總覺得肉嘟嘟的小團子，眼神似曾相識，卻說不上來是哪里見過。
直到賀聿安六個月大就會在床上爬，總愛抱著她的腿，仰頭看她，她驀地想起曾經擁有過的寶貝。
姜意沉思良久，順著臉淌下兩行淚，“你還記得媽媽，是不是？”
小家伙不會說話，只會咯咯地笑。
男人也不知是何時站在門口的，睨著母子倆，還不忘哄懷中的女兒，“乖乖，媽媽不會不愛你。”
“爹地……要媽媽抱……”賀祈初撲騰著，又被他送到床邊去。
姜意抹了抹臉，收拾好情緒，親女兒一口。
賀祈初很好滿足，有媽媽在就開心，對這個弟弟還處于懵懂狀態。
在她眼里，和家里多來了個仆人差不多，她一直是小公主般的存在。
因為爸爸告訴她，是她先來，她最大。
姜意也在努力將兩碗水端平，有賀嶺的幫襯，她不算累，也順利畢業。
回到布萊克浦后，每一場黑池比賽男人都帶她去現場觀看，算是兩人獨特的約會方式，起初他看不懂，卻因一次次的熏陶沉浸與她所追求的東西。
姜意在此找到了百年舞服品牌的設計師工作，后知后覺發現，賀嶺似乎將正事都放掉，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
不論是教育，還是生活瑣事，他都未曾松懈。
收起所有鋒芒，這樣的男人充滿人夫感，姜意莫名看到一絲慈祥。
賀祈初也總愛跟在他身后，不論是看畫本，還是玩平衡車，又或是逛街買小裙子，纏著讓爸爸給編頭發。
可憐了賀聿安，落到齊嫂手中，卻也懂事的不哭不鬧。
賀嶺深深記得姜意心底的那道坎，不想虧欠任何一個，多數時間是他晚上陪著兒子哄睡，忙得不可開交。
如今姜意成為這個家里早出晚歸的人，只有把周末利用起來陪伴家人。
她不安，但揣測不到男人的想法，試探著問他：“先生辛苦，會不會怪我不管不顧……”
“怎不怪你。”賀嶺輕嗤一聲，滿眼的柔情，“怪你和孩子都這樣可愛，牢牢拴住我。”
姜意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摟上男人的脖子，親吻他的唇。
下一秒就被咚咚咚的腳步聲打斷，賀祈初破門而入，“媽咪，爹地！親寶寶！”
賀嶺收斂起來，正去抱女兒要親，又被女人攔住。
“男女有別，她長大了，不能親嘴。”姜意擋在兩人臉中間，覷他一眼，扭頭吧唧一口吻到賀祈初的小嘴上，“只有我能親喔。”
“爹地……”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像是遺傳了姜意，天生會撒嬌。
賀嶺哪里受得了小姑娘的央求，卻又只是妥協地親在她臉頰，“好好，再大兩歲就真不親了。”
賀祈初的好日子，從五歲這年戛然而止。
以往溫柔的父親大變樣，嚴格督促她學習雙語，板著副臉，惹得她害怕，老想往姜意那兒躲。
母親要工作，她就想法子和弟弟還有齊嫂待在一塊。
賀嶺毫不客氣地將她拎出來，除了上幼兒園之外，其余時間都分給她，不僅教數學，還得教古詩詞。
她小小的腦袋承受不了太多，常常被兇哭，悄悄去給姜意告狀。
可她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感情有多好，背地里兩人早已知道。
后來，賀嶺妥協著放松一些，不算太嚴厲。
姜意也辭掉工作，在布萊克浦正式開辦設計工作室。
不比上班輕松，但事事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很令她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