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叼著江攬月跑了好遠,回頭看,才發現墻壁早已被劍轟得蕩然無存,底下一堆碎石跟灰塵碎末。
江攬月顫抖著看著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原來她的實力,竟已恐怖如斯。
“咳咳......咳”
秋辭咳得一眼淚花,拿袖子遮擋著塵土,祁時雨瞪江攬月一眼:“都怪你,這么粗魯,害得師姐難受。”
“沒事......”
她嬌嬌柔柔地靠在祁時雨懷里,惹得他一陣心疼。
江攬月面無表情盯著祁時雨看,看得他一陣發毛:“你....看什么看?”
她舉起了劍。
他落荒而逃。
被扔到一邊的秋辭:“???”
墻壁坍塌后,里面居然也別有洞天,無數鐵鏈懸空分割交錯,把空間割成數份,像是一個巨大的刑獄。
這什么地方?怎么這么詭異?
江攬月跟著眾人進入到里面,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她只覺得快要站不住,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數條鐵鏈突然斷開,前方緩緩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形。
不,甚至不能稱之為“女人”,人身詭異,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蛛,那臉生得著實妖冶,只看一眼便能令無數人為之傾倒,可她下半身卻是母蛛的形態,看著著實駭人。
即使再為女蛛的花容月貌迷眼,也不得不正視她是只駭人怪物的事實。
???好像來了盤絲洞?
女蛛嫵媚妖冶的眼眸緩緩掃視底下一眾不知死活的愣頭青,勾起唇角:“又是一幫來送死的?真是不識好歹。”
眾人被她這狂妄的語氣弄得虎軀一震,什,什么意思?
這,這是要弄死他們???
“蜘蛛姐姐。”
秋辭率先上前,朝她笑笑:“我們是奉師尊之令來探查秘境躁動的,可否請蜘蛛姐姐開開恩,讓我們進去查探一番?”
她綁定的這個“萬人迷”金手指,男女通吃,所以有七八分把握讓這蜘蛛精松口。
江攬月眼尖,看到秋辭在喊“蜘蛛姐姐”的那刻,女妖臉色變了變,不由得猜想,難道這女妖不喜旁人喊她姐姐?那她叫什么好?蜘蛛妹妹?蜘蛛老婆?
女蛛勾起嘴角,似乎笑得很開心:“不可以,除非......”
“尸骨埋在這兒,不就能進去?”
她的嗓音突然變得凄厲,轉瞬間八條腿各射出無數條絲綢般的“蛛絲”,卷起人腳腕拋擲上空,倒吊著像一條條風干的臘腸。
江攬月靈活躲過,一邊跑一邊在心底暗自誹腹:這女蛛的心情怎么跟調色盤似的,陰晴不定,好在她躲得快,要不然......
靠。
她被嚇得花容失色胡亂揮動衣袖的秋辭絆了一跤,被蛛絲找到突破口,瞬間牢牢纏上她腳腕,整個人倒吊了起來。
再見了阿娘,今晚我就要去遠航。
江攬月被倒吊著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隨便對付幾口的吃食在此時成了催命符,哇的一聲從半空一瀉千里,全吐了個干凈。
吐出來的東西差點沾上蛛絲,那蛛絲一滯,嫌棄地繞另一邊去捉人,然而還在地下抗爭的人可沒這么幸運。
秋辭被這穢物劈頭蓋臉澆一頭,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腦袋,又湊近指尖聞了聞,崩潰之余直接暈了過去。
此時江攬月還在孜孜不倦地吐酸水,底下的弟子一邊要躲避蛛絲,一邊還要躲避來自自己人的“攻擊”,一把辛酸淚。
他們究竟是作了什么孽,竟然淪落至此,已老實,求放過。
江攬月吐夠,只覺胃里一陣輕松,就連倒吊失去重心的感覺都沒那么難受了。
她閑來無事懸在半空中觀察女蛛,發現這女蛛的蛛絲居然不僅出自口中,還能從四肢噴射而出,這......既不像人,又不像蛛,那她是怎么來的?人蛛雜交?咦,不敢想,好惡心。
那女蛛十分敏銳,抬眼看到江攬月直愣愣地盯著她的蛛身看,一股滔天怒火席卷心上,她雙手成爪形,指尖射出蛛絲,直直地朝著江攬月眼睛擊去。
江攬月大感不妙,挪動著身子蕩來蕩去,企圖躲避這致命一擊。
那蛛絲擊到她身后的墻壁,留下兩個大窟窿。
她回頭看看,心有余悸,心道這女蛛怕是十分不喜人打量她。
好在那女蛛只是往這邊瞪一眼,以示懲戒,并沒趕盡殺絕。
她輕輕拍拍小心臟,慶幸幸好那女蛛手下留情,要不然她這雙如葡萄般清澈明亮眼睛就要魂歸異處了。
這蛛絲越打越難纏,雖然有劍可以斬斷,可斬斷后卷土重來的是更具韌性的絲,越來越難以斬斷,像是越戰越強,根本無從下手。
有弟子逐漸體力不支被吊上高空,江攬月跟祁時雨面對著面大眼瞪小眼,挺尷尬的,她不想看見他,怕自己笑出聲,干脆閉眼。
?這女人什么意思?如此嫌棄他,是他長得不好看???
哼,不識好歹。
幾乎大半弟子都被懸空,蛛絲還專門挑逗般地將他們的佩劍撥愣下去,以達到獵物手無寸鐵的目的。
“哎呀呀,可真是壯觀呢。”
女蛛看著這被倒吊起來的,一條條風干的“臘腸”,不由得用調侃的語氣感慨。
眾多弟子臉色青白交加,有幾個不服氣的,蠕動著身子拼命掙扎,并朝著那蜘蛛破口大罵:“女妖,快放開我們!”
江攬月踢了踢那弟子小腿,想示意他別那么頭鐵,他們目前就是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趴菜,對面的蛛妖要捏死他們,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過她想破腦瓜也想不出來,這女蛛為何把他們擺成這等姿勢,難道吃掉獵物之前還要先逗弄一番才有意思?就像她之前在山下遇見的野生且戰斗力強悍的貍花貓,抓到老鼠之前總要先逗弄一番,因為它有足夠的把握,老鼠逃不出它的手掌心,等到自己玩得興味闌珊,也把鼠玩弄得筋疲力盡,再一口吃掉。
他們現在,就是貓爪之鼠,在劫難逃。
女蛛饒有興味地打量每一個人的表情,并十分惡劣地挑起他們的下巴觀望一番,好似想要挑揀最好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