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畢竟還是一只聰明的狐貍,她自然不會這樣輕易地被眼前的男子迷惑,還是狐疑道:“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你所使用的障眼法呢?現在世道這樣亂,江湖上有很多騙子的。”
那男子道:“這樣吧,我把這具美貌男子的身體讓給你,隨你怎樣打扮。這樣美貌的男子,就是打扮成女子也是一點也不違和的,你認為如何?”
小雅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懷疑地說道:“怎么讓渡?一個身體只能有一個靈魂,現在你占有了這具身體,讓渡給我,你怎么辦?”
那男子道:“我的靈魂是不死的,你去試一試地上躺著的人,看他此時是不是死了?”
小雅試了試那人的鼻息道:“是死了。”
那男子道:“好。現在我就讓他死而復生。”說罷,那站著的美貌男子的身體倒下了,剛剛死去的人的身體的頭顱轉動了兩下,活動著似乎略有僵硬的關節站了起來。
小雅嚇了一跳,以為見到鬼了。
那站起來的男子對小雅道:“是我。現在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讓你的靈魂進入地下這具人的身體里面。”
小雅道:“那原先的靈魂去哪了?”
那男子道:“靈魂找不到肉體就會漸漸變成游魂,不久就會死去的,不用擔心。”
狐貍精本就不關心人命,所以對這種說法也就是坦然接受了。只是,如果真要放棄自己修煉了千年的身體內心還真是有些不舍。似乎是猜到了小雅的心思,那男子道:“你是也不想失去自己本來的身體嗎?這也不難,我這里有一顆魂珠,只要服下它,你的魂魄的一部分就會擁有回到原先的身體的能力。你的靈魂在長居新的身體之中的同時,也可以操縱原先的身體。”
小雅還是有所疑慮。
那男子接著道:“莫非你還是想當一名女子?”
小雅道:“是。”
那男子道:“你的心中可有合適的女子人選?”
小雅道:“有是有。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那男子問道:“是何人?”
小雅道:“朱令史家的小千金的容貌傾國傾城,如若可能,倒是想做那樣一位女子。”
那男子胸有成竹地說道:“那有何難?不過,你還是需要先服下這顆魂珠,然后再去使用這具身體贏得你的三個狐貍姐妹的歡心之后,再去獲得朱小千金的身體。”
小雅警覺道:“這是為何?還有你怎么知道我是狐貍,還有三只狐貍姐妹?”
那男子道:“你也見識過我的能耐了,怎么還問出這樣的話?姑娘,我想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所言不差。況且,這‘傀儡鬼法’只有有緣人才能看到。姑娘,錯過這個機會可就再也沒有變美的法子了。更何況,你在變美的時候還能變得更強。如果,你做的足夠好的話,是可以像我一樣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還能得到萬千的敬仰,何樂而不為呢?”
小雅還在猶豫,那男子作勢就要走了。
小雅道:“等一等。可否先看一看這鬼法?”
那男子道:“自然。”
小雅翻看了“傀儡鬼法”,被這鬼法深深迷住了。就像是眼睛被遮住了一般,瞬間又開了眼。小雅看罷,便道:“我學。給我魂珠。”
那男子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便把裝著魂珠的瓶子交給了小雅。
小雅接過魂珠,想要服下。
那男子阻止道:“此珠威力巨大,還是找個安全無人的地方服用。”
小雅只當是能夠提升自己修為的威力,因此也不再多問,便收好了魂珠道:“不知公子何名?住在何處?日后若有疑問怎樣找你?”
那男子道:“我是‘無名’,至于住處是你找不到也到不了的地方。這是通靈符,若是有事,便燒了這符。”說著,他拿出來一張符交給了小雅。
小雅接過符咒問道:“那這男子的身體如何處理?”
無名道:“你服下魂珠,自然見分曉。”話音未落,無名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小雅見狀,反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來到了自己修煉成人的穴窟之中,拿出魂珠,服下了。小雅在原地靜等了一刻鐘的時間,未見有什么反應,便想道,“也許是我修為不低,所以這魂珠被鎮服了,因此也沒有什么反應。”她放心大膽地走出穴窟,想走到那美貌男子的身體(尸體)旁。才剛剛走出洞穴,小雅的體內突然一陣翻騰,是魂珠在她的身體內游離,沖破了她的五臟六腑,全身筋骨。她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呼聲,便七竅流血,倒地不起了。
小雅的靈魂離開了這具身體之后,似乎本來迷迷糊糊地想朝著某個方向去的,卻被體內的魂珠牽住,又被魂珠的力量朝著遠處一拋,小雅瞬間被某個身體攫取住了,她瞬間睜開眼睛。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卻經歷了死亡與新生。只是這新生的身體似乎還不是很受自己的控制,她笨拙地似第一次從狐貍化為人形一般試著讓自己的新身體從地面上起來。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靈魂此時所處的身體就是那位美貌少年的身體,只是她沒有想到是以自己原先身體的死亡為代價的。她心里又是恨又是怕,這股力量終于還是支撐著她笨拙地活動著身體的關節,她的頭顱轉了兩轉,四肢的關節咔哧咔哧作響,似是受自己的控制又似不是受自己的控制,她從地面上毫無美感地爬了起來。經過這一番苦難的折磨,她又開始慶幸自己的靈魂沒有死去。這愛,這恨,這怕,這慶幸讓她對無名產生了更加復雜的感情,這里面包括本不該有的某種依戀與感激。
帶著復雜的心情,小雅來到了自己修煉的洞穴之中。她看著躺著地上的自己原先的身體,突然就跪在地面上,她用手含上了那因突然死亡而大睜著的眼睛。她再次抬起手的時候,那具躺著的身體突然隨著她的手坐了起來,彎著頭,那雙死去的眼睛依舊睜著,直勾勾地看著小雅。小雅還是退后了一步,雙手顫抖著,她跑離了這洞穴。